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迷戀賭博,這是我跟爺爺完全不知道的事。 .也不知道他私下裏偷沒偷爺爺的錢去賭,總之我從沒有看見爺爺拿錢給他,是買菜也是一分一弄清楚的。
我怒罵道:“賭你麻痹,知不知道越賭越薄這個道理?”
小胖心虛的低頭,不敢多說。
其實,說實話。出這樣子的事,我也有責任。
挺懊惱煩人的是,死小胖怎麼想到改了我手機時間,瞞天過海,讓我迷迷糊糊的去了協冥莊園,還撞邪,撞鬼婚,回來了還遭到他的嫌棄。
“你改我手機時間,是不是偷看了我電腦的聊天信息?”
“沒,你電腦設定了密碼,我絞盡腦汁都沒有打開,羅叔挨你一拳,離開,我琢磨你的電腦密碼,沒有想出來密碼,悄悄改了你的手機時間,想戲耍你一下,至於其他,我不是故意的。”
扯jibadan,他不是故意的纔怪。
追究過去沒有卵用。
我也不能逼小胖把輸了的錢拿回來。
目前要做的事,是幫人招魂。
必須馬才能減輕心的愧疚感。
小米粒(韓小米)約我去協冥莊園,我沒有去,她又是怎麼把魂丟了的?
當下我收拾東西,帶小胖去了韓家村。
韓家村真夠大的。
三灣三倒拐,都是韓氏一族。
韓小殷的確是韓小米的堂妹,只是不知道多少代鏈接一起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
招魂,有多種。
一般的丟魂,也是身體輕賤,膽小的一類人。
最容易丟魂。
哪怕是無心者一聲喊,聲音稍微大點,都容易丟魂。
這種丟魂沒事。
到了晚,坐在家門口,必須是至親的親人。一手握一枚雞蛋,雞蛋寫丟魂者的姓名,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開始喊魂。
還有一種丟魂,那是人本身太陰,容易被不乾淨的東西勾走魂魄,然後趁機侵入丟魂者的肉身,好借屍還魂。
韓小米是後面這一種。
有點棘手,並不是三言兩語能搞定的。
小胖收人錢財沒有替人消災,捱打是必須的。
韓小米這事怨我。
所以我在給她招魂的時候特別賣力。
當然,我跟韓小米約會見面的事,除了我跟她,好像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做過心裏有數,也很愧疚。
我手打訣,擎在頭頂念動咒語道:“頭頂佛世尊,口唸觀世音。胸前李老君,胸後真武神。左有青龍將,右有白虎跟。弟子來到此,奉請護法神”。言咒畢,轉過身來,以劍指韓小米,大喝一聲道:“太平盛世,魂失泉臺。受怕擔驚,魄落長空。神靈僻佑,護持衆生。頃刻啓程,爲汝追尋。”尾隨在我身後的命名祈禱人,頭戴道冠,身披鶴氅,揚起拂塵,異口同聲怒喊道:“急急如律令!”
嘖嘖!這排場,驚傻韓氏一族男女老少。
一撥人一撥人那眼神對我是刮目相看,嘖嘖稱。
韓小米的親生父親挑着燈籠,走在前頭,他的幾個族兄族弟擡着現扎的板凳轎,緊緊跟。
其分別是,韓小米親叔叔手拿秤桿,肩背木鬥,走在最後。
呼啦,無聲勝有聲,人們閃開條路。
小胖舉着火把照明斷後。
一羣人,跟隨韓小米父親的燈籠,一忽兒飄在田畈,一忽兒又鑽進了叢林,一忽兒又蹚過了小河,一忽兒又隱入大街小巷,一忽兒光燦燦飄亮起來,一忽兒黑漆漆整個羣體被暗黑吞噬不見蹤影。
而站在韓小米家門口的人,不分男女,更不分老幼,齊聲吶喊道:“小米,回來吧!”
我是招魂主角,駐守在主家,也是韓小米身邊,時刻關注她的動向。
韓小米留下在家裏的人心焦如焚,我手裏掐着訣,嘴裏唸咒:“太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不得不說,韓氏一族人心齊整,沒有誰堅持不住溜走,也沒有誰哭喊一夜抱怨的。
他們整整吶喊了一夜,到四更天時,從很遠,應該是協冥莊園那處嗖~嗖閃耀了幾點亮光。接着出去接魂的人浩浩蕩蕩回來了,人們高喊:“回來了,回來了。”
我從屋裏搶先一步跑出去。
接過韓小米父親懷裏的木鬥,來到牀前。
猛一擡手,打落放置在牀邊的米碗,仗桃木劍唸咒:“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完事我撇了寶劍,雙手奪過木鬥,高高舉起,向韓小米砸了過去。
同時,腳尖一挑,撈起寶劍,遙指着韓小米,暴喝道:“生命之寶貴,來之不易,白髮人苦淚已枯,爾既已魂回位,魄亦歸身,還不醒來?”
圍繞在牀邊,以及房子門口的人,齊聲喊:“醒來,醒來。”
我敢說,那聲勢像民衆大合唱,肅穆威嚴。
其實我心裏委實不知,這次能否成功,這可是我爺爺生前難得用一次的大型招魂儀式。
因爲我跟小米粒的約定,還有我曾經發誓要保護她的承諾,我是豁出去了。
一切塵埃落定。
我累得夠嗆。
癱坐在椅子,目不轉睛的盯着依舊一動不動的韓小米。
這是我第一次,正面,而且很認真的看着她。
她蒼白的臉如紙般透明,精緻五官,絲毫不遜色遲欣蓉。
小米粒不是遲欣蓉我是真鬆了口氣。小米,你一定要醒來。我心裏暗暗着急,小胖也急。
韓小米的家屬更急。
我相信,要是她不醒來,我跟小胖非得喫官司不可。
屋裏鴉雀無聲,是一根針掉在地都能聽見。總之屋裏的人,屋外的人大氣不敢出,都全神貫注等待韓小米醒來那一刻。
終於,五更天了,雞鳴之聲打破沉寂。
韓小米的父親失去耐性,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怒氣衝衝道:“她還是沒有醒來,你該怎麼做?”
“大叔,別急,魂魄一定是回來了,只是她有所顧慮,在徘徊……”尼瑪,我不是弱不禁風來不來玩暈倒的把戲騙人。而是真的不舒服,在破屋裏冷了一夜,折騰了一夜,加一天都沒有喫飯了,現在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黑,老子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是餓的,還是什麼原因,我不去想。在我倒下那一刻,我真的看見韓小米在門口。她深深看我一眼,轉身跑了。
“韓小米別跑。”我追過去,她停下。漂亮的轉身大眼睛眨巴着認真的看我問道:“你是七哥?”
我很驚訝也驚喜道:“你是小米粒?”
“嗯。”
“是對了,從此以後我要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傷害。”我毫不客氣的對她,很真誠的說道。
韓小米看了一眼屋裏的人,看了一眼躺在牀的自己搖頭,用求的口吻說:“我不想回去,我們倆這樣呆在一起多好。”
聽她的話我傻眼,難道這樣跟她在這個空間做一對鬼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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