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蹬蹬瞪小跑進衛生間拿來風筒,塞進了冷蕭然的懷裏,自己則盤膝坐在了牀邊,那副嬌柔期待的模樣,宛若在吩咐自己的男朋友。

    看到她的反應,冷蕭然的腦袋轟然炸開。

    雲歌看到他的表情就想笑,本想逗他一下就算了,可看他這個樣子,她轉變了決定。

    嘟起嘴巴撒嬌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啊?喫幹抹淨就不想負責了是嗎?”

    咣噹一聲,冷蕭然手裏的風筒應聲掉到牀邊,又從牀邊滾到了地上。

    “我,我們,這是……”隨後,他騰的站起身,站到距離雲歌很遠的地方,重喘着呼吸道:“你等我一下,我需要時間緩和一下。”

    雲歌下了牀,掐着腰,喜氣洋洋的盯着他,“好啊,你需要多久我都可以,本姑娘今兒有的是時間。”

    冷蕭然轉過身,雙手揉着太陽穴,仔細回想昨晚的畫面。

    可他能回想到的,只是在包廂裏和雲歌裏喝酒,其他的並沒什麼,至於醉酒後發生了什麼,他又是怎麼跑到雲歌房間裏的,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背對着雲歌,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好好的和一個不熟的女人喝那麼多酒幹什麼!瘋了嗎!?

    這下好了,要怎麼收場……

    他視死如歸的轉身,眸色恍惚一片茫然,不知道怎麼和雲歌交代,脣瓣動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那個樣子,着實很窘迫。

    雲歌笑着說:“想不到,叱吒風雲的青幫幫主,也有如此窘迫的時候啊?”

    冷蕭然滿臉無奈,十分抱歉的說:“青幫幫主也不是無所不能的,這種事,我從未經歷過。”

    雲歌笑着聳聳肩,“很巧,我也沒有精力過。我就是納悶,你準備怎麼對我負責?”

    “你想讓我怎麼負責?只要我能做到,我會盡全力去做。”

    “讓我說?”雲歌一副你正中老孃下懷的表情,“我希望你離婚,和我在一起,能做到嗎?”

    “……”幾乎沒怎麼思考,冷蕭然直接搖頭拒絕,“我和花姐的婚姻雖然不是因爲相愛才有的,可她到底也是冷蕭然明媒正娶的妻子。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任何不涉及到她的補償我都可以給你,但是離婚,不可能。”

    雲歌心裏對他的好感多了一分,佯裝生氣道:“可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和花姐的婚姻也沒有愛情,你難道不該爲我負責嗎?”

    她湊近他,低聲道:“你別忘了,我們昨晚在一起並沒有採取防護措施,你不怕我懷孕嗎?”

    冷蕭然腳下一軟,差點摔倒,說話的聲音都虛了。“雲歌,你和我並不熟悉,就這樣因爲一場錯誤搭上自己後半輩子太不值得了,從花姐那裏你就應該看得出來,我並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可我喜歡啊,不行嗎?”

    四目相對,她眼睛亮晶晶的,全是真誠和坦然,搞得冷蕭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種時候,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都勢必會傷害另外一個女人。

    他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恨不能從窗戶跳下去。

    從記事以來

    ,他命運坎坷,除了在福利院裏遇到的安書瑤,他的生命中再也沒有光亮。再難再兇殘的問題他都處理過,唯獨感情,唯獨這樣以他爲中心的糾葛,他每次都處理的一塌糊塗。

    牀邊的雲歌瞧他這沮喪的樣子,玩心大去,無奈的揮手,“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再逗下去我看你都要跳樓了。”

    冷蕭然盲目茫然,“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你昨晚喝的爛醉如泥,是我讓人把你扛回來的,醉成那樣能發生什麼事啊?你也太沒經驗了吧。”

    冷蕭然興奮道:“你的意思是,你剛纔都在騙我,昨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當然啊,我李雲歌怎麼可能和已婚男子糾纏不清,會折壽的。”

    “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蕭然開心到忘形大笑,直接衝過去抱起雲歌轉起了圈圈。

    因爲猝不及防,雲歌來不及拒絕,硬生生被抱起老高,恐高的她下意識的抱住冷蕭然的腦袋。

    視線被阻擋,冷蕭然撞到了牀邊的椅子,直接摔了下去。

    “啊!”倆人應聲倒下。

    雲歌在下,冷蕭然在上,冰涼的脣瓣重重擦過,他的吻跟着慣力落到了雲歌的肩膀上,大門牙差點磕掉了。

    肩膀疼的她抽搐,雲歌氣的一把竟他掀開,坐起身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壓印和傷口,無語道:“你瘋了嗎?爲什麼要突然衝過來抱我!”

    冷蕭然已經顧不得身體和牙齒的疼痛,撓了撓頭,笑道:“得意忘形了,你肩膀沒事吧。”

    雲歌立刻整理好凌亂的衣衫,“一點小傷而已,貼個創可貼就好,你的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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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沒事,堅固的很。”他配合的敲了敲牙。

    倆人對視,顫然一笑。

    雲歌收起眸底的狼狽,立刻站起身,“瞧剛纔把你嚇的,臉色都變了,沒想到你這麼不禁逗。”

    “這種事,你和哪個男的開玩笑都能把人嚇個半死好嘛?”

    “那是你還不瞭解你們男人這個羣體,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是你這個反應。”

    身爲酒吧老闆,她見到了太多見色忘義的男人,他以爲冷蕭然會腳踩兩隻船呢,沒想到這傢伙對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也如此忠誠。

    看他的眼神,難免多了一分欣賞。

    反之,冷蕭然的想法就簡單多了,剛聽到這個消息一個腦袋兩個大,直到知道真相他都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

    如今,知道一切都是雲歌的玩笑,他只剩下鬆口氣和後怕。

    下次,他絕對不可能忘形喝這麼多酒,哪怕再難過,也不可以。

    否則一旦發生什麼不可逆的事情,他哭都沒地方哭。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感謝你昨晚收留我,雖然被你收留後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雲歌一副你知足吧的模樣,“你以爲我的房間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嗎?我可都是看在遲先生的份兒上。”

    “是是是,我領情。”

    “切。”雲歌白了他一眼,笑道:“快去洗漱吧,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洗漱完喫完早餐,我送你去遲先生那邊。”

    “

    好。”

    洗漱完出來,看到放在門口的衣服,冷蕭然心裏對雲歌多了一分好感。

    他知道這個姑娘心思細膩,卻沒想到細膩到這種程度,連換洗衣服都準備好了,而且還是正合適他的尺碼。

    穿好了她準備的衣服,又吃了她準備的早餐,出門前,冷蕭然想要給遲嚴風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一拿出電話發現花姐的未接來電,一百多個。

    他手一抖,電話差點掉了。

    刪掉來電記錄,花了三秒時間整理了一下情緒,心裏想的是,昨晚花姐對他和雲歌的誤會很深,電話裏是解釋不清楚的,等他和遲嚴風說一聲就回江城,親自見她和她解釋。

    打定了主意,心裏也鬆了口氣,他立刻撥通了遲嚴風的電話。

    奇怪的是,電話雖然通着,卻一直沒人接。

    他嘀咕道:“這個人,昨晚跑哪裏去了?”

    雲歌聳了聳肩,“我的人看到他被阿玄接走了,具體去哪裏我就不清楚了,有阿玄在,遲先生應該不會有事兒的,你放心吧。”

    “原來阿玄來了,那確實沒有必要擔心了。”

    收了電話,倆人一前一後出門,有說有笑如沐春風。

    小區樓下,花姐坐在門口臺階上,滿臉滄桑,凍的渾身發抖。

    昨晚,她離開酒吧後卻一直沒看到冷蕭然追出來,她終究還是不放心,更多的或許是不甘心,去而復返,卻看到冷蕭然被雲歌帶走。

    他們一起勾肩搭背來到了雲歌的私人住址。

    眼看着他們進了電梯,看着他在別的女人懷裏痛哭流涕,唸的說的都是安書瑤的名字。

    花姐真的不甘心。

    她坐在樓下,瘋了一樣撥打冷蕭然的電話,希望他能接起,希望他能從別的女人的房間裏走出來。

    可他不接。

    一百多個電話,他一個也沒有接,甚至來一條找藉口的短信都沒有。

    她的心越打越涼,到了現在,已經徹底死心了。

    對冷蕭然來說,任何人或許都比她重要,對他來說,她也只是一起執行任務的夥伴,是一個讓安書瑤不再尷尬他以朋友身份靠近的工具,其餘的,什麼也不是。

    當時爲了救她,不惜斷掉一根手臂,無非也是不想欠自己的人情。

    畢竟老爺子會那麼對她,都是爲了逼他。

    這麼一想,花姐心裏的涼意更濃。

    或許,該是自己放手的時候了吧。

    該做的都做了,該付出的也都付出了,即便是一塊石頭也該被她焐熱了。

    可是沒有。

    一個剛認識不過幾個小時的女人,都能讓他如此展顏歡笑。

    可自己不可以。

    或許,她原本的堅持和固執就是錯的。

    花姐緩慢的站起身,不停的揉着已經麻掉的雙腿,她哭了一夜,眼睛已經腫的沒眼看,妝都花了,着實很可憐。

    看到她,雲歌和冷蕭然都懵了,她趕緊手肘碰了碰身邊的冷蕭然,“還愣着幹什麼?上去扶一下,去解釋啊!”

    冷蕭然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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