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捉鬼仙師 >第六十六章 甘青司:不說也好
    “小世子呢”宮泠剛問完甘願的身影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泠哥。”

    “小世子。”宮泠輕喚一聲,“多年未見還是這般乖巧,倒是隨了曲兒。”

    “泠哥,你可還好”

    “好極,小世子不必掛心。”

    甘願回以淺笑。

    夜風寒索,甘青司與宮泠也未再深談,臨走之際,宮泠還是開了口。

    “世子,你可曾想過小世子該如何”

    話一出,甘青司神色變動,停了半會,他開口道,“我想過,可捨不得。宮泠,我只剩下阿願這一個弟弟了。”

    宮泠嘆道,“萬物皆輪迴,成爲召鬼始終會誤了他。”

    甘青司又怎會不知,他垂下眼,道,“我怕他走在我前頭,阿願那麼乖,肯定會老老實實喝了孟婆那碗湯,屆時都不知被他們忽悠到哪一道里,沒我把關我放心不下。即便來世不是兄弟,我也想送他走完黃泉道。”

    宮泠感傷道,“若我能早些發現便好了,你們就不必遭這死別之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人生如此,逃不過,可我卻總想着能撿個漏呢。”

    “世子,”

    “宮泠,阿願的事我會考量,放心吧。”

    兩人走在幽靜小道,終是沒再談起這般傷感之事,只是零零碎碎說起過往,許多曾經都被時間沖淡,回想起來的大喜大悲成了心底再也割捨不下的物事。那些忘了的,拼了命也記不起,那些忘不了的,拼了命卻再也不忘。

    竹屋十分風雅,窗紙映出的人影可見屋中人端正坐在桌前翻書,待甘青司推開門時,席若白悠悠置好書箋合上。

    “怎生還不歇息”甘青司手穿過他披在肩上的長髮,手感細軟的發停在指間卻是舒服至極。

    “等你。”席若白向後靠在他身上,也就更方便某人的爪子在頭髮上作亂。

    “宮泠是當年父親的友人,通都之事後他便出外遊歷,沒想到今日竟有機會遇見。”甘青司手下的腦袋點了點,他又道,“聽歡,你沒什麼想說的”

    席若白道,“未曾想過甘公子故人如此之多,讓在下好生羨慕。”

    甘青司琢磨小會越覺得這話不對,他突地想起席若白前些日子的彆扭忽然笑開懷,手指順着發來到席若白下頜,輕輕側過他的臉,道,“故人許多,可想談情說愛的唯有這一個。”

    席若白反問,“哦不知甘公子說的是哪一個”

    “是你。”

    本以爲會繼續拆臺的人卻正經的答了這二字,讓席若白有些措手不及,他略微慌亂的回過身,又打開書裝作一片坦然,可臉卻熱得不正常。

    某人把腦袋搭在他肩上,開口道,“聽歡,你何時又偷學了我這本事”

    席若白剛想開問就見手上的書竟是倒着拿的,他一關上書就問,“不成”

    “當然成,不過這本事要了也沒用,我只要,”

    沒等到人沒把話說完,席若白疑惑半天,一回頭溫熱的脣就落了下來,呼吸交換間席若白推開些許,餘下甘青司深深凝望他的眼,他掛上淺笑環住甘青司脖子,吻又輕覆了上去。

    鼻子磨蹭他側臉,甘青司問道,“本事如何”

    “尚可。”席若白回他一句,也任由他抱緊自己。

    “聽歡,當初我怕莫遊迷路所以給了他一個鬼球,說是有事相助時便捏破,所以他出事我才那麼清楚。”

    席若白默不作聲的翻開書,渾身倒是自在躺在甘青司身上,他一向摸得清席若白脾氣,見他舒坦這才放了心。

    “席大公子,我的賬可是算完了”

    “是吧。”席若白溫吞的用手輕撫書面,眼神倒是遊移。

    甘青司順手合了他的書,緩道,“那接下來我們來算算你的如何”難得見席若白臉色緊張,可沒一會兒人又把常態端了出來。

    “我如何”席若白輕問。

    甘青司大喇喇往他身旁一坐,鄭重其事道,“你要討別人做媳婦兒。”

    席若白眉間微皺,又淡淡道,“若我沒錯記,甘公子這筆賬是要去了的。”

    何止是要了帳,直是把人喫幹抹淨了去。

    這廂人聽了連忙擺手,“那不算,你瞞我你要討媳婦兒呢”

    “這不是一碼事”席若白回答完方纔的問題本有些面紅,如今又漸漸恢復如常。

    甘某人一拍桌,“一碼歸一碼”

    席若白淡淡道,“我未曾與她拜堂成親。”

    甘某人立即叫囂,“你帶她遛馬了”

    席若白若有似無瞪他一眼,“那叫迎親。”

    “指不定你還牽過人家小手,捏過人臉蛋,不成,就是不成”甘青司一臉委屈樣,只差沒把眼淚抖出來給他看。

    “甘公子,我連她衣角都未曾碰過,你哪裏來的說法”雖知道甘青司的性子,可他自己這番卻是無法的,畢竟是他理虧在先,若說起這事,他確是半分未曾逾矩。

    成親當日,席若白就是往望陵門門口一站,而後自顧自的上了馬,樂正沐也婉拒媒妁牽繡球與新郎同行的禮節,看得衆人無不犯難,若不是知道兩人成親,別人怕是以爲這兩人是要去約架的。

    “聽歡,那日我真急眼了,一想到你要與別人成親,我心裏就犯堵,以爲你不要我了,說好要照顧我的,你怎麼能和別人跑路子”甘青司話是沒個正經,可聽得席若白難受。“你可曾記得回昭溪的路上,我問你女弟子的事”

    他道,“記得。”他記得很清楚,那時他心結許久,生怕甘青司說了他心許誰。

    “我當時就怕你說你看上了哪個師妹師姐,明明怕得要命,可偏生忍不住,還好你們長老給了我顆定心丸,我當時心裏不知感謝你們夢嶺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好幾百遍。你們夢嶺沒女弟子實在好,不不不,男弟子也沒有才好”甘青司笑起來,“聽歡,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心屬一個人是會膽戰心驚的。”

    席若白凝望他的眼,半天才開了口,“我也怕,怕你說你喜歡女子,怕你覺得我與別人有異,怕你知道後便再也不理會我了。”

    “聽歡,我喜歡你,頂頂喜歡。”甘青司握緊了席若白微顫的手,鄭重道。

    席若白緩緩將頭埋在他肩膀,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多年的情緒藏了下來。

    “席聽歡,你呢”

    對方不語,腦袋也不動。

    甘青司笑了笑,手順着他的長髮而下,道,“不說也好。”席若白與他向來相反,許多事他大多都是藏在心裏。好半晌,他又道,“席聽歡,你不能耍賴,我們帳還沒算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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