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銘說完馬上按下病房裏的呼叫鈴,“晚安小姐醒了,趕緊讓醫生過來還有外面的人,安安醒來,叫你們的龍先生過來”
病房外面,有龍家的保鏢守着,卡門管家也時刻在醫院這邊。
聽到顧晚安醒來的消息,保鏢馬上打電話通知龍墨紳了,卡門第一件事走進病房中緊張地看着顧晚安,“顧小姐”
但顧晚安只是恢復了一些意識。
周圍的一切在她聽來,都是朧朦的,恍若夢境。
顧晚安眼瞼輕輕睜開了一些,模糊地似乎看到沈家銘的臉,“家銘”
“是我。”沈家銘傾下臉,“我來看你了,安安。”
顧晚安只覺大腦裏一片空白,好像有很多事情,沒有想起來。
她的眸光在空氣在停滯了一會,纔想起她之前似乎從陌斯島回來的輪船上被希芙刺傷了,龍墨紳抱着她說了很多話。
她眸子緩緩地轉回旁邊沈家銘這邊,聲音很輕,“家銘,我是不是要死了”
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沒有任何感覺,這讓她像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卡門見顧晚安的情況很不好,擰了擰眉,對外面的保鏢道,“讓醫生過來,快”
沈家銘笑了笑,告訴顧晚安,“傻瓜,你說什麼呢,你怎麼會死呢”
顧晚安羽垂了垂,隨時都會昏迷過去
“醫生說你很快就會好起來,龍墨紳會請最好的醫生過來。”沈家銘怕她再度昏迷過去,那下次就不知道醒來是什麼時候,或能不能醒來了:
“安安,你別睡,他們去打電話給龍墨紳了,你不想看他嗎”
聽到龍墨紳,顧晚安睫毛又顫了顫,努力地睜開。
周圍的雪白和醫療儀器的聲音,讓她知道自己在病房中,她真是沒少住醫院呢。
從剛開始認識龍墨紳,到她懷孕經常往醫院跑。
“家銘”她蠕動着櫻白的脣,“如果我”
“沒有如果,親愛的。”沈家銘眼睛都溼潤了,“龍墨紳說他一定會救你的。”
顧晚安想擡起手,被子下面的手動了動,沒有任何力氣。
沈家銘見狀,趕緊握起她的手,“安安,你別說話,醫生馬上就過來了。”
顧晚安努力扯出一絲微笑,“此生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沈家銘側開眼睛。
他是男人,他真的不想掉淚。
但看着這樣的顧晚安,他真的心疼的要死。
“丹尼斯和靈兒,是我的孩子。”顧晚安告訴他道,“龍墨紳親自說的,我當年的孩子沒有死”
“嗯嗯,我知道了。”沈家銘點頭,“在d國時我就查覺丹尼斯是你生的,他太像你。”
“在澳大利亞悉尼醫院時你不是說,要當我孩子乾爹麼”顧晚安還記得這件事,“那你一要看着他們長大好嗎你要告訴龍墨紳他一定要照顧我和他的孩子。”
她
不知道如果她離去後,龍墨紳會怎樣所以她起碼想要有一個人會以她的名義,去提醒龍墨紳。
“我出事的事,你暫時不要讓顧家知道。”顧晚安看着沈家銘低下的頭,“顧爺爺他年紀大了。”
“我,我沒有說。”沈家銘道。
他就是太瞭解她了,知道這種事她肯定不想告訴顧家那邊。
顧晚安淺淺地微笑,像一朵淡白的山茶,“如果,你以後見到了我二叔,代我向他道歉”
“有什麼話你自己去跟他說。”沈家銘聽不下去了,擡起紅紅的眼睛,“你這搞得像留遺言一樣,不是在難爲我嗎”
“”
顧晚安默然,她很想說。
她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人有的時候很清楚自己的身體。
病房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病房門打開後,龍墨紳較醫生先一步衝進病房,“都滾開滾開”
特護和沈家銘被他一把從病牀前推開了。
“寶貝。”龍墨紳捧着顧晚安的臉,以一種擁抱式地傾在她身前,目不轉睛地看着顧晚安半睜開的眸子,“我在這,你怎麼樣了哪裏不舒服”
醫生在一邊忙碌地檢查着心電圖,查看着顧晚安的狀況。
顧晚安看着龍墨紳着急的臉色,她卻無法問出像問沈家銘那種話,她是不是要死了你會不會忘了我是不是我們的婚禮無法舉行了
“我很好。”她挽起一個微笑給他,“我不會離開你,無論發生什麼。”
聲音隔着氧氣罩,被呼吸蓋去了一大半。
這讓龍墨紳更加清晰地聽到她的呼吸,就像他們在阿爾卑斯山掉下雪峯懸崖時,他揹着她,她在他耳畔邊說話的聲音,和着風和冷氣,聲音溫暖在耳畔。
龍墨紳手撫開她額前的發,看着她整張絕美的臉,脣角泛了泛,“這是你答應我的,你記住,你不會離開我。”
顧晚安眸子緩緩垂下,一陣類似睏意的昏睡感襲來,意識又逐漸消沉。
龍墨紳吻着她的額頭,“我讓人去找顧佐岸了,我會讓他來幫你做手術,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她會努力的。
“我困了。”她輕道。
龍墨紳抱着她的頭和肩,手緊了緊,他很想讓她不要睡過去陪着他。
“叔叔,我愛你遇到你是個最美麗的意外。”顧晚安臉挨着他的,在他懷裏慢慢合上眸子。
他身上的氣息,他的聲音,和已經消散的只有衣服上還聞得到的熟悉香水味,引導着顧晚安沉沉地睡過去。
她昏迷後意識飄出去很遠,回到了當時她和龍墨紳在d國的時候,美夢依舊。
龍墨紳咬了咬牙,看着顧晚安又昏迷過去的臉,手緊緊握了起來,“我一定救你一定,不論要我怎樣,付出什麼代價。”
是的,他是她的叔叔,在她出事一定會保護她的人,一定能保護她的人
旁邊主科醫生道,“龍先生,晚安小姐的情況不太妙,恐怕第三天真的要準備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