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發現靈力空洞”一個小孩單腳落在船舷,神色更要比元夕凝重些,他眉間一朵紅蘭,清雅也甚是妖嬈。
“是,原來我沒感應錯。”元夕擡手指向船的後方,“剛纔是在那裏。”
“你竟能感應至此”小孩彎下腰頭抵在元夕額上,他脣邊染上笑,道,“席七師兄竟然是氣門,了不得。”
元夕狠狠頂了下他腦袋,呵斥道,“不許無禮。”
“昶楚,回來。”君澈低喚一聲,小孩又輕點腳尖落回他身旁。
臉蛋氣鼓鼓的元夕也跳回席若白身邊,“若白哥哥,昶楚他輕薄我”
稚嫩聲音沒把幾人嚇一跳,江溢沒好氣道,“小娃子家知道什麼輕薄”
元夕也氣惱,指着甘青司道,“若白哥哥便是這樣說青司哥哥的。”
甘青司被點名面子也有些掛不住,立馬故作嚴厲道,“小孩子家家不可胡說,我何時輕薄你若白哥哥了。”
“就在你嘴對嘴親他的時候”元夕理直氣壯回他。
這一回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表情皆是各自精彩。
“聽歡,下次把他和如影隨行擱一塊吧,這小子太賊精了。”
賊精的難道不是你
饒是向來粘着甘青司的元夕也來了脾氣,立即還嘴道,“憑什麼”
“古人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可明白”甘青司一本正經的回他。
元夕小腦袋晃了晃,“什麼是非禮”
“就是我嘴對嘴親你若白哥哥,”甘青司一下住了嘴,看着江溢蹲在甲板上狂笑的樣,他嘆氣道,“無浪兄,你就是思想不純正。”
“你甘青司輕薄我師弟就純正”江溢抖着肩,奮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幹事情,你可真是頂厲害。”
甘青司面色不改,淡定道,“那可叫輕薄”
江溢回他,“那叫非禮”
席若白眉一擡,眼神輕放在甘青司身上,對方也是眉毛一動,認真道,“那叫禮尚往來。”
“是是是,你乾的事情你說什麼都對。”江溢樂呵呵一拍他肩膀,“小元夕,如今你可看得出什麼不對勁”
元夕忽地收了笑臉,雙眼迷茫間,整張小臉都無甚表情,他半晌開口,“奇怪,七舍羲鼎好好的,半點靈力都不散。”
“看來這七舍羲鼎倒是挺有本事。”江溢道,心下也知或許沒什麼機會去溟中淵了。
一段插曲而過,未曾得見美景的人雖然遺憾也並未將此事深想,閒閒散散在傍晚風中又度過小半日。
“君老大君老大”池九霄極爲興奮的衝進小倉房,他剛到門口就見得面前詭異的場景。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君澈瞥了池九霄一眼,態度不冷不熱。
另一邊池九霄也習慣了他的反應,一邊盤腿坐到地上,“嘿嘿,追上老小的船了,我已讓人鳴號,等他們慢下來我們就過去抓那小兔崽子”
君澈滿眼冷光看向他, “小兔崽子”
“不不不,小子。”池九霄這才領教爲什麼君軾這麼怕他,一個眼神就能嚇死人,是他大哥他纔不會招惹,也不知君軾哪來的熊心豹子膽,指不定真把人腦袋擰下來,想完他脖子一涼。
“你鳴號也無用,他會讓人把船慢下來就是奇事了。”
池九霄還偏不信,催着君澈出船去看,結果號響了老半天也不見前面落帆,直把池九霄氣得頭疼。
“軾兒估摸着知道我在船上,他肯定恨不得插着翅膀飛去金華,又怎會等我們。”君澈盯着遠處的船,已經想好休息一陣子直接御劍過去收拾人。
同樣盯着船的還有甘青司,他未移視線開口道,“聽歡,你們定的船可有其他人在”
“有的,師兄說碧華有事前往驚雀所以一同約下了。”席若白也見甘青司神色不尋常,問道,“怎麼了”
“上面有鬼師。”甘青司道。
“有鬼師很正常啊,他們影宗不少。”池九霄答道。
“可若是那船上只剩下鬼師的氣息了呢”甘青司話剛落,昶楚化劍當空,君澈頭也不回的御劍飛過。
席若白和甘青司也當即御劍,身後池九霄當機立斷回船艙知會衆人,餘下三人在平靜的海面上飛速前行,碧藍迭起的海水看似平靜,不知何時又會掀起下一波暗涌。
君澈接近船時,只見甲板上鮮血鋪地,屍體橫在各處,周遭海水皆被染紅,他驚得一身冷汗,狂喊道,“軾兒軾兒”
“哥”一個徹天長喊,君澈雙目浸血。
放眼望去,一人握着劍站在幾名召鬼中,他面如土色,衣衫盡破,身上不知多少個血窟窿。
數名召鬼從甘青司身後飛出,率先到達君軾兩邊與召鬼相拼。
君澈直奔他的方向,可他終是支撐太久無力栽倒下去,“軾兒”君軾眼皮輕輕顫動,似是再也沒能力張開,逐漸合了上去。“軾兒”
君澈不知道剛剛那句喊聲耗盡了他最後的心力,少年躺在血跡中沉沉睡了過去,沒再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