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青司雙手已經抖得不成樣,汗如雨下打溼他隱忍的面龐。
“你又誆我。”席若白剛想退開就被甘青司抓住。
“聽歡,我想你,”
席若白還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情緒撫上他的臉,“夙冶,不要來了。我不想了,”
“你也想誆我不成你明明想我想得要命,”
一個腦袋落在席若白肩膀甘青司悶哼一聲昏厥過去。席若白手剛碰到他背這人又一陣抽搐蜷緊了身體。溼透的衣服在席若白掌上冰冷異常,他竟不知甘青司忍痛到如此地步。
匆匆腳步聲而來,“若兒”
“師兄,夙冶他,”
江溢箭步上前抓起人就往外跑,席若白愣愣地看着人遠去。“方纔我們去給青司送飯,他念叨半天不知道你喫飯了沒有,我們本沒多想,可誰知再去他房裏時人就不見了,無浪便猜想他是來找你了。”席子期回眸看他,“若白,我們會想辦法的。”
“二師兄,還請你們照顧他,他身上外傷嚴重斷不可再因內傷攻心。”席若白說完便朝外走。
席若白一路面色凝重下人們紛紛退讓,這樣子像極了前些年的冷麪雪仙,個個心裏都是不安。
推開書房門席若白直言道,“父親,你要如何才肯給解藥”
席嚴生不緊不慢的放下筆接着拿過一紙遞到席若白麪前,畫上是一碧玉少女,螓首蛾眉齒如編貝煞是動人。
“望陵門樂正家的二小姐如今待字閨中,你看如何”
斂去滿目憤慨又染上傷,席若白還記得那人不喜他穿紅衣,他更曾希望那人是真的醋了。
夙冶,我是誆你的,你叫我如何不想你。
“如此父親便會給解藥”
“會,但你也要知道,你答應後便只能一心一意爲你妻,斷了那份念頭。”
席若白緊咬牙關,終是痛心動了脣,“我娶。”沙啞聲音埋下無盡狼狽,他頭也不回的跨出門檻,寒衣如雪,青絲連連。
他見過兩次成親,一次曲如令一次山鬼謠,不止一次想過要是甘青司穿着那紅衣該有多好。
心若絞,痛抽絲,席若白迎着寒風走向一片幽暗,眼底盡藏着快要抑不住的傷悲。
正主慘然靠在踏上,有氣無力道,“不傻,沒壞,要。”
又是一聲狂吼,“要個腦袋要命你還這麼折騰自己明知道見面會這副鬼樣子還給我跑出去,嫌你命大是不是”
“我沒想去見,就是想遠遠看看聽歡喫飯沒。他一有心事寧願把自己餓昏都不喫,你沒瞅他瘦成那樣,保不成是當年想我想的,好不容易最近才養回來不能又瘦回去。”甘某人仍舊堅持。
“沒想你還去見”
甘青司嘴皮子動了動,“真沒想去見的,可是看着看着我就想了,腿腳不聽使喚。”
“青司兄,”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可明明他如此近我卻非得偷偷看,最多不過一陣疼,也好過看着他傷情。”
“我曾看着人被參商發作之痛活活折磨死,就算你能忍得你能忍多久一時一天又或者一年”
“忍得一時是一時,忍得一天是一天,忍得一年是一年。”甘青司嘿嘿一笑,“無浪兄,要是你能幫我監督聽歡好好喫飯好好睡覺,那我就好好待着。”
“臭不要臉。”
某人極爲得意的洋洋一笑,“我有分寸,放心。”
席子期也忍不住道,“青司,切莫亂來,參商解藥我們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去席世師傅那裏求求情。”
江溢就不高興了,“求什麼情,直接去拿。”
“你們席世師傅這麼好說話”不能啊,前一次遇見他就覺着不好打發,甘青司沒想到自己還能看走眼。
“無浪說的拿與偷無異。”席子期解惑道。
“若是再偷不成,我們就去搶”江溢霸氣的說着。
可也不想想,搶得過嗎
真要那麼好到手,席若白早就殺上夢嶺朱襄局了。
真當六位高階仙者好欺負
“我就說說看,其他的我們再商量商量。”
難得甘青司這回沒笑,只是輕聲說了句多謝。
而江溢也無了那不正經樣,道,“我喚你一聲青司兄。”
不是師兄弟,也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