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未曾想,幾年後曾淑芬在一個下雨天回來了。
現在的她越發漂亮,要不是有她身世不明的這個梗在,村裏不定有多少小夥子成爲追逐她的對象。
曾淑芬是回來過老孃過生的,她買了一個很大的生日蛋糕,邀請了平日裏跟老孃較合得來的鄰居來慶生。村人們聽她說外面的世界,見識,還有她的穿着打扮,一個個都嘖嘖稱。
沒有人知道曾淑芬在外面做什麼,總之在老孃年滿六十的時候,她結婚了。
結婚對象是外地人,她屬於晚婚,但是看起來好像不錯。
很長一段時間,曾淑芬沒有回家,她老孃生病了也沒有回來看一下。
村人們猜測曾淑芬可能是有孩子了,帶孩子的人沒有那麼多空時間。
可在不久後她又回來了,並且沒有再出去,還帶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
又在不久後,有人聽到說曾淑芬跟那個外地人離婚了,她帶回來的東西是證明。
事實的確是的,曾淑芬沒有出去了,她對人說:小時候我媽伺候我,她老了,我要守在她身邊。”
村人們沒有看見曾淑芬有孩子,她雖然結婚離婚,但是一丁點都不影響她的容貌,稍稍一打扮,能迷死幾個人。村裏多的是光棍,對她是唯唯諾諾言聽計從。
田裏的活路有人幫忙做,曾淑芬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風言風語過日子已經成爲習慣,你愛說說,我該怎麼做怎麼做。
用村人們的話說,曾淑芬嗑瓜子都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充滿挑~逗意味。
曾老太太終於一病不起,曾淑芬盡孝道伺候老母親喫喝拉撒睡整一個月下來,人瘦了一圈,卻越發的嫵媚迷人了。冬天是老弱病殘最難熬的日子,曾老太太在鬧大地震那一年的冬天去世。
曾淑芬也好像本分了不少,家裏的田被租用,她開了一個小店在村口。
時不時的弄幾個小菜也能賣幾個錢,來小店喝茶喝酒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衝曾淑芬來的。
村長那會也喜歡去小店,只要生產隊有什麼活動,如開會什麼的,他號召大家去曾淑芬開的小店,一個可以照顧她的生意一個也可以把人更集一點開會也更加方便。
這樣子纔像是人過的日子。
曾淑芬徐娘半老,卻還是風韻猶在。說她閒話的人總是能找到新的話題來議論,起當年來,這些人也只敢在背地裏嚼舌根,當她的面,還是客客氣氣的。
人家現在開店了賺錢,是乾的正事,誰敢胡說八道?
可沒想到的是後來,某一天,記得那天下雨,下雨小河的水猛漲,渾濁的河水翻滾着咆哮着,這樣子持續了好幾天直到雨過天晴才降下去。曾家灣地勢較其他地方低,逢夏季末雨水多漲洪水,在地鐵實施修建之後,河牀經過大量的淘洗,再也沒有漲水。靠山喫山靠水喫水,有河邊的地方有垂釣愛好者。
這些垂釣愛好者都是外面進來曾家灣的,曾家灣也有釣魚的,但是撈沙的釣魚的還多。
曾淑芬的小店不知道什麼原因關了,她單家獨戶也沒有人去看,有釣魚的經過小店,習慣把車啊什麼的放在哪,然後去到河邊釣魚。
要說曾家灣釣魚的好去處,那一灣回水沱最多魚,大魚小魚在天氣悶熱的時候,能看見跳出水面,白晃晃的魚肚皮太誘~人了。所以只要漲水期一過,你看那曾家灣河邊蹲不少人,都是一水的老少爺們,一個個嚴陣以待,看誰有能耐釣一尾超級大的魚來。
漲水必然淹死人,水打棒對土生土長在河邊的人來說,見多不怪。
各自把自己家裏人看好,萬事大吉了,誰管他淹死了誰,有水打棒都會來看熱鬧。
這水剛剛過了汛期,渾濁得很,飄飄悠悠從水底冒水打棒起來,釣魚的都驚得大喊:“水打棒。”膽小的嚇得一顆心呯呯狂跳,膽大的不但不後退,還朝那水打棒使勁的瞅。
然後村裏男人們用工具打撈,女人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猜測這具屍體是不是遊衝下來的。
誰知道在把屍體打撈來的時候,有人驚叫說:“這不是曾淑芬嗎?”
曾淑芬死了,是溺水死的。
嬌容變得慘白,嘴脣也很白,渾身腫~脹,特別是肚皮膨脹得厲害。乍一看像懷孕要臨盆的孕婦,曾淑芬是沒有男人的,也不可能有孩子,有人報警。
附近派出所來人看了一下,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斷定是她各人不小心掉水裏淹死的。
這件事在我看來疑點頗多,十里坡村草草了結這件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當然這件事在十里坡村看來,事情越小越好,要是說這裏死了一個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人怎麼死的,得想法遮掩過去了。因爲這一片有可能成爲商家買賣開發的地方,但凡有什麼不好的事都必須掐斷在萌芽。
聽完村民們的講的事,我跟秦簡在村長的安排下的房子裏各自休息,明天不明生物咬死牲畜一事繼續調查。
村長跟他婆娘很晚纔回來,知道我們睡下了也沒有來驚擾,各自洗洗睡覺暫時無話交代。
我跟秦簡一牀之隔,在牀折騰許久,我還是忍不住問:“秦簡,你覺得曾淑芬這事有問題嗎?”
“疑點多,我是不知道派出所怎麼弄的,可現在我們也不好去查這件事。”
“我睡不着。”
“怎麼?你想查,從那下手查!”
“等着瞧,我覺得咬死牲畜這件事不簡單。”
“睡吧!別把不相干的兩件事生拉活扯在一起,我是真困了。”秦簡打哈欠,不耐煩的翻身真睡了。
我手枕頭,仰望黑漆漆的屋頂,耳聽來自四周傳來的唧唧蟲鳴聲,接着聽見淅淅瀝瀝好像下雨的聲音,也更像是有人撒沙落在屋頂的聲音。擡眼看窗口,外面黑漆漆一團,分辨不清楚是植物還是房屋,還是本黑德徹底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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