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樂呵呵說道,“你們也知道,會去仙來閣喫飯的人,哪個不是嘴巴養刁了的,都是平日裏錦衣玉食慣了的,常人根本頂不住那裏的消費。那廚子一換,這賓客們立刻就察覺出不對來了。”

    這幾日蘇恆沒有去仙來閣,一直在家裏看書,還是今日出來了見到之前曾一起喫過飯的朋友,這才知道原來仙來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於是就在第一時間跑來跟許家人說了。

    當然許文遠最關心的事情還是事情的發展如何了,他雖然一直關注着這件事的事態,但畢竟隔得有些遠,消息還是得到的有些慢,“那仙來閣現在如何”

    “還能如何,苟延殘喘,說是重金聘請大廚,但是我覺得要想要超越從前怕是不行了,仙來閣要走下坡路嘍。”蘇恆嘖嘖兩聲,語氣裏充滿了不看好,“廚子倒是招到了,還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你猜,他們招到了誰”

    許文遠擡眼看了蘇恆一眼,然後問道,“不會是福臨樓的大廚吧。”

    蘇恆坐直了身子,滿臉的驚歎,“這你都能猜得到你說你們家這兄弟們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

    許婉在一旁聽着偷偷的抿嘴笑,許文遠解釋道,“縣裏頭有名的廚子就那麼兩個,現在福臨樓又生意有些慘淡,以他那樣的性格,去了仙來閣不是很容易想到麼”

    許文遠的語氣裏都是不屑,蘇恆有幾分詫異。問道,“聽起來,你似乎跟這個人有仇的樣子。”

    許文遠搖了搖頭。“跟我倒是沒有,只不過原來是劉嬸兒子的師傅,後來看虎子人老實,還肯學,就擔心人偷師,把人給趕回來了,連最後一個月工錢都沒結。”

    蘇恆聽了這話。也有些瞭然,劉嬸子家的兩個兒子,他都見過幾面。看起來都是老實人,這福臨樓的大廚這麼做,是有些不地道了,“這個人加上那林掌櫃。到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許文遠聽的心裏也高興了幾分。“蘇大哥這個形容倒是很合適。”

    蘇恆說道,“不過仙來閣現在生意雖然稍微穩定住了,但是也遠遠不能跟以前劉掌櫃在的時候最鼎盛的時期比了。”

    福臨樓當時跟仙來閣本就是競爭敵對的關係,雖然縣城就這麼大,會在酒樓喫的人就這麼多,市場這麼大,就直接導致了,這邊生意好了。那邊自然就會沒落。

    這些年來也一直是如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和平共處的時期還真的基本沒有。

    但是也算是一直維持一個平衡,可是現在,仙來閣挖走了福臨樓的廚子,這可是樑子結大了,許文遠問道,“那福臨樓,就這麼看着自己的廚子被挖走,沒有動作”

    蘇恆感慨了一聲,這生意場上,瞬息萬變,但是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會把事情給做絕了,可是這一次,仙來閣就做的太不地道了。

    仙來閣的廚子離開,那是契約到期了,可福臨樓的這個可是違背了僱傭契約被挖走的,“可不是結了死仇了麼,本來生意就不好,現在大廚一走,福臨樓直接就關門了。”

    “聽說福臨樓在青陽府的關係比較硬,這仙來閣最後會怎麼着,還真是說不好,反正我是不看好。”

    蘇恆很喜歡仙來閣的菜式,想到以後就要換廚子了,還是有些惋惜,“也不知道仙來閣原來那大廚去了哪裏,我還挺喜歡他的手藝呢。以後都喫不到了,真是可惜。”

    許文遠笑了笑,然後說道,“等到下回去了青陽府,找王掌櫃的,讓他請你。保準你喫的滿足。”

    “什麼意思”蘇恆猛的一下瞪大了眼睛,盯着許文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說仙來閣原本的大廚去了王掌櫃那裏”

    許文遠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蘇恆將手邊的茶飲盡,他覺得他得稍微冷靜一下,“這聽起來像是你小子乾的事情。”

    虧得他還在知道了消息的第一時間跑過來跟他們說仙來閣發生的事情,原來這事情的罪魁禍首就在這兒呢,“是你在這裏頭出了什麼力吧。不過你們倒是瞞得緊。”

    許文遠擺了擺手,“這可是王掌櫃的決定,怎麼就牽扯上我了呢。”

    蘇恆寫滿了一臉,我不相信,許文達自己教出來的弟弟,就算不能跟他像個十成十,那也能像個七八成吧,這辦事風格,看着就跟許文達一脈相承啊。

    蘇恆審視的看了許文遠一眼,“你跟你大哥像。看着什麼事情都沒有,心裏頭暗搓搓的憋着火呢,總不能白吃了這個虧不成。”

    許文遠想着自家大哥在他面前總是一副十分穩重,很有威嚴的樣子,忍不住好奇,“我大哥是這樣的麼”

    蘇恆想到最開始他們兩個人剛剛相識的情景。那時候,他也算是年幼成才,小小年紀就中了童生,是學堂裏頭年即將最小的,許文達比他年紀大,但是讀書卻晚一些,兩人就這樣成了同窗。

    不過那時候,蘇恆跟許文達並不熟悉。畢竟許文達的性子,看起來似乎也並不太想人熟悉的樣子。

    但是作爲一個第一次參加考試就考中了童生的鄉下人,在他們的學堂裏,也算是非常的惹眼和讓人注目了。

    蘇恆回憶着以前的情形,“當初你大哥考中了童生之後,跟我去了一個學堂。剛開始去的時候,你大哥因爲是鄉下來的,很是被學堂裏的一些人看不起,當然最主要的是,許兄文采總是受到先生褒獎,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的人聽到這個,簡直就是點燃了導火索。於是就去找他麻煩。”

    許文遠聽的津津有味,原本打算退出去的許婉,這個時候也停下了腳步。側耳偷聽自家大哥的光榮事蹟。

    許婉印象最深刻的其實是許文達守孝這幾年的時間,畢竟值往前,她還是太小了,對曾經風光無限的大哥沒有什麼太深刻的印象。

    聽到

    這裏的時候,許婉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蘇恆笑着說,“然後呢。然後他就忍下來了。”

    那時候就連蘇恆都覺得許文達爲了能夠在學堂裏頭過安生的日子,就這麼忍氣吞聲了。畢竟那個時候許文達表現出來的舉動就是如此。

    也正是這樣,那些對許文達不滿的人。更加強烈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表現在了對許文達無所不用其極的語言羞辱上。

    身爲同窗,蘇恆甚至覺得他都看不過眼了,他那時候也是年輕氣盛。不懂什麼許文達要這麼忍讓。甚至還很認真的跟許文達提起過,雖然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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