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她到了夜總會門口。
遙控打開車門,隨即將她扭捏得毛毛蟲似的身子往駕駛艙一塞
“我喝酒了,你來開車,去中心醫院”
緊接着,他坐進副駕駛座,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頓時,車內一股酒味兒迅速逃竄出來,似是夾雜着某種情愫的味道,在他和她之間,詭異地瀰漫瀰漫
車子幾乎是一路顛簸,一路摩擦,一路小碰撞地駛進a市中心醫院的。
“到了”顧歡終於鬆了一口氣下來。
北冥墨冷着一張臉,陰沉得跟吸血鬼似的。
沉默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齒地低吼道,“顧歡,你該死的到底有沒有駕照”
“額有是有,不過”她顫抖地縮了縮肩膀,看了一眼似是有些冒煙的車頭,萬分抱歉地笑了笑,“我從來沒開車上路過”
似是三隻烏鴉飛過北冥墨的頭頂。
“你爺的”他素來引以爲傲的冷靜,幾近崩盤,“你不會開車不早說豬腦還是怎麼,這種事能開玩笑麼”
“喂,你夠了哦”顧歡憋屈地打斷他,“你爺爺我也是有尊嚴的給你開車了還東嫌西嫌的,有本事你自己酒駕啊”
她一句話堵得他氣得半死。無奈酒精上腦,刺得他雙額隱隱發疼。
隱隱嘆息一氣,此刻黛兒在醫院,他沒心情再跟她攪和。
迅速恢復冷靜,他淡然地開口,“下車,跟我一起進去。”
“什麼”顧歡不樂意了,扒在方向盤上死死不肯動,“我又不是你們家的人,我不要去我要回家睡覺”
北冥墨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
深邃的黑瞳冷凝着她,“這是命令,不是詢問你沒有否決權”
說完,他伸手一把撈起她的腰身。
將她活活從車裏給拖了出來。
在她一路的“我不要去不要去”掙扎中,北冥墨最終還是拖着她進了病房
靜。
病房裏,一片詭祕的靜。
顧歡特不情願地跟在北冥墨身後,縮着小身子,不敢吱一聲。
北冥政天一見北冥墨,剛剛纔平靜下來的怒火,立馬又燃燒了起來。
“混賬你終於捨得來了嗎你看看黛兒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北冥政天指了指玻璃窗裏面的隔離病房,吼着,“你讓我怎麼跟裴市長交代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竟然害得自個兒未婚妻自殺”
顧歡聽得一震。
偷偷從北冥墨身後往那玻璃窗裏看
原來那斜靠在病牀上,蒼白如雪,至今眼角還在流眼淚的可人兒,竟然是市長的千金裴黛兒麼
看來,又是一場爲情所困的自殺啊~
嘖嘖,爲了北冥墨這麼個混蛋,值得麼
不知爲何,聽到裴黛兒是北冥墨的未婚妻這個消息,顧歡的心裏竟會有隱隱的不舒服。
“好了,政天,孩子既然都來了,你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別瞎折騰了。”江慧心溫婉的一句話,輕易就降了北冥政天的怒火。
顧歡不禁好奇地看了北冥老爺身邊的女人一眼。
莫非她,就是北冥墨的母親
江慧心也看了顧歡一眼,朝她禮貌地點點頭,繼而對北冥墨道,“墨,你進去看看黛兒吧。她從醒過來之後,就一直不肯睡,非要等到你過來。你好好勸勸她,別再刺激她了。”
北冥墨看了裴黛兒一眼,眉心潛意識地擰緊。
“心姨,我知道該怎麼做,您和爸先回去休息吧。”
心姨
顧歡瞪大了眼睛,腫麼這個女人不是北冥墨的親媽麼
隔離病房裏。
裴黛兒靜靜地斜靠在牀上,昔日那張明豔動人的臉,此刻蒼白得楚楚可憐。
眼角帶淚地癡癡凝望着牀前那個高傲俊美卻冷酷到滲人的北冥墨。
“墨你終於肯來見我了”裴黛兒纔剛一開口,就哭成了淚人。
北冥墨在離病牀一米的位置站定。
挺拔偉岸的身軀,似是雕塑那般,沉默得沒有一絲動靜。
這個男人冰冷無情的程度,可謂是深入到了每一個身體細胞。
“墨你開始討厭我了嗎”裴黛兒徑直哭噎着,一雙幽怨的眸子委屈無比地看着他,“討厭到即便是接了我的電話,即便是明知道我會割腕自殺,你也狠得下心來,對我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嗎”
裴黛兒的這席話。
引得瑟縮在牆角的顧歡,無聲嘆息。
顧歡弄不懂北冥墨,死命地拽她進來,甚至還拖着她進了隔離病房,就是爲了讓她看他倆演這出悲情生死戀麼
原來昨晚北冥墨接到的那個電話,竟然是裴黛兒說會割腕自殺
丫的是,這男人在掛完電話之後,還依然無動於衷。
就彷彿裴黛兒說的自殺,就像是說今天天氣晴朗那般簡單
她忽然同情起裴黛兒來,
身爲a市市長千金,裴黛兒只要拋一個眉眼,那些追逐她的男子恐怕都可以從城東排到城西,橫跨城南城北了
又何必苦戀北冥墨這麼個無情無愛的冷骨頭
“墨我究竟哪裏不好我改還不行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纔會接納我墨”
“沒用的,黛兒,放棄吧。”北冥墨忽然脫口的一句話。
震得裴黛兒臉色煞白。
顧歡不禁跟着打了一激靈。汗毛顫的立起。
裴黛兒即便是哭到肝腸寸斷,卻也只是換來他簡短的、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句子。
這男人夠恨啊
“不墨,我這一生只愛你一個人,放棄你,就等於是放棄我活着的意義啊更何況,我是你的未婚妻了”裴黛兒哭得更加激動了,“墨求求你別這麼殘忍好嗎求求你求求你啊”
裴黛兒每一次哭喊,每一次控訴,都讓顧歡唏噓不已。
她越看裴黛兒,就越提醒自己,絕對不能愛上這個男人,否則將會是萬劫不復的一場災難。
丫,她想什麼呢她咋可能愛上這種冷骨頭啊
“黛兒,結婚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只是你父親和我父親之間的約定,我一早就跟你說清楚了,我絕不會娶你的若你真想嫁進北冥家,你還有更好的選擇。比如,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