雨霧籠罩了外面的城市。
顧晚安眸光模糊地看着手機,“我還怕他會打電話追問我,事實證明,我就是一個傻瓜”
她突然站了起來,將手機遠遠地扔出了窗外,手機消失在雨霧中。
緊攥着手,她站在窗前哭得顫抖,像風中的柳葉搖搖欲墜
顧佐岸看着她,許久,“安安他走了,你那麼難過麼”
“不,我不難過,我們分手了。”顧晚安擡起溼潤的臉龐,咬了咬牙,“他去哪不關我什麼事,我沒有理由難過”
是,她不難過,只是心痛。
流風邑來了澳大利亞,接小蝶出去玩了,顧佐岸去開會後,兩個看護站在病房中看了下失神般的顧晚安,誰也不敢出聲說話。
東方人的眼睛顏色很深,她們看不清這個顧小姐到底是恨她口裏的那個人,還是難過。
外面來了一個傳教士,在跟醫院的病人們傳福音,在信仰自由的國度無論是監獄還是民宅區,亦或是醫院,都會有傳教士的到來。
看護出去拒絕,“這裏是vip病房區,不好意思,請離開吧”
“讓她進來。”顧晚安看着外面,眸光蒼白,像失去色彩的畫卷。
“願主保佑你,小姐。”穿着黑紅傳教服的教士來到病房,捧着馬太福音,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後才坐下。
顧晚安沒有表情,像心靈枯竭,“請問,愛是什麼”
教士見她似有心事,平和地道,“愛是我們死去時,唯一能帶走的東西,愛是寬宏,包容,它能讓我們坦然地面對一切。”
***
顧佐岸開完會,在陳明一行人的陪同下返回顧晚安病房這邊。
顧佐岸步伐匆忙,陳明在身後道,“佐岸先生,你真的要繼續呆在顧家麼,無論是澳大利亞無國界醫生組織這邊,還是聯邦那邊,都需要你”
顧佐岸徒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小麥色的臉龐冷肅地盯着陳明,“顧家是我的家更需要我,現在是我一年的長假,那邊有事情交給其他人去處理”
“顧主席。”身後護士長急急忙忙趕來,用英語道,“顧小姐出去了,我們沒攔住,她在花園那邊找東西”
“什麼你們不知道她動了胎氣不能到處跑麼”
顧佐岸聞言將會議文件啪地塞到陳明手裏,趕緊向前走去。
站在病房的窗前,果然看到外面顧晚安正在醫院的花園花圃裏找東西,兩個特護正在身後勸她。
外面雨停了,但天色也黑了,但顧晚安似乎沒有停止的趨向
顧佐岸想起她今天扔出去的手機。
手緊握。
“佐岸先生”陳明在旁邊看他。
雨後的醫院花園全是水,混着夜色,花枝打溼了顧晚安身上的衣服。
“顧小姐請問你在找什麼”旁邊兩個看護着急地看着她,“你現在必須多躺,你這樣出來不安全,請回病房吧”
說着也踏進去,一起在裏面扒起來。
後看到了她那個手機。
“找到了。”她輕輕擦着粘着水和泥土的手機,“你們回去吧,我想坐一下。”
“顧小姐,你跟我們回去吧,顧主席會怪我們的”
晚上的花園,沒有什麼患者,靜得冰冷。
顧晚安坐在亭下的坐椅中,看着手機,眸光漸漸紅了。
須臾,她輕輕按動開機鍵。
幸好沒有換手機,防水。
手機開機後,幾百條信息和上千個未接電話媒體記者打來的,朋友打來的,還有,龍墨紳打過來的電話。
從上回她懷孕的消息被顧曼珠曝出後,她電話就沒有開過機了,因爲狗仔一天到晚打她電話。
手機裏面大部分都是龍墨紳發來的信息,語音信箱也滿了,顧晚安沒有看沈家銘和其他人發過來的,她只是本能地尋找那個男人的名字。
顧晚安,你先回來我們好好說行麼,雖然我讓你給希芙輸血,但你聽我解釋好麼
我不怪你開槍打傷我,當我欠你的,這件事我們一筆勾消了好嗎
我愛你寶貝,不要跟我生氣。
我讓人把希芙送回英國了,我可以以後和你定居在d國,你要是不放心我們馬上在d國結婚好嗎
顧晚安,你跟顧佐岸去哪了,你敢跟他跑試試看
讓你抓回你,我會狠狠地懲罰你,不想惹怒我就馬上自己回來
你就算接受了顧佐岸的求婚,我也不會放過你我說過有朝一日就算你顧晚安嫁給別人了,你也還是我龍墨紳的女人
對不起,是我昨天晚上不冷靜,晚安我本來想等你回到帝景海墅好好跟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你不會以爲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吧,我告過你世界上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顧佐岸說寶寶你就告訴我寶寶怎樣了
他給她發信息,從未打過這麼多字,以前更是幾個字地回覆。
似乎可以看出他當時的心情,從對她的歉意,到震怒,再到冷漠。
滾燙的晶瑩滴在手機屏幕上,顧晚安的手背上
蝕骨的痛。
旁邊的看護想提醒顧晚安回去了,卻看着她咬着脣,眼淚糊了眼睛在不停地往下掉
“顧小姐”看護提醒她,“孕婦哭對胎兒不利。”
“是呢,我應該笑。”顧晚安擡起淚溼的臉龐,彎起脣角,傷心地笑着,“爲他曾經找過我,我應該高興。”
信息看不完
語音信息也滿了
顧晚安聲音溼啞地說着,只點開最後一條龍墨紳留給她的語音信息,手機放在耳邊。
“顧晚安,我知道你不想再見我” 手機裏傳來他熟悉的低沉嗓聲音,像思付已久後的平靜,“我回英國了,這是臨行前留給你的話。首先,我同意你的決定,你在顧氏記者發佈會上說的分手,你是第一個甩我龍墨紳的女人也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