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十分清楚,若是再讓應如故待在鎮妖塔,那破塔的就不是中階厲屍而是高階厲屍,到時候如何對付都是不定數。清邑門內仙使衆多,方纔江溢所救都是習過鬼術的弟子,修靈人若是爲其所傷下場就同鎮妖塔內的弟子一樣,不是作厲屍的食鬼就是被門人斬殺的行屍。
江溢對席真交代後長老們又是低聲討論一番,“不行放他出來豈不是自尋死路我們斷不可犯險”
“就是因爲我們不通門道,這才向人相助,若是如故當真成了那高階厲屍,我們又該何如”
“是啊,若是不盡早解決,這難免成爲一大隱患。我門子弟通鬼術人甚少,一旦如故出塔,屆時可就不止一個厲屍了。”
大長老一眼望向自家子弟,“你們如何想”
掩去悲痛之色,施丹楓無法抉擇並未開口。
“既已事成定局,我們斷不得將師兄留在塔內,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不錯,我們萬萬不可因惻隱之心而將衆人安危於不顧。”
“既是仙家人我們自有此覺悟,哪怕是師兄,我們也不可因此動搖。”
“長老,”雲霓忍住淚水,一字一句道,“鎮妖塔中歷代亡靈怨魂,決不可讓師兄徘徊其中。不論是否怨屍,如故師兄是門人,他也不願清邑上千弟子犯險。還請長老決斷。”
“決斷嗎”大長老凝視鎮妖塔沖天的鬼氣,“若是我不同意將如故關入鎮妖塔,又怎會害了他”
沉靜片刻,長老中還是低嘆,“我還是覺得不妥。”
“我也有疑惑。”
“怨屍之事我們尚未清楚,若是大意將其放出恐怕會釀成禍端。鎮妖塔安得我清邑百年安穩,若邪祟同出,我們如何對祖祖輩輩交代”
“對啊。”
此話一出,各名長老又是附和連連,細想半刻後衆人也同意了這說法,皆認爲放出應如故風險太大對怨屍之事懷疑更甚。
聽了半天甘青司頭也不回的走了,席若白一了知道他性子,問道,“就這麼走了”
甘青司笑問,“不走留在這等死不成你同我做亡命鴛鴦不”
席若白擡眉,“誰要同你做。”
“聽歡,此事難測。”
“仙家人除祟爲本,斬邪爲分,不畏爲道也。”
甘青司低笑一聲回過身對着幾個吹鬍子瞪眼的長老道,“老人家,你們要是不放出來,就拿四個高階地位的仙使分東西南北四位日日靈鎮,看看能不能把怨氣降下來。不然別說您們那鎮妖塔的百鬼門,就連山門那八十一道降鬼陣他都可以馬上給您踏破。”
高階地位的仙使
還四個
還日日靈鎮
你當世上席若白滿地抓
別說靠情分請人幫忙,就算是本門有仙使依着本分人家也要留命在啊,上哪找去
江溢見狀也是唏噓不已,隨即和甘青司湊了個雙,還特肆意的回頭問了席子期一句,“桑讓,趕路去”
席子期道,“無浪,不可。”
“是這羣老頭子不情願嘛,怪不着我。”
說着兩人就悠悠往外走去。
席子期一下着急,問道,“若白他們走了。”
席若白不在意的回道,“我在這,他不會去哪。”
接着大家就見傳聞中的通都世子腳步越來越慢,不自在的東瞅瞅西看看,最後頓住腳步往身後一瞥,一回身又乖乖蹭到席若白身邊。看得一衆人無語。你倒是走得乾脆點啊
鬧心真鬧心
“還是放心不下”
“夙冶,我總覺得這事或許和玉堂有關。”席若白雖然感應鬼力不如甘青司,可修靈的他卻是在紅光中感受到微弱的靈力。
“鬼靈”
“雖不如玉堂明顯,可絕對有靈力。”
兩人的對話聽得見的人少能懂的人更是無幾,但兩人臉色的轉變大家還是能捉摸幾分的,一下子弟子們心更懸在嗓子眼。
“反正他遲早要出來我等着就是了。”甘青司道。
甘大世子,麻煩你說清楚啊,誰遲早要出來
你等我們可不想等啊
“聽歡,要是待會他出來,老規矩”
別啊你繼續說啊
老規矩是什麼
“無浪兄,你懂的。”
老兄我們不懂啊
勞煩你說明白點啊
長老見衆弟子神色痛苦,還是開口道,“甘公子,對付怨屍你有幾分把握”
衆弟子伸直了腦袋,想這人通都世子鬼術應是不淺,個個等着他說完好安心。
甘青司笑道,“十分把握。但畢竟我頭一回遇見怨屍,不太
熟,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手。”
你上天吧
誰給你的勇氣說十分把握
頭一回你說得跟多熟練的老手似的要臉嗎
我們可是要命啊
“甘公子說笑了。”
“在下並非說笑,不說聽歡、無浪兄和席二師兄在此,清邑長老與滿門弟子還對付不了幾個邪祟若是我們都畏懼這不明先首,任前有患後有難,爲何不選擇了當的法子,與其坐以待斃,不若先發制鬼。”
前幾句大家還聽得入神,後一句直接想把他給制了
“甘公子所言不無道理,可一着不慎滿盤皆輸,你就不怕”大長老頗有深意的看向他。
甘青司直言答道,“怕,可不過一局棋罷了,我還能再下,就看長老舍不捨得布一盤了。”
大長老收回視線,沉聲道,“所有弟子聽令,以靈御身,以氣御劍,凡見邪祟,斬”他見甘青司已步出幾丈之外,問道,“可有何交代”
“除祟爲本,斬邪爲分,不畏爲道。”說話間如影虹光凌劍,鬼氣洶涌鋪開驚得鎮妖塔內萬靈驚叫。
清邑弟子羣心大振,靈光道道追擊,將塔外圍襯得華瑩天地。
席若白望着他的背影,腳下一朵幽蘭生起,深藍的光朝甘青司勻勻繞去,將所有封印攔截在外。
百鬼門前,甘青司持劍而立身後是靈法全開的席若白,席子期飛越塔後竟以一人之力將仙家縛靈陣大開在鎮妖塔之外,江溢的召鬼凌空在鎮妖塔七級,其外是數百名清邑弟子。四位由清邑長老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