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貝拉縮在牆角,腦子暈得站都站不穩。
瞪着珠子那麼大的眼睛,傻了吧唧地仰望着洋洋。
它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就像是在說:放過我吧,身爲一隻沙皮狗,長得醜生得蠢真不是我的錯啊,我是無辜的
洋洋又嘆了一氣,手裏握着一個還滾燙滾燙的東西。
蹲下身來,一邊舉起那滾燙的東西逼近貝拉,一邊老氣橫秋地咕噥着
“乖啦,個球,奶奶說爸爸不喜歡你,就是因爲你太醜了,簡直是沙皮界醜中之王啊。啊喂,身爲一隻鬥狗,你不可以醜得這麼沒節操,知道不爸爸也就是因爲你太醜了,所以常常不回家,以至於我到現在還沒看到爸爸一眼來,個球,我會溫柔點的”
貝拉眼睜睜看着洋洋手裏的可怕物體正一點一點地朝它逼近
它顫抖着身子,一寸一寸往後移,移到牆角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有後路了。
“啊嗚旺旺旺”救命啊,殺狗啊
“乖,個球乖哈”洋洋揚起脣,笑得一臉天真爛漫,“爲了能見爸爸一眼,讓爸爸不再爲了你而不回家,那我只好把你這身醜陋的褶子皮給燙、平、了忍着點啊,眼睛一睜一閉就不痛了哈”
說着,洋洋舉起手中熱氣騰騰的熨斗~
最終,還是令人髮指的、毛骨悚然地朝貝拉那身褶皺的皮毛上,蓋了下去
吱吱吱吱,毛髮聲被燙焦的聲。
“啊嗚”貝拉悽慘的叫聲劃破北冥家大宅。
叫得傭人們再也忍俊不禁了
程程小少爺這是哪門子的餿主意啊
給貝拉燙平了,就能好看點兒嗎
好看點兒了,那還叫貝拉麼
不一會兒,叫聲停止了。
傭人們只見一隻被燙得禿一塊毛、黑一塊毛的貝拉,像是剛剛經歷一場火災那般。
它一顛一跛地,拖着慘被蹂躪過的,卻依然褶着皮毛的小身體,絕望地穿過人羣,絕望地一路跑出了屋子,直奔大院的游泳池
活像是被強過之後的少女,絕望地跑向泳池
貝拉自盡前,還特悲愴地仰天一嘯,嗚嗚,程程永別了
貝拉躍進了泳池。
噗通一聲。
了此殘生,一了百了。
貝拉在泳池裏似是還聽到洋洋的聲音涼涼傳來
“個球,你游泳技術那麼好,跳泳池能淹死麼”
噢嗚咕嚕,貝拉悽叫一聲,這日子沒法過了
半小時後。
呼呼呼呼,房間裏傳來電吹風的聲響。
貝拉像癱泥似的趴在榻榻米上。
一副慵懶的樣子,享受着吹風機帶來的溫度。
洋洋拿着吹風機,正在替它吹乾身子。
剛剛還鬧得你死我活的一娃一狗,現在居然和諧得詭異。
洋洋一邊吹,還在一邊摸着它皺巴巴的臉蛋兒,道,“個球,原來你的醜,是連後天整容都沒法改變的。我現在宣佈,徹底放棄對你的改造了。”
“嗷嗚。”貝拉低低叫了一聲。
原諒它,在泳池裏折騰了那麼久都淹不死,它真的粉累粉累了,所以連歡呼都沒有力氣了。
“嗚”活該。貝拉舒服得連眼皮兒都懶得擡。
洋洋嘟着嘴,又繼續念道,“其實,我好想媽媽的,可素,我真的好想好想看爸爸一眼雖然,他是你家程程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可是我和程程長一樣不是嗎那我爸爸和程程爸爸也應該長一樣纔對呢,個球,你說是不是”
“嗚”鬼知道呢。貝拉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着,快要舒服得睡着了。
“個球你知道不,我媽媽說,我爸爸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拍拍屁股飛天國去了,說我這輩子都見不到爸爸了個球,我不桑心哦告訴你,我其實偷偷試過好多次拍屁股,可就是飛不起來我想我爸爸一定不是人類,他一定是鳥變的”
“噢”你爸就是個鳥人。貝拉已經快要受不了洋洋的碎碎唸了。
最後,洋洋似是做了很大的決定:“嗯我的鳥人爸爸一定就是長程程爸爸那樣兒的要親眼見到他才甘心呢這樣就算是我離開了,也沒有遺憾了。嗯,就這麼決定了”
“呼”貝拉的鼾聲。
北冥氏大樓。
顧歡一邊啃着手中的麪包,一邊擠進電梯。
丫的,北冥墨那廝折騰她一宿沒睡也就算了。
她纔回家陪了會兒子和母親,都還沒來得及躺會兒。他一個電話打過來,冷冷說了句,若上班遲到就扣她工資。於是,她就鋪頭蓋臉地飛奔過來了。
叮
電梯門緩緩開啓。
琳達已經在電梯門口等候。
看了剛要出來的顧歡一眼。
忽然,撲面就一潑冷水,強勢
襲來
顧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然後,趕忙將手裏早已預備好的傘,咯噔一下,撐開了
撲騰一聲,水遇傘而化。
顧歡倖免於難。
然而,琳達愚蠢的行爲仍是惹怒了她
擦本來一宿沒睡,已經夠火大了。
“顧歡你竟然”
琳達難以置信地看着顧歡撐開的傘。
冷冷地嘲諷琳達一眼,顧歡慢條斯理地將水嗒嗒的傘給收了起來。“琳達,同樣的伎倆,你居然蠢到用兩次,段數未免也太低級了點兒”
說着,她就踏出電梯門。
挺直腰桿,直接就往北冥墨的辦公室走去。
卻發現,一向大門禁閉的總裁辦公室,竟然是虛掩的
她好奇地放慢腳步,似是隱隱聽見房內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女子笑聲
顧歡下意識地擰起眉頭。
這男人真是名副其實的桃花禍水。
那頭裴黛兒才爲了他自殺,這頭就在辦公室裏和女人淫淫笑語。
她越想越來氣,一大早催魂兒似的讓她趕來上班,就是爲了看他和女人親親我我麼
想起幾個小時前,他纔在醫院說的那番不能接受一個不愛的女人做妻子的話。
她都差點感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