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是個正統的英國貴族的人。
他會用孽這個字,顧晚安很意外
“不是”顧晚安眨了眨眸子,“你剛纔說,她不愛顧熊暉以及另一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詹姆士雖然對李心惠沒有什麼印象,也從小未見過李心惠。
但李心惠好歹是他的母親,他自然有去了解過李心惠的事,他看過李心惠在英國柴爾羅菲德家族的日記以及李心惠在d國的這本日記,他也拿走了。
對於自己的母親,人都會想去了解,哪怕再鐵石心腸的人親情,這是人最柔軟的本性。
“你覺得她當年爲什麼會被趕出柴爾羅菲德家族”詹姆士問顧晚安。
顧晚安看了一眼旁邊的卡門,“聽卡門說,當年在英國柴爾羅菲德家族時,她還有其他同父異母的姐妹,那些人誣陷她和下人通姦,最後她和外祖父鬧得很不愉快,也不肯繼承家族,所以外祖父把她趕走了。”
“這是對外的說法。”詹姆士道,“畢竟一個貴族的事怎麼可能完全讓外界知道。”
“那”
“卡門管家說得也沒有錯。”詹姆士道,“只是還有很多細節,比如,珍尼梅女士她們當年確實誣陷她和下人通姦,但其實她確實有和一個男人來往,並珠胎暗結,只是那個男人不是柴爾羅菲德家族的下人。”
“什麼”顧晚安很驚訝,“我怎麼沒有聽我媽說過這件事”
“她不可能會告訴你。”詹姆士道,“因爲那是她心裏的傷,在她離開柴爾羅菲德家族之前,由於羅爾頓爺爺的阻攔,她痛失了她最愛的男人以及一個剛出生的兒子。”
“”顧晚安驚訝得不得了,回頭看了一眼卡門,卡門筆直地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那纔是她與羅爾頓爺爺反目的直接原因。”詹姆士收起李心惠的那本日記後,又翻看了一下一本李心惠和顧晚安母女倆的相冊:
“當年那個男人是英國的一個珠寶商,不過現在已經死了,在他們的兒子生下來之後羅爾頓爺爺告訴她,她的兒子也死了。”
“她以爲羅爾頓爺爺殺了她兒子,她想不開,當年曾經自殺未隧,最後羅爾頓爺爺知道既然將她留在柴爾羅菲德家族,她也會一厥不起,便讓她離開了柴爾羅菲德家簇。”
說到這,詹姆士頓了頓,“爲了宗家的威嚴,所以對外的說法是將她趕出了家族。”
顧晚安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看着眼前的詹姆士,櫻脣微微顫抖,“但外祖父他並沒有殺死她兒子是麼”
“當然沒有。”詹姆士不以爲然地道,“那個男孩是柴爾羅菲德宗家的血脈,羅爾頓爺爺怎麼可能會殺死那個孩子。”
“那外祖父他我媽媽她”顧晚安突然知道,也許她媽媽到死都不知道,她跟那個珠寶商的兒子還活着。
“你不應該叫他爺爺。”顧晚安咬了咬牙,看着面前的詹姆士,“你應該和我一樣叫他外祖父是麼因爲你就是我媽媽當年生下的那個兒子,她從未見過面的兒子是我的親哥哥。”
詹姆士回過藍眸看了她一下,沒有說話。
比起顧晚安,詹姆士更像個英國人。
深目高鼻的英氣輪廓,藍色的眸子只不過一樣遺傳到了李心惠的黑髮。
“當時在家族會議上看到詹姆士時,我就覺得驚訝,除了我柴爾羅菲德家族竟還有黑頭髮的人。”顧晚安笑笑,“原來是因爲我們有血緣。”
“這就是我不會跟你爭家族繼承位的原因。”詹姆士說道,“你若是不出嫁,你可以永遠穩坐柴爾羅菲德家族繼承人一位。”
而他會盡全力協助她
“因爲我是你妹妹你覺得這個繼承人是我或是你,都一樣”顧晚安聲音溫柔了下去,突然覺得有這麼一個哥哥是幸事。
詹姆士沒有回答她的話,但更像是默認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顧晚安眸子溼潤了起來,“我是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們是親兄妹”
“從當年龍墨紳將你的照片寄來柴爾羅菲德家族,羅爾頓爺爺將我的身世告訴我之後。”詹姆士道,“因爲從那時候開始,羅爾頓爺爺就在計劃着,是直接讓我當繼承人還是把你接回去”
顧晚安突然想哭,但卻笑了出來,“龍墨紳麼看來這件事我應該謝他,當年我覺得他是用我的照片去威脅柴爾羅菲德家族,並且嫌我沒有更好身份跟他在一起,我很生氣。”
“仔細想想。”顧晚安咬着脣,“如果不是他,也許我並不知道我在英國還有一個祖父,並且還有一個親哥哥”
她對於龍墨紳的感激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果她能早點理解到這一點就好了。
看着她紅紅的眸子,詹姆士將那本相冊慢慢合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如此感恩,其實他也傷害過你,並且你也大可不必叫我哥哥,因爲我沒有參與你的成長,沒有照顧過你,我對於你而言從未盡過做兄長的責任,一如李心惠沒有對我盡過做母親的責任。”
“比起他給我的大愛,那些傷害是微弱的,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顧晚安咬了咬脣,看着詹姆士:
“並且作爲哥哥詹姆士你從未虧欠過我,在英國你總在無意間幫我,我們能夠找到親人已是不易不是麼因爲我們從小就沒見過面,爲什麼要計較責任這種東西”
“因爲要說的話我也沒有盡過做妹妹的責任,我沒有理由去怪你。”
顧晚安珍惜現有的一切,對於她現在擁有的,她都懷着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