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捉鬼仙師 >第五十九章 席嚴生:你可聽明白了
    這一路就成了十四歲的金玉堂哄二十四歲的甘青司,大家看得熱鬧,也笑得歡暢。

    一入昭溪城門就見夢嶺子弟在外等候,席子期和席若白剛下馬兩人就圍了過來。

    “見過二師兄七師兄”

    “我們正準備迴夢嶺,可是有事交代”席子期問。

    一人抱拳,“三長老讓我們特在此轉告,請師兄回席府一趟。”

    席子期雖有疑問還是應了,“若白。”

    席若白微微皺眉,“那便回去吧。”話完他轉向在馬車裏鬧得歡騰的人忽地眼皮一跳。壓下心中驚慌,他又掩去許多紛擾思緒。

    繞過照壁,席若白便看到負手背立的席嚴生。

    幾人皆是恭恭敬敬的開口喚了他,而席嚴生卻並不迴應。

    席若白又道,“父親。”

    “你還知道叫父親”席嚴生聲音很低不難聽出其中怒氣。他一掌拍桌厚實的金絲楠烏木生出幾道裂痕。“席若白你給我跪下”

    席若白拂了衣襬屈膝跪地。

    席嚴生轉過頭看了一眼衆人,在看向甘青司時眼神又沉了下去,他指着席若白問,“你可聽得這三國中傳的是什麼話”

    “聽歡不知。”

    “夢嶺席若白不知廉恥,罔顧倫常,與男子相戀,這話你認還是不認”

    席若白擡眼,“與男子相戀我認,前者我絕不認同。”

    “席聽歡我當真是教出個好兒子啊”席嚴生氣極一掌便拍過去,席若白也鐵錚錚跪在那不躲,掌便打在甘青司身上。

    “又是你”席嚴生瞋目切齒,“四更天一事我不計較也就罷了,今日這事你們休想我放過”

    “席伯父,聽歡並未做錯何事還請您莫責怪他。”甘青司慘白着臉,方纔那一掌紮實打在他的傷口上,可他怕席若白擔心便強忍傷痛。從掌力他便看出席嚴生的怒火,眼下更是怕席若白說話。

    “他未做錯事陰陽相違鬧出這天大的笑話,莫不成還做對了”

    “父親,你說我違背門規錯了我可以認,可若說我與夙冶在一起錯了,即便是你再罰上我幾百鞭,席聽歡斷不認”

    甘青司心下不知將他的話念了多少遍,他的席聽歡,一向如此。

    “好你個不認席聽歡,你給我滾過來”

    席嚴生快步走向迴廊,席若白握着甘青司的手,道,“你一鞭也不許擋。”

    “聽歡,”

    “這事不容你拒絕。”

    甘青司沉重地點頭,攥緊了手。

    席子期、江溢和莫遊實在放心不下也跟了過去。

    香堂上無數燭火映照着靈牌,席嚴生向席若白道,“上香。”

    席若白取過三炷香,紙錢燃起後,他將香點上又拜了三拜這才落入香爐。

    “跪下。”席嚴生見他滿臉坦蕩,問道,“你可知你拜的是誰”

    “席家列祖列宗。”席若白答。

    席嚴生視線轉回香堂,“錯,你拜的是西越席常氏,若毓”

    常若毓,是席若白孃親的名字。

    席若白眼睛一澀難以開口。

    “若毓與我夫妻不過幾載,我此生唯愛她一人,她從小體弱多病我一直不願她生育,你祖父母望我有後,若毓爲了我在安平年六月十三日誕下你也在同日離我而去。若白是我想與她白頭到老取的名,聽歡是她爲我可得一世歡喜給你取的字。對你嚴加管教是因你是若毓滿懷期待的兒子,望你終有一日如她所願,可曾想到你會如此。”席嚴生眼角泛起淚花,“我席嚴生自詡教子有方,未曾想卻教出你這麼個離經叛道之子席若白今日你認也好不認也罷,當着你孃親的面我問你,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爹”

    席若白麪色平靜,可舌尖早已破口成血,“父親,你爲何將我逼到如此地步”

    “因我是你父”

    “父親到底想如何”

    “與甘青司斷絕來往,從今以後再無瓜葛,你,忘了他罷。”

    席若白身子一震,“好一個再無瓜葛。”他低笑兩聲,“父親,刻在心尖的名字,你讓我如何剜去”

    “不過同爲男子你還能癡戀到何地步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不與女嬌娥作伴非得選個甘青司不成”

    席若白吞下哽咽,喑啞道,“女子也好男子也罷,我求的只是一人。”

    “我不聽你這些荒唐之事”席嚴生指着常若毓的靈位道,“你母生你,我養你,你要是真求這一人,你大可走出席府,我席嚴生不認你這個兒子便罷。”

    “父親何苦用孃親來壓我”

    席嚴生滿腔怒火,狠聲問道,“你當真忘不了他”

    席若白胸間一痛腥辣之味在喉,他不做想,蒼涼道,“父親忘得了孃親嗎”

    “席若白你應是不應是走出席府還是給我好生跪在這反省”

    “父親可還記得十年前我中了惡詛文一事”見席嚴生眉一皺,他又道,“我跪了三月都未曾反省,這回您讓我反省多久呢”

    “那你是要走了”席嚴生看向他。

    “聽歡不敢。”

    “很好,甘公子,你可聽明白了”

    甘青司注視着席若白的背影,忍痛道,“席伯父,我聽明白了。”

    “席聽歡你給我好好說清楚”席嚴生怒喝。

    身形微晃席若白轉身站起的動作十分遲鈍,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氣他纔敢對上甘青司柔光成海的眼,“夙冶,你想聽我說什麼”

    甘青司突然發現擁抱的距離竟也會遙不可及,他笑道,“說,春生是你,夏炙也是你。”

    聽歡,喜歡這種事啊,是關得了秋殤冬寒雪,鎖不住春生夏炙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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