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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看着自己親筆寫的東西發愣。

    當他聽到韓樸說家中之事時, 腦海裏莫名出現了這段文字, 就像當初那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可是他分明連這是什麼體裁的詩歌都不知道, 更不明白,秦漢的“漢”字, 到底指的是什麼。

    他這是被什麼孤魂野鬼上身了嗎想起那日不知何處涌動的熟悉力量, 比起被孤魂野鬼上身, 他寧願相信, 他自己纔是那個孤魂野鬼。

    可是, 從小到大的記憶和情感,偏偏又是如此清晰深刻。

    韓樸收拾停當出來的時候, 琴歌已不在房中, 韓樸對這質子府熟悉的很,很快就在園子裏找到了他。

    琴歌正在舞劍。

    琴歌劍舞, 琴歌擅琴、擅歌、擅舞,卻並不擅劍, 劍在他手中,不過是一件起舞的道具罷了。

    琴歌舞劍, 雖華而不實, 但卻好看到了極致。

    皎白的月光下,一身白衣的少年彷彿全身都在發光。翻飛如雲的廣袖, 柔韌旋折的腰身, 飛揚輕舞的青絲, 寒光四溢的長劍韓樸形容不出, 卻只覺得少年的每一個動作,都散發着致命的吸引力,勾着他的眼睛去看,勾着他的心狂跳,害的他不敢說話,不敢呼吸

    少年的動作原是舒緩輕盈的,到了後面卻漸漸激烈了起來,人在地上騰挪翻轉,劍在空中飛舞劈刺,一劍快過一劍,一劍重似一劍韓樸耳中彷彿聽到戰鼓驚天,眼前彷彿看見雷霆怒降,只覺得心驚肉跳,久久不能回神。

    終於,雷收鼓歇,風平浪靜。

    琴歌收劍入鞘,看見的便是韓樸瞪着眼、張大嘴的蠢樣子,皺眉道:“怎麼”

    不過他這樣子,蠢歸蠢,並不惹人討厭就是,雙目清亮有神,只見驚歎,不見其餘。

    韓樸吞了口水:“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秦鉞對你那麼”

    琴歌打斷道:“秦鉞沒見過我舞劍。”

    “啊”不太可能吧

    琴歌淡淡道:“琴歌劍舞就算是消遣之物,也是供我琴歌自己消遣時日、自娛自樂所用,不是爲了取悅旁人。”

    “哦”韓樸不知該如何接話,想了想,道:“不如,我教你劍法吧”

    琴歌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必。”這時代,藝不可輕授,何況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武功絕技何況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這種東西。

    韓樸勸道:“你那劍舞,好看是好看,可劍是殺人的,光好看有什麼用”

    琴歌道:“我能編出這世上最好看的劍舞,自然也能創出這世上最厲害的劍法。”

    韓樸道:“好看和殺人,這是兩碼事好吧要按你的說法,那些跳舞的小嬌娘豈不是個個都是高手”

    “他們不行,我可以。”琴歌頓了頓,肯定道:“我當然可以。”

    韓樸對琴歌莫名其妙的自信很是無語,道:“你就算要自創劍法,也要先熟識”

    韓樸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發現琴歌不再舞劍,改爲一遍遍練習單一的直刺動作,他閉上眼睛,似在簡單枯燥的重複同一個動作,但精通劍法的韓樸卻看得心驚肉跳:琴歌的每一次動作都不完全相同,他似乎在不斷做着細微的調整,讓這一擊更快、更準、更狠、更無懈可擊這一切彷彿出自本能。

    他忽然有些信了琴歌的話,他也許真的能創出這世上最厲害的劍法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天生就會用劍的天才

    琴歌一面閉着眼睛比劃,一面道:“你若閒着沒事兒,就去幫我找一柄劍來。”

    韓樸這會兒哪裏捨得走,悻悻然道:“你手裏拿的不是劍嗎”

    琴歌道:“太輕。”

    跳舞的劍,和殺人的劍,終究是不同的。

    “哦。”

    琴歌道:“你知道錢匣子在哪兒,自己去拿。”

    韓樸怏怏應了一聲,剛走了兩步,忽覺不對,一回頭便見琴歌忽然彎腰吐了一口鮮血出來,臉色蒼白,身形也有些不穩。

    韓樸神色大變,兩步跨到琴歌身邊,將他扶到一旁石凳上坐下,扣住他的碗脈。

    琴歌對吐血這回事兒早已習以爲常,用茶水漱了口,訝然道:“你還會醫術”

    韓樸沒好氣道:“閉嘴,別說話”

    許久之後,神色凝重的鬆手道:“你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內傷明明上次還好好”

    忽然臉色劇變,怒道:“秦鉞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琴歌難免又想起那些噁心的玩意兒,臉色有些難看,口中道:“一點小傷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小傷”韓樸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形你現在就像被摔的滿身都是裂痕但還沒完全碎掉的花瓶,一陣風吹來,或者咳嗽一聲,都有可能就那麼散了”

    彎腰蹲在琴歌身前,沉聲道:“上來”

    “做什麼”

    韓樸沉着臉道:“我先送你回房,然後去請大夫。”

    琴歌很難解釋他現在身體的狀況,也懶得解釋,道:“我房中匣子裏有個綠色的瓷瓶,裏面是秦逸配的藥,你跑的快,幫”

    話還未說完,韓樸便跑的沒了影子。

    琴歌閉上眼,回憶剛纔練劍的感覺總還是差了些什麼,彷彿本來握在手心裏的東西,如今卻隔了薄薄的一層屏障,無論如何都觸摸不到。

    那種感覺要怎麼才能總不能再找個人來氣自己一回吧

    正皺眉琢磨,忽然手腕被人捉住,琴歌一睜開眼睛,便看見韓樸正怒氣衝衝的看着他,怒道:“你不想活了”

    琴歌看着被韓樸抓住的右手,默默將不知何時併成劍的手指放鬆,推開他的手,給自己倒了杯水。

    韓樸臉色很難看,道:“你還沒放棄”不然怎麼會這個時候還在想着劍訣

    琴歌皺眉,他不願騙韓樸,也解釋不了自己如今的狀況他身上的傷看着雖重,實則並不致命,那股力量雖然將他身體給崩壞了,但同時又它牢牢粘合了起來,且在不斷改善着他的體質。可以說,他現在的狀況,除了時不時吐那麼一小口血,疼那麼一陣子以外,實則比任何時候、任何人都要好。

    口中道:“韓樸,我讓你跟着我,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干涉我的事。”他倒是想說自己沒事兒,可也得有人信啊

    韓樸怒道:“爲了一個秦鉞,值得你這麼拼命嗎”

    琴歌不吭氣,端着杯子慢慢啜飲。

    韓樸見他全然未將自己的話放在眼裏,怒道:“好,若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傷成這樣,既然你這麼放不下,我去替你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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