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簡是這麼細緻的人，看他坐下拿出包裏的溼紙巾把我跟張小嫺面前挨個的抹一遍，然後才抹自己面前，剛纔的話他好像聽見，在抹了一遍自己面前的桌沿後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隨口說道：“我對你的事也不是很清楚，是蓉蓉說你有事，然後我告訴老七，這麼多。手機端 m..”
看來張小嫺跟遲欣蓉的關係不錯，甚至於更深一些，前者跟後者講述了很多不爲人知自己的故事。也是這樣她纔有了之前多慮的質疑，且對秦簡極度的不相信，纔會說出來我悄悄打聽來的話。
秦簡否認了有可能是蓉蓉講給他張小嫺故事的問題。一時間，我們三個都沉默不語，氣氛有點尷尬起來。
最後還是秦簡知趣的說：“我去接蓉蓉，你們倆繼續談。”然後起身離開，我他離開的時候，我看到張小嫺一臉不自然，表情複雜緊咬嘴脣的樣子，好像有什麼話不好意思說出來。
咖啡在我的攪動下一圈又一圈轉動，散發出來的香味兒瀰漫開來，深吸一口也是好的。
“我整容跟家裏發生的事也有關係？”
“這個得看你怎麼面對這些事，愛美之心人人具有，只是你的整容卻破壞了原生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整容之後成爲一副破敗招厄之相貌，後天的整容間接直接影響其命運，而且厄運可以影響你身邊的親人，朋友……”
“別說了……我……我害怕……”張小嫺捂住耳朵，低垂頭，淚水涌出眼眶，在我安靜的注視下好一會才囁嚅道：“我整容成功回來半月，媽媽切菜切了手指……得了敗血症死了，我爸爸走在路好好的，一個飛起來的輪胎砸了後腦勺當場斃命，這些都跟我脫不了干係？”
看她鼻子越來越紅，肩膀一抽一抽眼淚水牽線似的滾動出來，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的好，苦思冥想最後選擇性的答覆道：“有一定關係，也有其他因素造成……”
“照你這麼說，那他們的死也是我的原因造成的？你這是什麼邏輯，他們跟我無親無故，也不是好朋友，爲什麼會在旅遊之後接二連三出事？”
她抽抽噎噎的哭，我遞給一張又一張紙巾，她抹了眼淚丟在垃圾簍裏，我偷偷瞄了一眼垃圾簍，整一層都是紙巾，看來我說話得注意點，愛哭是女人的通病，我手裏把玩秦簡的高級打火機，另一隻手推了一下張小嫺的咖啡示意她喝一口，嘴裏含糊其辭的安慰道：“嗯，這個跟你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如果你願意，可不可以把旅遊細節講述給我聽聽？”
張小嫺很小心的拭去最後一滴眼淚，然後迅速拿出一面小鏡子，對鏡子左右看看好像很在乎哭泣的守候會不會影響妝容，然後放心的樣子把小鏡子放回到小巧精緻的皮包裏，再抿一口咖啡。她抿咖啡的時候也是很小心，她這是怕把嘴脣的口紅一起吃了，不但不好看，還對身體不好的。
陷入沉思，在極力回憶，然後拿出手翻找一陣子，才遞給我說：“你看這面的人。”
她現在指定給我看的一張，是幾個人一起拍的，其有蹲着的，有站着的，一個個都咧嘴在笑，其一個歪頭視線盯着另外一個人，這個歪頭盯着另外一個人的是一年男人。
“他叫孫躍，在旅遊最早出事的一個，已經死了……發病原因是在旅遊回來的路，心絞痛搶救無效死亡。”我沒有出聲，把手機相片無限放大，這個叫孫躍的年大叔盯着的是一年女人，見我關注這個女人，張小嫺急忙解釋道：“怪怪在這，她叫劉會，是我們公司的會計，跟孫躍是……是同事關係。”
我注意到張小嫺剛纔解釋孫躍跟這女的關係時，有點遲疑，看來這位叫孫躍的大叔有問題，而且我看孫躍盯着劉會的眼神，不單純，不像是一般同事關注的的目光，倒像是急切，好像有很多話要對她說卻來不及說出來那種神態，這樣我隨口問：“他跟她是什麼關係？”
張小嫺頓了頓，貌似下定決心的點頭說：“他們倆的確有點不同尋常的關係，很早以前，我聽公司裏有傳聞說他們倆曾經有一腿，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這件事也只是在暗地裏瞎傳，可沒想到的是，劉會在孫躍出事後，也出事了。”
張小嫺說到這兒，是恐懼的原因，搞得聲音有點走調。她在害怕什麼？還是因爲別的原因，心裏極度緊張造成的聲音走調！
滿腹狐疑的我，點頭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劉會在旅遊途迷路，據她說明明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然後她不顧一切跟着喊聲走了過去，結果四周空無一人全是一片亂石，最後孫躍找到她，她嚇得只差那麼一點報警了。”
“她有說聽見誰喊沒？”
“沒有，她說聽不真，聲音模糊不清晰，很沉悶那樣子。”張小嫺講到這兒，突然停住，呆呆的看着咖啡杯出神。
“劉會出什麼事了？”
張小嫺眼神依舊死盯着咖啡杯，嘴裏下意識的動了動說：“睡了一覺，第二天沒有起來，死因是腦梗阻供血不足窒息死亡。”
我手指在划動她手機屏幕，看到了第二張相片。
第二張相片的孫躍整張臉都模糊不清，像曝光那種樣子，而劉會卻直勾勾的盯着另外一個人，同樣也是歪頭的姿勢。
實話實說，這歪頭的姿勢不能久看，多看一眼毛骨悚然那種感覺，彷彿手機屏幕相片那外頭的眼睛在移動，無時不刻盯着看這張相片的人。
如果看見一個人歪頭盯着某人，沒有什麼好怪的，如孫躍跟劉會有一腿，他們倆的關係不一般，但是劉會盯着的人卻不是孫躍，而是緊挨着張小嫺的另一個男人。
“他叫張友建，旅遊回來途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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