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墨薄脣抽了抽,嗤笑:“怎麼,想起你那傷心事了剛剛不是還一副愛情教授的姿態麼”
“哎呀喂,愛情這東西啊還真是複雜。不過,怎麼複雜都比不上女人複雜。北冥二,老實說,你要把歡歡娶回家,你有了老婆,兒子有了媽,不就啥事都解決了麼何必再這裏煩惱”
“娶她”北冥墨眸光深邃了,“你不知道我不愛就不娶的麼”
“啊你不是愛歡歡的麼”
“誰說我愛了愛她與愛幹.她是兩碼事”
“噢懂了”
“懂什麼”
“愛與佔有是兩碼事”
“”某男鬱結
邪門了這話一天之內居然聽兩次
這一夜,北冥墨又醉醉醺醺地回了家。倒頭便呼呼大睡了,誰還有那個功夫想什麼是愛,什麼又是佔有的區別
這單奪子官司,鬧得滿城風雨之際,法院已經開始排期開庭了。
北冥墨一直保持神祕,顧歡又一直維持低調,八卦週刊上鋪天蓋地的報道,似乎都只是媒體們自編自演自導的戲碼,可人們對於這宗轟動全城的官司還是津津樂道
以至於官司的原被告雙方,在媒體的炒作和渲染下,儼然已成爲水火不容的敵對關係。
案子即將開庭了。
雙方都急着想要拿出對自己最有利的證據。而此刻帶着兩個孩子的北冥墨,無疑是佔盡了先機。
可怎麼提供對自己有利的證據呢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秋高氣爽的日子裏,北冥墨帶着兩個孩子,進行了此生第一次的
野營活動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野營活動,我們的北冥二貨,額,北冥二少居然還請了一個攝製小組以及一位代表律師隨車跟行。
理由是,帶孩子們進行親子活動,就證明他不僅可以給孩子們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他還很關愛孩子,這些將來呈交法庭的時候,都是最有力的證據。
用程程的話說
這是一次完美的作秀,諷刺的是,一家子跑去荒山野嶺裏作秀。
用洋洋的話說
這是一次奇幻的旅程,開心的是,他在出發前就偷偷打電話告知了媽媽。
顧歡當即是這麼怒吼的:“你.爸腦子抽了麼帶你們小哥倆出去玩,居然還帶攝製組他以爲他在拍戲演男一號麼”
於是,在顧歡的電話咆哮聲中,
刑火做爲司機,駕着一輛極限越野車載着北冥墨父子三人,風風火火出發了。
誇張的是,他們車後,還跟着兩輛攝製組的隨行車輛
旅途中,只有洋洋一個人,嘰嘰喳喳興奮地嘮叨着,北冥墨和程程幾乎是如出一轍的安靜
安靜到犯困那種。
程程的犯困,來自於車子的顛簸,顛得七上八下的,小孩子很容易入睡。
北冥墨的犯困,來自於對這種乏味的旅途絲毫不感興趣。
對於北冥二少來說,帶個女人去野戰,都比帶雙孩子去野營來得精神。
刑火依然面無表情面不改色,彷彿當自己是一團空氣那般,默默開着車子。
一車子四個人,三個人都在做空氣,就算再多動症的洋洋也耐不住了
無論洋洋怎麼搖晃程程,讓程程也迴應迴應他,可程程困得連眼皮子都擡不起,洋洋只好放棄。
對於死鳥爸爸,洋洋還在氣頭上,自是不願主動搭理他。
所以,洋洋只好把小魔爪伸向了一路沉默的刑火
“嗨,刑火大叔,我們現在到哪裏了哇神馬時候纔到腐爛山捏”這已經是洋洋第六次問刑火了。
“洋洋小少爺,是芙蘭山。大概還需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這也是刑火第六次糾正。
“矮油我知道啦,可是爲神馬還不到呢”
“還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纔到”刑火不厭其煩地回道。
“矮油我知道啦,我是問,爲神馬還要半個小時纔到捏”
“因爲還有半個小時纔到”刑火額頭開始冒汗。
“矮油我知道啦”
“閉嘴北冥司洋”北冥墨冷不丁的一句話,生生嚇得洋洋小身子一顫,趕緊噤聲。
可他不是怕死鳥老爸哦,而是突然被一道鬼一樣的聲音插.進來,他嚇到了而已
北冥墨閉着睏倦的眸眼,揉了揉隱隱抽疼的太陽穴,該死,目的地都還沒到,親子活動也還沒開始,攝製組甚至都還沒開鏡,他就有種剎車返回的衝動了
尤其是,一路上聽到他這個最近才認識的小兒子的羅圈智障問題之後,北冥二少隱忍的脾氣又快要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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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北冥司洋,下次再讓我聽到啦之類的娘兒們語助詞,我就削了你舌頭”
“萌你堂堂男子漢,你萌個什麼勁兒那些女人才稀罕萌不萌”
“我纔不是男子漢,我只是一個小孩紙”
“你遲早會長成男子漢的”
“那也是好多好多年以後的事”
“所以現在就得糾正你這些壞習慣,省得我好多好多年以後才發現自己平白無故多了個女兒”
“你好多好多年後平白無故多了個女兒,只能證明你自己亂播種子,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你”墨爺氣得吐血。
刑火偷偷睨了一眼身旁副駕駛座上鐵青着臉的主子,又瞟了一眼後視鏡,看了看車後座的洋洋小少爺,思慮了半晌後,刑火決定救火:“額,洋洋小少爺,主子的意思是,如果小少爺年紀小的時候,過於女性化,長大了就容易產生性別錯亂,萬一要變成僞娘啊人妖什麼的,事件就嚴重了”
洋洋氣鼓鼓地鼓着腮幫子,翻了一白眼兒,撓撓頭自顧自地分析道:“僞娘早就做過了啦至於人妖嘛,三叔說人妖要割掉小雞.雞的,我怎麼捨得呢,三叔說有了小雞.雞纔可以把妹,我要把妹,我不要做人妖”
“等等”北冥墨臉色一凜,微微眯眸,“你什麼時候做僞娘了還有,你什麼時候跟北冥晏混這麼熟了”
程程被洋洋這一聲僞娘給驚醒了。
一聽到父親問僞孃的事,程程就頭皮發麻,想起那日塗黑臉蛋做黑妹的模樣,他至今胃裏仍有翻涌的嘔吐感。
誰料,洋洋還很得意地說:“哼我做僞孃的功力連你都認不出來吧,就是那次啊唔”
程程趕緊捂住了洋洋的小破嘴兒,替洋洋回道:“爸爸,洋洋就是貪玩了點兒,我以後會多注意提醒他的。三叔也只是有一次將洋洋誤當成我,其它就沒什麼了。”
北冥墨沉了沉眉,聽程程這麼說,便作罷。但還是義正言辭地重複提醒洋洋一句:“北冥司洋,了啦這種娘兒們語助詞,給我禁了別再讓我聽見”
程程捂着洋洋的嘴兒不撒手,忙點點頭,“爸爸,我想洋洋已經知道了。”
洋洋不服氣,咕噥:“唔唔”
於是,這一場風.波就在程程息事寧人中平息。
半個小時的車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這次野營的目的地a市有名的風景勝地芙蘭山。
“喲荷終於到了耶”洋洋一下車,小.腿.兒就在山草地裏奔了起來,興奮得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北冥墨從車裏下來,洋洋的一句了耶語助詞,又讓他黑沉了臉。
禁了這小子的了啦,他居然還敢給他更娘兒們的了耶
刑火打開後車廂,將裏面的帳篷和野營器材逐一取出來,問了聲北冥墨:“主子,請問帳篷要支在哪裏”
北冥墨眺望一眼鬱鬱蔥蔥的樹林,山脈連綿起伏,彷彿伸手便可觸及那蔚藍的天空,山峯盪滌在雲霧之間,一副心曠神怡的景象。
他揚起手,指了指山對面那塊平頂地面,“去那裏。”
刑火點點頭,搬着帳篷器材就走了過去。
隨後,跟隨他們的攝製組,在北冥墨的安排下,在山的這邊支了帳篷。畢竟,北冥墨還是不習慣鏡頭離自己太近。
程程在看到這片美麗的景緻後,匆匆跑回車裏,拿出畫板,跟在刑火身後一溜煙兒跑去了山的對面
一個小時後。
刑火支好了三個帳篷。
一個是主子的,一個是程程和洋洋小少爺的,還有一個是刑火自己的。
帳篷前,刑火還細心地鋪好了一塊大墊布。
大墊布中間,盛放了好多好多的食物。
程程安靜地坐在墊布一角,沉浸在自己繪畫的世界裏。
北冥墨難得放下.身段,頂着身體裏不斷作祟的潔癖細胞,一身西裝筆挺,優雅傲慢地坐在了大墊布上,可如坐鍼氈。
洋洋則鄙視地瞟了一眼鳥人爸爸,嘴裏噎嚅了一句:“哪有人野營還穿緊身衣的呢”
合體剪裁的西裝衣褲,在洋洋眼裏看來,就是緊身衣
北冥墨脣角抽了抽,瞪了洋洋一眼,“你懂什麼野營而已,又不是做野人”
瞧瞧顧歡這女人,將他兒子教成了什麼樣兒
粗.魯、低俗、貪喫、幼稚、暴躁之外,還非常沒品沒品味
洋洋噘了噘嘴兒,旋即不搭理北冥墨這個鳥人,眼珠子放了光那般,一撲騰就埋進了食物的海洋裏
啊,最開心的事,是能夠和家人一起,躺在食物裏仰望湛藍的天空,呼吸大自然清新的空氣
可洋洋並不覺得圓.滿,因爲媽媽和媽媽肚裏的弟弟或者妹妹沒來
想到這裏,洋洋剛咧開的嘴角兒就僵住了,於是決定化悲憤爲食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