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荷包”

    許文達皺了皺眉頭,屈起手指在佟雪的額頭上敲了一下,“這豈是你能非議的?慎言!”

    佟雪摸了摸額頭被打到的地方,不滿的衝着許文達吐了吐舌頭,她說的難道不是大實話。

    想到之前許文達在朝堂之上經歷的事情,佟雪疑惑的問道,“不過,皇上有這樣的經歷在前,那些御史們竟然還敢彈劾你拋棄原配妻子,難道不擔心皇上觸景生情,聯想到自己的事情,這些御史爲了清名倒是蠻拼的。”

    許文達愣了一下,他一時間還真沒有把這兩者聯繫起來,果然,這難道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維上的差異麼,“……你若不說,我也是不曾聯想到的。”

    過了一會兒,許文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去裏間拿了兩張銀票出來,“對了,我前幾日收到了兩百兩的銀票,一直都忘記問你了,這是怎麼回事?”

    佟雪見許文達把銀票都拿出來,纔想到自己早前擔心許文達在建鄴這邊銀子不夠用,把那人留下來的兩張銀票寄過來了,不過想到自己來到建鄴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銀票比自己離開更早寄出來,速度竟然這麼慢,“銀票前幾日纔到麼?這速度也太慢了些吧。”

    許文達拿着銀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家裏每日的進項我都記得清楚,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能攢下多少銀子,我也大概有數,把家裏的銀子都寄給我也沒有這麼多吧?再說你來的路上也需要盤纏,還是你們又做了什麼生意?”

    佟雪撓了撓頭,有個數學太好的相公就是麻煩,隔得這麼遠了都,家裏有多少資產,都能算個把就不離十,解釋道。“就是我們家旁邊的那個山上,我們不小心遇到一個手受傷的人,就幫他包紮了一下傷口,然後給他送了幾天飯。他就留下了兩百兩銀子。”

    許文達對這人的身份稍微有些忌憚,青山村是什麼地方,方圓好幾十裏都是土地裏刨食的,根本不可能有這富裕的人,“什麼受傷的人這麼富貴。一出手就這麼多銀子?”

    佟雪搖了搖頭,她一開始就不想跟這人有什麼交集,說實話,若不是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許婉,若是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她,她大概都不會幫那人找住的地方,直接幫他清洗一下傷口,在他醒之前,就離開了,也省得惹上麻煩。

    有這種想法。佟雪自然也會不會去探究這人的身份,“也不清楚,我看到那人穿的靴子看起來是挺值錢的,倒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估計也是爲了掩飾身份,說不好是個富家公子什麼的。”

    聽到佟雪的描述,許文達只覺得越發的疑慮,“受傷的人,你就沒想過,萬一是亡命之徒怎麼辦?”

    佟雪其實後來想想那一人一身的傷。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現在許文達這麼問起來了,佟雪自然不能認慫,死鴨子嘴硬的說道。“想到了,所以我們也沒敢把他帶到村子裏頭,就把他擱在山上的木頭房子裏了。再說了,我後來都是讓文遠去給他送完飯就回來,也囑咐了文遠要格外小心,那人受了重傷。我想着就算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動都動不了了,也不能怎麼樣吧。”

    看到許文達越來越黑的臉,佟雪立刻拍着胸脯保證,“你放心,我以後做這種事的事情,一定深思熟慮,考慮清楚再下手。”

    許文達看着佟雪這樣子,有氣但是又覺得發不出來,只能又在佟雪的額頭敲了一下,“還有下一次呢。”

    佟雪的額頭在短時間內遭遇兩次暴擊,嘟着嘴不滿的說道,“你總這麼愛敲人的腦袋,都要被你敲傻了。再說了,當時那種情況,看到人受傷那麼嚴重,就想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也沒有想別的。”

    聽到佟雪這話,許文達真是想再敲一下,剛把手擡起來,就見佟雪這次學的激靈了,還離她額頭遠着呢,就立刻跳開了,躲得老遠。

    結果許文達擡起手將銀票遞給了佟雪,“這銀子你收着吧。”

    佟雪有些草木皆兵的接過銀票,然後立刻又跳開,跟許文達保持一定的距離,看的許文達一陣好笑,“躲得倒是快,不打你了。我們若是留在建鄴,倒是需要在這邊買一處房產,可是現在既然要外放,就暫時用不上了。”

    佟雪點點頭,開心的把銀子收了起來,這可是二百兩呢,真是恨不得全部換成真金白銀,然後每天數一遍。

    兜裏有了銀子,第二天,等到許文達去了翰林院,她就收拾收拾上街了,這建鄴比青陽府大的多,各種街道鋪子也是琳琅滿目,她前段時間逛了一條街,就發現了有黃油這種好東西,現在對逛街這件事還是挺熱衷的。

    佟雪並不熟悉那些街道上有什麼鋪子,就是隨心所欲的逛。看到一家外面裝飾的很漂亮的店,就走了進去。

    進去了之後才發現,這裏頭有不少女眷,才發現這店鋪是賣飾品和胭脂水粉的鋪子。佟雪在櫃檯上掃了幾眼,就看到架子上放着一根銀簪,雖說是銀簪,但是上面雕刻的花紋非常的精緻,簪子頂端的珍珠也圓潤剔透,佟雪看了一眼,就覺得極爲喜歡,這簪子看着就是小姑娘的風格,許婉帶着一定好看。

    佟雪指着那根簪子問道,“這簪子多少錢?”

    那個小二看着佟雪指着的方向,表情有些爲難,“這位夫人,這簪子,已經被預定了,不賣了,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們的疏忽,我們忘記撤下來了。”

    佟雪有些遺憾,不過倒也沒有過多糾纏,她也不是非要那跟簪子不可的,“那真是太遺憾了。”

    可是沒想到佟雪正要走的時候,突然就被掌櫃的叫住了,“這位夫人,那位定了簪子的客官說是這簪子讓給夫人了,夫人拿走吧。”

    佟雪剛開始的時候以爲是人家預定的但是不要的,自己正好接下,可是那小二麻利的把東西包好塞進她手裏的時候。佟雪終於察覺出不對來了,這是要送給她的節奏麼,連錢都不收啊。

    佟雪立刻就拒絕了,“多謝小哥了。只是無功不受祿,我與你們掌櫃的素不相識,貿然接了這簪子,怕是不好,多謝掌櫃的美意了。”

    佟雪覺得這家店怪怪的。就想着快些離開,沒想到,剛轉身,就聽到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夫人,這簪子是我讓給夫人的。”

    佟雪回頭看來一眼,正是劉掌櫃的東家,她蹭了船的那一位,佟雪看了看周圍,發現只有她一個人。那應該就是在跟她說話了,佟雪疑惑的喊了一聲,“周公子?”

    周奇諶笑着說道,“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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