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重新走回牀邊,坐到了剛纔的椅子上,半信半疑道:“你說,你到底有什麼辦法”

    見她感興趣,安書瑤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臉上露出更加自信的表情。“其實,學長的執念這麼深,源自小時候的承諾。他之所以會這麼珍視這段記憶,是因爲他小時候受到過創傷,那時候的我,誤打誤撞溫暖了他。其實,過了這麼多年,有你和彩依相繼爲他付出,不管是你還是彩依,在他心裏的位置都遠遠超過我了,只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花姐沉吟片刻,繼續道:“你說這些道理有什麼用並不能解決現在這些尷尬的關係,也不可能因爲你這三言兩語就讓他放下。”

    如果這件事有這麼簡單,她這些年還怎麼可能過的如此辛苦呢。

    安書瑤道:“我說這些不是爲了解決問題,是讓你明白,他到底爲什麼會如此執念。就像你對他一樣,難道不是因爲他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溫柔了你的歲月嗎”

    “是,我明白了。可眼下這個情況,你又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呢”

    “心意這個東西,靠別人勸是沒有用的,你跟學長說一萬次他心裏重要的人不是我,他也不會聽,反而會怪你。所以,我們需要聯手,讓他看清他在意的人到底是誰。”

    花姐還以爲她會有什麼好辦法,輕笑道:“你說的這些在我們身上都經歷過了,當初他爲了保護我,毅然決定接受老爺子的條件和彩依結婚。那個時候,他本可以毫髮無損的離開青幫,都是爲了我,事情纔會變成如今的局面。可結果呢並沒有任何改變。”

    “那不一樣,你被威脅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青幫的老頭會對你發難,本就是爲了彩依。終歸揭底的原因還是他,所以這算是他收拾自己的爛攤子,你只是被攪合進去的無辜者,不一樣的。”

    花姐無言以對。

    盯着看了安書瑤良久,她妥協道:“好吧,就算你說的都對,那你告訴我,你現在有什麼好的方法”

    “方法是有的,我向你保證,絕對奏效。如果這次還是不管用,我覺得你就可以從他身邊離開,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所以,方法到底是什麼”

    安書瑤身體微傾,一臉神祕,“我們聯手演一場戲,試試他的反應,順便試試他的心。”

    “什麼戲”

    “我打傷你。”

    “”花姐頓了下,“你打傷我”

    “是的,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明白,其實他一直想和我在一起不過是因爲多年付出沒有得到圓滿迴應的執念,而對你,纔是切實的感情。”

    花姐雙腿優雅摺疊,看着眼前這個爲她的感情出謀劃策的女人,眸色微眯,“你是有條件的吧否則沒理由爲我的感情這麼忙活。”

    “沒錯,我有條件,剛纔的方法就是我和你交換條件的籌碼,花姐,你願意嗎”

    “你想讓我幫你離開這裏”

    “不是。”

    花姐挑眉,“那不然呢你還有其他要求”

    “放我走,會影響你和學長的感情,這樣我們演戲就沒有意義了。你只要把我在這裏的消息放給暗門的人,讓他們知道我在哪兒,就可以了。舉手之勞,成全了我也成全了你自己,於你於我都是很划算的買賣,我希望你考慮清楚,答應我。”

    安書瑤說的淡定,其實手心裏已經出了好幾層汗水。

    花姐猶豫了幾秒,“書瑤,你該不會是想利用我對蕭然的感情,設圈套讓我往裏跳吧”

    安書瑤哭笑不得,“我就差跪下求你了,一場試探真心的戲碼而已,你覺得我能有什麼圈套”

    她有什麼圈套花姐不知道。

    可即便是有圈套,她也想試試,看看到底是不是安書瑤所說的,自己在蕭然的心上,比她還要重要。

    貪念一旦升起,任憑她怎麼勸誡自己都沒有用了。

    “好,我答應你,說吧,要我怎麼配合你”

    “打傷你,靜看學長的反應就好。但是在此之前,你要把消息幫我送出去。”

    “好,我同意。”

    花姐站起身要走,安書瑤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花姐,你不會騙我吧”

    花姐笑道:“書瑤,既然要合作,誠意和信任可是必須的,你對我疑心這麼重,讓我很爲難。”

    “我喜歡把醜化說在前頭,這樣合作才能親密無間。”安書瑤鬆開了她的手,威脅道:“如果你騙我,別的我不敢說,但是一定有能力讓你和冷蕭然反目成仇。於你而言,這或許是最狠的懲罰了。”

    花姐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裏,我要是對你有惡念,你怎麼可能在這裏待的如何消停”

    她站起身,從腰間拔出一把銀色手槍,在手指上炫酷的把玩了一圈握住搶把手遞到了安書瑤面前。

    安書瑤瞳孔放大,

    “用,用槍”

    “不然呢你還準備拿刀砍我嗎”

    “”安書瑤嘴角抽抽,“可是我不會用啊。”

    花姐拉起她的手,將手槍塞進她手裏,“對準了開槍也不需要瞄準,很簡單的。”

    “不行。”安書瑤丟下手槍,“太危險了萬一出人命怎麼辦我不想讓你出事”

    花姐頗不在意的一笑,“怕什麼打手臂,我有急救經驗沒事的。做戲就要做真啊,不然你以爲蕭然有那麼好騙嗎”

    花姐咔咔咔,迅速將手槍開了栓,塞回安書瑤手裏。

    看着冰冷的手槍,再看看花姐,安書瑤蒼白一笑,“我突然覺得,我剛纔出的主意可真low,能反悔嗎”

    “來不及了。”花姐擡起手槍對準自己左手小臂位置,“就朝這裏,開槍。”

    關鍵時刻,安書瑤有點手抖。

    花姐沉聲道:“既然決定了就別再猶豫了你不想帶着孩子離開這裏,和遲嚴風團聚嗎”

    安書瑤看着寶寶,眼中一會兒猶豫,一會兒堅定,可不管她怎麼給自己打氣,她也開不了槍。

    “我們換成剪刀吧見血就可以了用槍實在是太危”

    噗。

    子彈穿入皮肉的聲音,鮮血噴濺,花姐用另一隻手按住了安書瑤的手,扣動了扳機

    手槍的後坐力震麻了安書瑤的手臂,好在槍是消音的,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沒有驚擾到還在熟睡的孩子。

    花姐的胳膊皮開肉綻,鮮血順着手腕躺到指尖,一滴滴滴到地毯上。

    她經不住這痛意,一條腿跪到了地上,閉上眼睛緩解灼心的痛。

    “花姐”安書瑤跳下牀,“你怎麼樣我去叫醫生你堅持住”

    “不急。”花姐拉住她,握住她的手,蒼白無血色的臉露出虛弱一笑,額頭冷汗浮出,青筋暴起,“已經這樣了,別急,再挺一會兒。畫面越是慘烈,纔有可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效果。書瑤,拿出你的演技,不要讓我的努力白費。至於你讓我帶的消息,你放心,我一定帶到。”

    “你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讓學長看清自己的內心,讓他接受你的”

    “謝謝。”

    花姐起身,捂住了受傷的位置,鮮血順着指縫流的到處都是。“手槍送你了,留着防身吧。”

    看着花姐步履闌珊的離去,安書瑤心隱隱作痛。

    她是很想離開這裏,可這樣踩着別人的鮮血爲自己鋪路,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老天爺,你一定保佑花姐,保佑她千萬不要出事

    她起身將手槍藏好,坐在牀邊,看着寶寶,默默的抱緊自己的雙臂,靜待暴風雨的來臨。

    花姐剛走出門,守在門口的手下立刻圍了上來,“花姐你受傷了”

    花姐點點頭,“去,去通知”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疼的暈了過去。

    手下懂她,對身後的人大喊道:“快去叫然哥過來,告訴他安書瑤打傷了花姐”

    “是”

    這些人都是跟着花姐和冷蕭然一路刀尖上舔血走過來的,見了許多大場面,看花姐傷成這樣,立刻就地給她的傷口做了急救包紮。

    臥室裏,冷蕭然正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喝着悶酒。

    沙發上放着一本影集相冊,裏面是安書瑤各個時期的照片,靈動漂亮,氣場十足。

    冷蕭然看着看着就心痛,倒了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這時候,門口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他不耐煩道:“誰”

    “然哥,花姐出事了。”

    他反應了兩秒,重放下手中酒杯風一般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間門,“你說誰出事了”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手下頷首,恭敬道:“花姐,被安書瑤打傷了,傷勢很嚴重。”

    “她人在哪”

    冷蕭然越過他便狂奔而去,手下跟着小跑,“您說誰安書瑤嗎”

    “花姐她現在在哪”

    “剛纔過來的時候,還在距離安書瑤房間不遠的走廊上。”

    再無話,冷蕭然一路跟着飛奔而去。

    趕到的時候,手下阿甘剛處理完花姐的傷口,勉強止住了血。

    “然哥,你來了”

    冷蕭然單膝跪在了花姐面前,將她抱進懷裏,“花姐,這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和書瑤起了這麼激烈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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