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芙倒在下一層的樓梯面上,置於暗紅的血泊之中,半邊的額頭顱骨已經撞碎,塌陷了下去,臉部呈現出一種變了形狀的怪異。
那雙眼睛不瞑目地瞪得大大地,死死地,嘴巴還張着,身體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躺在下面。
那兩個保鏢正蹲下在她旁邊,其中一個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和頸間的大動脈。
半晌,兩個保鏢緩緩地回過頭看向上面的溟夜。
“她摔死了。”
龍墨紳剛到醫院,便接到了溟夜的電話。
龍墨紳來到醫院後,看着下面已經死在樓梯下面的希芙,眸中掠過一陣冰冷手,他手緊緊握了握了。
他眸中有一種憤怒,讓她死得這麼早的憤怒,以及她的自找死路。
“先生”旁邊溟夜看着下面已無氣息的希芙,“人死了,心臟取出來還有用麼”
詹姆士和聽到消息從重症監護病房趕過來的沈家銘也在,還有許多保鏢,都看着這一幕,看着這個曾經在柴爾羅菲德家族最出風頭高貴的希芙小姐,她現在不堪的死狀畫面。
龍墨紳負着手,黑沉着臉龐沒說話。
“哼。”最後詹姆斯哼了一聲,轉身回去了,在他眼中這是希芙該有的也是她自找的下場。
沈家銘也面無表情地回去了。
躺在樓梯下面的希芙,藍眸漸漸地褪色,那張漂亮的臉也漸漸僵硬了,失去了往日的生息,一如驕縱擅用心計的她從這個世界上黯然退場。
突然地死亡與退場,只因
一生心機算盡太聰明,反算了自己性命
沈家銘回到重症堅護病房,繼續平靜地坐在牀前,看着合着眸子還在死亡邊沿掙扎的顧晚安。
“親愛的。”沈家銘輕輕地笑了笑,幫她把被子往上蓋了蓋,“那個女人死了哦,聽說是想跑自己摔死了。”
“其實,最可恨最痛恨的人根本不用我們去動手,有道是”沈家銘道,“賤人自有天收嘛,殺了她還會髒了自己的手。”
“而你也不會要她的心臟,不是麼”
作爲朋友,沈家銘太瞭解晚安的性子了,她寧願乾淨地死去,也絕不願帶着希芙那顆心臟活着。
不願看到希芙的心臟在自己身體裏跳動着,和希芙的那顆心一起愛着龍墨紳。
顧晚安意識置於一片空茫之中,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也無法思考,甚至不確定她還在不在世上。
但她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沒有完成,放不下。
是了
是她對龍墨紳的承諾。
她對龍墨紳說,他不會去失去她的,當時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堅持下去但現在,她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她已經沒有力氣醒來,但她眸子還是自己無意識地睜開了一些,感受着眼前的光,但眸子動不了,說不出話,只是睜着一些像沒有意識地醒來。
“龍”
空氣中響起椅子倒地的聲音,沈家銘看到本該醒不過來的顧晚安眸子的睜開,趕忙飛奔出病房門口叫龍墨紳
半個小時前,幾架直升機從倫敦國際機場起飛,向倫敦最大的私人心外科醫院這邊飛來。
御司寒和夜未央在另一架直升機,流風邑和7號大衛也在另一架上面,顧佐岸一個人在一架直升機上面。
中間的一架直升機裏面,除了兩個飛行員,後面只載了一個男人那個銀白色頭髮的男人。
但他似乎睡着了。
中途,兩個飛行員詭異地聽到後面居然有兩個聲音,似乎在說話。
“你確實要回去救她麼”joke的聲音,帶着笑意,“但你救了她她也不屬於你,她現在是龍墨紳的未婚妻,你看着他們結婚只是膈應自己吧”
“跟龍墨紳訂婚是她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讓她愛上我,僅此而以。”顧佐岸道,“這不能成爲我不去救她的理由。”
joke,“就這樣”
顧佐岸,“作爲一個醫生,若是連自己侄女都不救那就不用做醫生了。”
joke,“你是在安慰自己麼哈哈哈要不你交給我,我幫你得到她。”
顧佐岸警告,“你給我記住了,我是醫生,我清楚地知道怎麼讓你永遠消失,抹殺掉你的存在,若是你敢動顧晚安一根頭髮的話。”
“但你沒有這麼做不是麼”joke笑道,“你接受我的存在,因爲我是另一個你,能說出你的心聲並且做你不能做的事,做一個自私的你,你有諸多立場和顧慮,但我是自由的,我可以不顧任何後顧之憂去做我想做的事,其實這是你的理想,只是你不能這麼做,是吧,偉大的顧醫生,白色判官”
“”顧佐岸沉默了一會,才低沉地說道,“這就是爲什麼你只是副人格,我能壓制你的出現,你只是一個單一的存在。”
“哼。”joke笑聲沒了,“說到這,我倒想起一件事,其實你早就知道你那個侄女出事了吧因爲當我看到龍墨紳發來的那條信息時,是已閱讀過的狀態。”
“你在我睡着的時候,醒來過吧”joke道,雖然他只是顧佐岸銜生的一個人格,但也需要睡眠。
顧佐岸沒說話。
“你既然覺得我說得不對,你知道她出事了爲什麼沒有早點回去救她”joke又笑道,“其實你也在生她的氣吧”
“不”顧佐岸道,“我早已在想辦法,我聯繫的另一個地方這時候應該把救她的東西送到英國了。”
joke剛一驚,沒想到顧佐岸已經去做了別的事。
“還有,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你若是敢再出來。”顧佐岸的聲音冷了下去,顯示着他絕對的主權,“我會讓你永遠消失。”
後面joke的聲音便沒有了,被他壓制了下去。
前面兩個飛行員聽着後面兩個聲音,汗直滴,一個人,兩個聲音
傳說中的雙重人格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