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不過如今召鬼也不是易事,還得看機緣。”修鬼之人增加,亡靈隨之減少,本來成爲召鬼的靈就極少,要召還真不是易事。
“幹事情,你一般怎麼收復召鬼”
“打一架。”甘青司想了想,“還願太麻煩了。”打架這事多痛快,也夠直截了當,若是還願必定是要折騰幾番,甘青司從小就深得甘良教誨,召鬼能動手的儘量不動嘴,打得過就收,打不過再理論,理論不行再打,咱收不成就煩死他。
從前甘青司和甘願在收召鬼時,少不了甘良在旁指點,大多數就是和靈鬥嘴皮子。他雖不摻合兩人收復,但是也決不允許自家兒子被欺負,凡是他們倆解決不了的,最後都變成甘良來練手,教訓完了再放靈,給八歲的兩人留下了心靈陰影,也給不少靈留下了魂靈創傷。
甘良從來就護犢子,導致亡靈有一段時間怕了姓甘的,在鬼界傳開,遇到甘姓的就躲,有多遠躲多遠。但甘良對兩人也不手軟,直接點還魂香去殊途找靈,哪個厲害打哪個,從小飽受摧殘的兩人最終還是學得他爹性子,輸了再贏回來,遇強則強不無道理。甘青司至今只有一位召靈,那還多虧了他阿爹。
江溢雖然也有對戰收靈,但大多還是還願,便疑問道,“全部”
“也有例外的,但基本全是。”唯一例外就是甘願。
“我能再問個問題嗎”
“你說。”
“除了鬼師你還有什麼身份”江溢實在好奇,四國之中,凡是修道之人有從屬的身份,器師、頌師、樂師、咒術師、醫師、鬼師、靈師,而器師、靈師佔其中人數之最多,樂師佔其中人數之最少。
器師則是使用兵器之人,修道之基;靈師以靈力修法,三國中多有修爲;頌師爲法家獨門,用以度化靈鬼;樂師以音御靈鬼,鎮靈鬼之氣;咒術師便是通曉封印之術;醫師以治療爲主,修身提氣爲輔,是四國之中除器師最多的存在;鬼師以召鬼爲主,御屍爲輔,數年前還是北楚獨門,如今百家納入,召鬼人也開始普及三國。
甘青司犯了難,他阿爹從小對他和阿願就極爲嚴格,大多術法都有涉及,至於算不算得上作爲身份就難判斷了,“還是鬼師吧。”
江溢扯着笑道,“我不信。”
“這倒是真的,我爹說過勤學精修,雖然各方面都有了解,可專攻的還是鬼師。”
“甘老前輩可嚴格”
“嚴格得要命,我和阿願自從開眼後,除了喫飯睡覺都在隨他修行,直到他放我們去溟中淵修學,我們才得閒半年。”
“你幾歲開眼”
“三歲。”
“天賦絕佳。”
“多虧了爹孃。”
“那你召鬼必定風險,也難怪甘前輩嚴格。”三歲開眼就勢必要在七歲之前召鬼,甘青司既然生在通都,是一定要召鬼的,甘良對他們嚴厲也是爲了他們保命。“我原以爲你憑着天賦召鬼不是難事,可沒想到也是坎坷。”
“我和弟弟召鬼都是死裏逃生,爹他不會在收復召鬼時插手。我的十二位召鬼,也是百般折騰。”
回到席府,甘青司就跑到席若白的桃夭苑,坐一打,席若白道,“我幫你守魂,放心吧。”
甘青司入定,再次睜眼時,面前是一片碧青河水,逆流而上,其名三途河川,往來三界。兩岸無盡的彼岸花無風自動,花瓣孔雀藍色冷華點點,映得這永無白晝之地遍地藍芒。
接着殷紅的木門一個個推開,飛身而來十幾人。
甘青司笑道,“阿願。”
“阿哥,可是有事”
“嗯。”
一衆人見了甘青司都尊敬的喚了聲世子。
甘青司也不客套直接就地而坐,還一邊招呼道,“大家隨意點。”
召鬼都已見怪不怪,也是被甘青司帶出來的習慣,跟着他最久的羅寒問道,“世子前來所爲何事”
“我就是想問,如果再召鬼我的極限在哪”
蜀卿道,“應是水行火行上下。”
雲錦看向他,“世子,爲何還要召鬼”
“我與東吳會有一戰,我擔心到時碰上強勁的頌師,對你們不利。”甘青司如今有四位火行、四位水行、三位木行和一位金行。但對手實力如何不知,若真是難對付的頌師,恐怕木行都會受影響,這樣去四更天實在冒險。
萬蝶語粉藍披帛繞上甘青司,來到他身邊,道,“若是東吳,儘管放我上去就好,省得你拿自己去冒險。”
“不道義。”甘青司有良心的說。
“哪有什麼道不道義,放我去便是。”
“把你放出去,我會被東吳人唾罵至死。”
“放誰出去都被罵死。
你還受不住這個”萬蝶語是當年東吳奇女子,二十歲年紀就已到玄法四段,而後因走火入魔,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成爲召鬼後,想讓她成爲召鬼的人許多,可甘青司是唯一一個能與她抗衡到最後的人,那時他才十二歲。這小子多年未變的除了強勁的實力就是那要不得的性子。
甘青司道,“凡是遇上你們本國人,我都不會讓你們出戰。你們是我的召鬼,可這般難爲之事我不會讓你們去做。”
“那你可不划算吶,甘老弟。”賀江月知道甘青司顧慮,但他們召鬼有職責聽從召鬼人的命令,若讓甘青司百般顧慮,那便是他們失職。
侯徵贊同,“世子,我們已是身死之人,你不必爲我們顧慮許多。”
“前輩,若是我性命堪憂,無論對方是何人,我都不會猶豫。可如今只是我的私心,罔顧人理,實非人所爲。”甘青司對於他們是打心底的敬,雖然小時候調皮搗蛋讓他們做了許多與身份不符之事。可這等大事,他絕不會讓他們揹負。
“哎喲,我的小青司,越長大就越發討人喜歡了。”應莊摺扇一扔到他手裏,道,“若是東吳之人,儘管喚我上便是,對於東吳人我可是不留情面。”應莊當年在西越東吳兩國交戰時,便是身死於東吳人手下,至今難以釋懷。
萬蝶語雙手盤在他脖子,“應慕息,你好大的口氣。”
“蝶語姐姐,若是東吳人個個同你這般,慕息疼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