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說嗎你看。”
甘青司不看還好,一看就不得了了,金華人氣旺盛,他一直沒把心思放在探查之上,等他往白瞳所指處一望,一排活屍直勾勾的盯着他,活像他欠了對方多少錢似的。難怪他剛纔就覺得身子骨冷,這陰氣也確實夠他背心冒冒汗的了。
過路的大多普通百姓和商人,自然發現不了活屍的古怪,再加上白久煉屍造詣極佳,要不是行家還真看不出來。
白瞳見過其中不少活屍,也不覺陌生,上前就問道,“阿久呢”
活屍緩緩道,“五里客棧。”
“客棧”
“客棧”
兩道驚訝聲讓活屍都微微一顫,發話人正是白瞳和甘青司。
“你們兩個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住客棧怎麼了”甘雲歸見他們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好奇問道,也不知白久是做了什麼破天荒的事值得這麼驚奇。
白瞳道,“阿久啊向來不喜歡住客棧。”
“爲什麼”
“因爲他喜歡和活屍待在一塊,也喜歡靜一點的地方,一般都往破廟或者荒廢的屋子跑。”
“啊”
“每次我們去客棧住他寧可跑到林子裏睡樹上也不住客棧的。”
“這麼堅持”
“有一次天太冷我硬是把他拽到客棧,結果和他打了一架。”
“然後呢”
“我被他帶到林子裏睡了一宿。”
“還真是特別。”
對於白久的執拗甘青司深有體會,他也死活不信白久轉變得這麼突然,如果白久住客棧那必定是有什麼原因的,他當即道,“帶我們過去。”
十幾個活屍也立馬轉身往小巷子走。
看到甘青司的神色白瞳也深覺不對勁,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抵達客棧門外活屍便四散離去,甘青司疾步走進,小二還沒來得及說出例行的招呼,人就直往三樓飛奔,而後邊的三人也是冷落小二的滿臉熱情跟了上去。
小二很是鬱悶,這輕車熟路的樣好像來過多少次似的,可他明明第一次見這些人啊。不對,剛纔最後面那個不是金玉堂嗎一時間他更加混亂,沒多久又急忙跑到另一處招待客人。
扣門聲輕響,白久沒一會兒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
腦海中忽然響起當初的話。
青司,若是有朝一日我出了事,勞煩你幫我照看殿下。他雖無心朝政,可卻有太多人有意,我怕多有不測。
他回身看向白久問道,“似非呢”
“救活了。”
“怎麼回事”
“他說是你友人,你曾經答應過他要收留這個人便把他交給我,我不答應他就死。可我的委託人要的是他活,我就帶過來了。”白久一板一眼的回答。
看向万俟雲寥,甘青司心中一沉,“他還未痊癒可對”
“死不了。”
大致明白情況的甘青司點了万俟雲寥的穴道,隨後他慢慢張開眼睛,腦海一清明就大喊道,“放我走拜託你”
万俟雲寥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是誰,只是胡亂抓着甘青司的袖子,一臉慌張。
“照歌。”
“夙冶”万俟雲寥似是被人撤去全身力氣,栽倒在甘青司手臂,“似非他他要一個人對付皇兄,我不肯走,他就打昏了我,你知道嗎他第一次說了違抗我的話,明明他從不會這樣的,這般自作主張,他置我於何地”
楊似非在他爲臣的數十年裏,唯一一次對万俟雲寥說,“殿下,恕難從命。”
“我纔是皇子我纔是應該在宮裏受折磨的人憑什麼夙冶,我求你讓我回去,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水深火熱的地方,他好不容易纔撿回一條命,我不能讓他去送死。夙冶,你幫幫我”万俟雲寥情緒激動的拽緊甘青司的手臂,好像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照歌,你聽我說。”甘青司不忍道,“這裏是東吳金華。”
万俟雲寥如雷灌頂,一顆淚滑下面頰,“你的意思是我已經離開南梁了”
甘青司點頭,見到万俟雲寥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他身上鬼氣圍繞,想來也是因爲他不肯跟着白久,所以白久才用鬼氣控制了他的行動。而万俟雲寥的意識不明,自然不知道到底身處何處甚至過了多久。
万俟雲寥侷促的打量着四周,他不知哪來的力氣衝到窗前一把推開窗戶,要不是甘青司趕得及時他早已虛脫摔倒在地。
他喃喃問道,“夙冶,似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