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睜開眼連呼吸都變得更加困難,身體豈止是被碾壓簡直就是被大麻繩給綁了。可仔細一看這哪是麻繩這是八爪魚啊甘青司四肢被鎖得死緊,也不知道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在做夢還是幹嘛,活生生的把他鎖得動彈不得。怪不得他一晚上做噩夢,這樣的姿勢想他不做噩夢都難所以人累了就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吧,誰都有個不太雅觀的時候不是,聽歡可能是累了。
不對啊,就是席若白有牀氣可睡覺的習慣不可能這樣隨性啊,“聽,”歡字還沒說出口他就見牀鋪上的人起了身,長髮落在榻邊,側顏甚是好看,長得真像他家聽歡。不對,什麼長得像,那就是啊
本是睡眼惺忪的席若白一下也看清地上的場景突地眼中劃過冷光,末了收回視線半聲不吭的出了房門。
門打開的瞬間趁機冷空氣撲了進來,可不知爲何甘青司覺得冷到了心裏,因爲他再低頭時發現對方的上衣不翼而飛,而他的衣衫也是凌亂不堪,和他光着膀子身體貼着身體的人竟然是甘雲歸。
好巧不巧的甘雲歸腦袋埋在他胸口,這是怎麼回事他夜裏還有脫人衣服的習慣甘青司沒再深想把甘雲歸緊抓的手扒開後急忙出了房門。
甘雲歸在睡夢中正沉,忽地發現自己抱住的大雞腿沒了,眼淚都差點飛出來。
這邊甘青司迅速撿起地上的衣服套好就飛竄出門,此時天還未大亮,他四處掃了掃也不見席若白人影,正犯愁人去了哪就聽見水聲,他撒丫子就往廚房跑。
熱氣縈繞間,就見席若白正在清洗,臉上的水珠都未擦乾就看着愣在門口的人。
“怎麼不再睡會兒”
甘青司幾步到他面前,伸手將水擦去,道,“不睡了,睡飽了。”
席若白微眯眸子,“昨夜可睡得好甘公子”
甘青司動作僵硬,雖然他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做什麼出格的事,可清早的場景任誰看了都會誤會,莫名心中有些忐忑,他問道,“聽歡,昨夜怎生會”
“醉了,我忘了。”席若白直視他眼中也不知是什麼情緒。
“醉了可你昨日並未喝什麼酒啊。”甘青司作爲和金玉堂唯二不喝酒的人記得特別清楚,哪怕席若白酒量再不好也不可能幾杯就倒吧。
“我喝不得酒。”席若白垂了垂眼,又道,“哪像甘公子,未曾醉都成那樣。”
“聽歡你說什麼”甘青司沒大聽清後邊的話,隨即席若白也未言,直接走出了廚房。
完了,他還是頭一回看見席若白那樣的表情。一時間他也記不起他昨晚到底做了什麼混賬事,又不敢再去問,生怕席若白又讓他動怒。
甘青司一邊洗漱就一邊回想,可掏空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正好門口竄進來江溢。
“無浪兄,你來過竹屋嗎對昨晚上的事你可有印象”
“我哪能記得現在想起來都頭疼,再說我是在石洞睡的。若兒不是和你呆在一塊兒嗎,你問他不就得了。”江溢是昨晚喝得最盡興的也是最慘烈的,所有喝酒的副作用全都趕上了,想來更是心酸。
江溢這邊差點沒一口水嗆住,他咳嗽幾聲強行把水嚥下,道,“你招惹若兒了”
“你怎麼知道”他半句話都沒提江溢就道了出來,這麼神
“這不廢話嘛,若兒說這話出來明擺着在哄你,可若兒又哪是會哄人的人”
“怎麼就哄我了難不成昨晚我真做了什麼”
江溢又灌下一口水,隨即語重心長道,“你昨晚做了什麼事我不知道,可我家若兒能稱得上是千杯不醉,昨晚那點酒對他來說不就跟喝水一樣”
“聽歡千杯不醉”
“對啊,怎麼你頭一回知道”
“還真是頭一回。”甘青司頭也不回的衝出廚房,可重蓮軒看來看去也不見人,一個着急便往洞外去。
瀑布的水打得人生寒,甘青司四處追尋也不見人影,正當他愁眉苦惱之時就聞點點酒香,他擡頭一看,樹枝上一個白衣吹得瀟灑,而人喝酒也喝得十分爽快。
二話不說甘青司就飛身站到他身邊,伸手一把奪過酒罈,“傷身。”
席若白也不說話,原本背靠着樹幹的身子偏過,雙眼凝視前方好像身邊沒人似的。
甘青司坐到他身旁,輕聲問道,“聽歡,怎生不理我”
席若白微微動了動眉不說話。
“我昨晚真不記得了,我是睡的地鋪可不知道雲歸怎麼會跑到我身上來。”甘青司記得昨晚幾人回房後因爲金玉堂年紀小便讓他睡牀,而他也不捨得席若白打地鋪就自己先搶了位置,白瞳就和席若白睡在軟榻,甘雲歸進房就霸佔了另一個地鋪,於是就成了定局。昨夜大家因爲身心疲憊後的狂歡也沒了心思討論睡覺的問題,撿到地方就各自睡下。可他也不知早上醒來會是這麼一幅場景,他也一直以爲自己懷裏抱的是席若白。
“你睡得那麼沉,怎
會記得”席若白總算是開了口,可話中的責難卻是讓甘青司很驚訝。
“聽歡,我,”
“你和甘雲歸,在島上可發生了什麼”
“未曾,聽歡,這個我可以保證,我們絕對什麼都沒發生,我同你說過的。”
席若白斂去沉悶的心緒,沒再開口。
夜裏大家沉睡時席若白卻並未睡着,他雖然未醉,可只要碰過酒他也很難睡着。他和白瞳同睡在榻,反反覆覆無法入眠他就索性偏身看向熟睡的甘青司。
似乎因爲連日的忙碌他不曾好好合過眼,甘青司也睡得異常沉,若是在往日席若白動一下手他都會醒過來,看着看着席若白也不覺無聊,正想伸手去幫甘青司拉被子時,就聽見甘青司身旁甘雲歸的動靜。
“唔好熱。”似是夢囈,甘雲歸揪緊了眉毛十分抱怨,許是喝過酒的緣故,他此時全是熱得像在蒸籠裏頭,隨即手四處摸索直到碰着甘青司表情纔有所緩和。
席若白當時的確是想把兩人分開,可見甘青司睡得好他又怕對方會醒過來,便忍住了那般的念頭。
熱得難受的甘雲歸在掙扎中把衣服直接脫了踹到一邊,而爲了尋求清涼的他也把甘青司的衣服給蹭開。當時席若白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氣纔將怒火壓了下來,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