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孫悟空戴上緊箍咒之後,依舊護送唐僧西行,數日之後正巧遇上臘月寒天,山裏寒風瑟瑟,孫悟空牽着白馬走在前面,陸沉搓着手和唐僧走在後面。

    山路崎嶇,懸崖峭壁,莫說馬蹄,就是連人腳下也不停打着滑。

    陸沉走着走着忽然心血來潮,側耳傾聽,一拽唐僧的袖子:“糖糖,我好像聽見水響了。”

    唐僧無奈,臉頰上浮現出兩抹紅:“都說了不要這樣叫小僧了。”

    陸沉:“可是你也不喜我稱呼你大師或者聖僧啊。”

    唐僧笑:“小僧如何擔當得起。”

    陸沉一錘定音:“那就叫糖糖。”

    雖說大男人之間的稱呼怪異了些,但從小到大他因病還沒交過至親好友,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當然要好好把握。

    況且如此一來不僅體現了二人關係親密,二來以後穿越回去了還能當成三千大夢炫耀一番他可是跟東土大唐聖僧、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師傅唐三藏勾肩搭背拉拉扯扯過的,關係非常鐵。

    想想都倍有面子。

    唐僧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阿彌陀佛不願與他爭執,倒是默認了這一稱呼。

    陸沉心裏歡喜,蹦蹦跳跳地差點腳下一禿嚕滑下山去,後怕地又拍拍小胸脯蹭到孫悟空身邊小心拽着他的衣角,咧着嘴對他笑。

    他喜歡跟孫悟空待在一起,即使對方不怎麼待見他的模樣。

    孫悟空:“......”轉過臉去繼續趕路。

    沒走兩步,就到了澗邊,河水叮咚作響,清波映日。

    陸沉打了個哆嗦:“大聖爺,水囊給我,我去給咱們弄點水來。”

    孫悟空斜睨他一眼,拿出水囊倒是沒有遞給他,而是忽然翻身而下,一息之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寒潭邊上。

    陸沉捧着臉還沒來得及犯花癡,平靜水面忽然顫動兩下,頃刻之間猶如滾燙沸水,氣泡翻騰,慌張揮舞着雙臂大叫:“大聖爺,小心啊。”

    說話間水裏一聲巨響,正中間鑽出一跳白色巨龍扶搖而上,濺起大片水花。

    陸沉:“......○o○”

    水幕繚繞,陸沉看不清孫悟空的身影,只來得及一轉身直接撲向唐僧,穩當將人壓在身下拼死護住。

    耳邊寒風呼嘯,冰冷刺骨的水花拍打在身上各處,針扎一般疼痛,陸沉咬着牙忍受,雙臂漸漸使力,力圖將唐僧護得更嚴實些。

    這應該就是白龍馬的出場了,他記得白龍馬只是太餓了,喫掉了唐僧的馬而已,不會傷害他們,只是腳下溼滑,他怕巨龍生風,一不留神就捲走唐三藏。

    耳邊一片轟鳴,手上力氣濺失,不知過了多久,風平浪靜。

    “小沉,小沉。”

    陸沉從唐僧身上趴下來,咯嘣咯嘣將自己的手腕腳腕以及腰椎骨復原,轉動了一下脖子確定沒什麼問題了,這才驚慌問:“糖糖,你沒事吧。”

    唐僧搖搖頭,一臉擔心:“我沒事,倒是你......”

    陸沉搖搖頭:“我是妖怪,自然沒事。”雖然弱了點,但也不是那麼容易出事的。

    孫悟空拎着水囊從澗邊騰空而起,落在他們兩個人身邊。

    陸沉四下看了一眼,果然不見了唐僧駝行李的那匹白馬。

    連忙狗腿地去報告情況:“大聖爺,我們的馬被劫持了。”

    孫悟空掃一眼凌亂落在地上的行李,對他的用詞頗感無奈。

    陸沉一搔腦袋,覺得孫悟空肯定是在以最大的惡意思考剛纔那條巨龍的惡意,然後不敢貿然進攻,心裏着急,這樣下去得多浪費時間的,什麼時候才能到白骨山呀。

    嗯,他現在就只想趕緊到白骨山。

    眼珠子一轉,湊上去:“大聖爺,你說那龍爲什麼要劫持我們的馬啊。”

    孫悟空居高臨下俯視他。

    陸沉低頭,可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其實什麼都知道,這都是人精啊。

    嘴裏倒是嘟嘟囔囔不停:“這龍該不會是餓了吧,那他還真是條好龍,就只是吃了馬,完全沒動我和糖糖。”

    是呀是呀,所以大聖你待會找龍的時候千萬不要一棒子打死了,一定要問清楚他做爲一條巨龍爲什麼一定要盤亙於此。

    孫悟空一挑眉頭,飛身而下,山間飄蕩着他低沉的嗓音:“那就直接問他吧。”

    陸沉擡眼就只能看見一道閃電劃過,正是速度奇快的孫悟空,不管看多少次還是覺得孫悟空就是帥。

    一個俯衝孫悟空箭一般直直入水,忽的陸沉想到孫大聖似乎是怕水的,手攥緊了衣服下襬,暗罵自己可笑,明明是一本書,不管發生什麼結局都是定好的,竟然還真的會擔心。

    只是身臨其境之後很難將活生生的他們看成是乾巴巴的紙面形象,也就釋然了,他們是字,自己現在肯定也是字,怎麼就不能擔心了。

    瞬間,潭水又是劇烈震盪,一道水柱幾乎直插雲霄。

    幾乎是同時,陸沉面前便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剛剛下水的孫悟空,身上乾淨爽利,完全看不出來是從水裏上來的。

    另一個則是被孫悟空掐着後頸的白龍,此時化作人形,頭髮和衣服全都溼淋淋地黏在身上,狼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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