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畜生。”
葉凡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像現在這樣憤怒過，也從來沒有想到人可以壞到這種程度。
在他看來，就算是混社會活在暗影世界裏，也不過是按照另一個規則去討生活。而不管是怎麼討生活，都不能喪失了人性這種最基本的東西。
可是眼前的場景讓葉凡有些懷疑自己的理解是不是對的，也對這間地下室的主人有了跟壞的理解。
這間房子應該不大，慘白的節能燈光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而這些角落裏，到處都充斥着罪惡的氣息。
房屋的中間有一張鐵桌子，桌上放着的是一具小巧的女性屍體。只不過這具屍體的胸腔被打開了，而打開的胸腔裏，心臟、腎臟這些東西都已經不復存在。
葉凡的拳頭緊緊的握着，緊咬着的牙齒甚至把嘴脣都咬出了鮮血。他就這麼顫抖着嘴脣走進了這間大概十五個平方的房間，看着桌臺上的那具屍體久久未語。
這哪裏是什麼女性的屍體，那稚嫩的臉上歲月的痕跡絕對不超過15歲。十五歲的本該是女孩最好年紀，可是這女孩卻只能躺在冰冷的鐵牀上成爲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女孩的眼睛已經不在了，和那些內臟一樣，這些都是可以換錢的東西。而在屍體的旁邊，還放着幾個密封的金屬箱子。或許女孩的內臟和眼睛就在那些箱子裏，而後進來的那三個人應該就是來拿這些箱子的。
這間地下室哪裏只是個毒品加工廠，這裏還是一個專門進行人體器官摘除的黑手術室。
葉凡繞過手術檯走到房間的牆邊，看着牆壁上那一排整齊的抽屜口沉默着。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臺子上躺着一個，這牆上裝着的這一排倉屍鬼起碼能裝八個。如果這裏真的塞滿了屍體的話，那場面他已經不敢想象。
“看看其他地方吧。”葉凡沉聲說道，語氣也有些無力。
包子和駱羽安靜的跟在他身後走出了這間血腥的手術室，來到了另外一間鐵門外。
“駱羽，告訴我們怎麼開，分頭找吧，把這個地下室全部搜一遍，我們的時間有限，要快。”
駱羽也沒說什麼，地下室有那麼多房間，他們下來的時候遇見的那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把女孩的內臟掏出來的人。他身上或許有鑰匙，而有些門也不一定需要鑰匙。
駱羽大步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之後找出了一串貼着編號的鑰匙。
“總共六把，上邊有編號。”駱羽輕聲說道。
葉凡點了點頭，接過鑰匙串之後就分成了三份。
“每人兩把，儘快找到對應的房間，搜索之後再做決定。”葉凡發出命令之後，率先拿着鑰匙走向了對面的牆。
他手上拿着的是五號和六號，而剛纔打開的是三號房。
這面牆在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冷，而之前那間房間裏的慘像葉凡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葉凡猶豫着打開了房門，心
中已經做好了面對最壞情況的打算。
燈光驚動了房間裏的人，驚恐的躲避聲在房間裏輕微的響着。葉凡找到門外牆上的開關，啪的一聲的打開了燈。
房間裏的人應該很久沒有見過光了，在房間內的白熾燈亮起來之後那些瘦弱的小女孩驚恐的捂上了眼睛。可是她們沒有尖叫，像是恐懼的連尖叫都不敢。
出現在葉凡眼前的不再是手術室那樣的慘狀，但是給他帶來的衝擊也差不了太多。十來個渾身赤裸的女孩在房間中眼神有些呆滯的看着葉凡，他們有些適應了燈光的亮度，看向葉凡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你們”葉凡只說出了一句你們，就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那些女孩不知道已經被關在這裏多久了，她們的希望早已經被破滅，她們的內心也早就被死亡所侵蝕。
或許在她們眼裏葉凡就是開門來挑人的，只不過今天來挑人的人換了人，只不過今天的男人似乎不是那麼着急把她們中幸運的那個拉出去。
雖然拉出去的會死，可她起碼不用再忍受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你們可以回家了。”葉凡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一句話像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可就算是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也很難支撐起這句話，讓語氣變得豐滿。
房間中的女孩兒依舊是呆滯的看着葉凡，對於自己身子裸着暴露在這個男人的眼前也絲毫不在意。
而在葉凡話音落下的半分鐘裏，她們的毫不在意變成了好奇，再然後這好奇的神色開始填滿她們的臉部。在好奇的表情之下，她們發現葉凡沒有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也就明白葉凡說的是真的，回家也是真的。
好奇慢慢消逝，女孩兒們的臉上開始閃過各種各樣的情緒，最後都化成了哭泣。
葉凡沉重的站在門邊看着這些光溜溜的女孩，也看着她們失聲哭泣的樣子，心中發了狠，怒氣也凝聚成了殺意。
不管這間地下室的主人勢力多麼強大，他都要讓那羣人渣不得好死。
“大哥哥，我們真的能走嘛”一個短髮的女孩輕聲問道。
葉凡看了看她，稚嫩的小臉不過十三四歲，雖然臉上和身上沾滿了灰塵，但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卻是那麼的清澈。而她也是衆多女孩中第一個眼神中恢復神采的。
葉凡壓抑着鼻腔裏的酸意，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怒意，以便於讓自己的聲音能夠溫柔些，不至於嚇到眼前這些劫後餘生的女孩。
“放心，你們沒事了。”葉凡的聲音卻是很溫柔，他不知道眼中爲什麼有些溼潤，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爲什麼那麼刺痛。
“哥哥，你是警察嗎”女孩希冀的問道，可是葉凡的臉上，卻只是一抹無奈的冷笑。
幕後黑手很快就會再派人來，葉凡必須想辦法在他們到來之前把這些女孩安全的轉移出去。
可是在s市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又該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