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假想的東西,在今天,一次無心的表演中圓了夢。

    鍾嫋嫋身陷進這股情緒裏,旁若無人的真假轉換,拔不出來了。

    直到,不遠處爆發悅耳的掌聲。

    鼓掌的是門口看戲的兩個保鏢以及劉叔,三個人的掌聲裏滿是對她演技的肯定。

    鍾嫋嫋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演戲,她對面站着的人也不是龍庭。

    想到自己假公濟私恩將仇報,她立刻站起身,小跑到厲耀辰面前點頭哈腰道:“實在對不起厲總,讓你受委屈了,我本不想下手那麼重,可是不用力我怕自己情緒出不來,對不起。”

    她假惺惺的拿出自己的手帕給他擦拭嘴角的血漬。

    劉叔這才反應過來少爺捱打了,也跟着小跑過去,“少爺,你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叫醫生”

    厲耀辰沒接話,奪過她手裏的手帕,別開她的手,自己慢條斯理的擦拭着。

    對於她剛纔的表演,他顯然是滿意的。

    聲音透着幾分愉悅,“演的還不錯。”

    鍾嫋嫋撓了撓頭,害羞道:“謝謝厲總誇獎。”

    “情緒出來了嗎”

    她點頭,“出來了。”

    “好,那我有個問題要請教。”厲耀辰將沾了血的手帕遞給了劉叔。

    看到手帕上的血,鍾嫋嫋有些後悔也有些愧疚,自己剛纔是被豬附體了嗎,爲什麼會那麼蠢下手那麼重

    “內個,厲總,對不起我剛纔下手太重了,我,”

    “龍庭是誰”

    不等她道歉的話說完,厲耀辰已經拋出新的問題。

    龍庭這個名字,一下子戳中了鍾嫋嫋內心的穴位。

    她明顯心虛,眨巴着眼睛,“龍,龍庭,怎麼了”

    “你剛纔對着我喊出的名字,還有如雪。他們是你的朋友”

    厲耀辰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在試探,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渣男騙了,否則怎麼會演的如此逼真。

    鍾嫋嫋咬緊牙關,心虛搖頭,“我剛纔有點緊張,隨便胡謅的名字而已。”

    厲耀辰明顯不信,“真的”

    “對啊,我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哪個男的會忍心騙我啊。”

    “好,我信你一次。”

    他上前一步,靠她特別近,指了指自己嘴角的傷口,“那這裏的傷,你是故意報復纔會下手這麼重的”

    “當然不是”鍾嫋嫋趕緊擺手拒絕,“我當時就是逼着自己進入情境,帶入進去後突然有點生氣,真的不是故意的”

    怕她不信,鍾嫋嫋還想解釋,怎料他話鋒一轉,“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想想怎麼補償吧。”

    她懵了一秒,眨巴着眼睛,“嗯補償”

    “你爲了入戲給了我這麼大一個耳光,不該補償嗎”

    鍾嫋嫋糾結的暗搓搓的擰着自己的手指頭,想了幾秒,認命的揚起自己的臉,“好好好,補償,我承認是我魯莽下手重了,我也覺得對不起你,來吧”

    厲耀辰眉梢

    輕挑,“幹嘛”

    “讓你打回來啊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你儘管下手,我小時候經常捱揍皮實得很,嘴打歪也不會要你負責,我自作自受”

    話落,她踮起腳尖,一張精緻好看的小臉已經遞到了厲耀辰的下巴處。

    保鏢和劉叔看戲似的偷笑,厲耀辰一個冰冷的眼神掃射過去,他們頓時收斂。

    劉叔轉身,保鏢則退了出去。

    見旁人都背過視線,厲耀辰可算是鬆了口氣,莫名被掀起的心跳終於也安定了幾分。

    修長的手指推着鍾嫋嫋的額頭,將她推開,淡漠道:“我從來不打女人,不可能因你破例。”

    鍾嫋嫋睜開一隻眼睛,納悶道:“你這也不算打女人,你這算是報仇,快來吧”

    “不需要”她的靠近,竟逼的他後退一步。

    厲耀辰還從來沒遇到這樣的女生,討打的輕車熟路。

    鍾嫋嫋沒了耐心,“那你想要我怎麼補償我自己抽自己嗎”

    “請我喫飯吧。”

    “請你,喫飯”

    “怎麼,有問題”

    她搖頭,“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沒想到你這麼好應對,一個巴掌一頓飯就解決了。”

    “你該慶幸你今天演的很好,否則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厲耀辰走回辦公桌前,一邊整理桌前的幾份文件一邊說:“劉叔,我現在去和鍾嫋嫋喫飯,晚飯回來之前把麗人凱歌男主的合約擬好。”

    劉叔驚了,“少爺,您就這麼定了嗎這比賽連一半都沒進行下去呢。”

    “比賽正常進行,藉着這段時間讓鍾嫋嫋磨練一下演技。”

    劉叔小聲道:“少爺,您還沒問過鍾小姐是否同意呢。”

    厲耀辰的眸光重新落到鍾嫋嫋身上,“她都來參賽了,怎麼可能會拒絕男主的合約”

    就剛纔的發泄,鍾嫋嫋覺得演戲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特別有信心道:“只要你們覺得我能行,那我當然願意,但是前提是,我要自由,你們不可以干涉我怎麼表演。”

    “這個具體的你和你的對接經紀人談,你現在要做的,是補償我幫你助演挨的這一巴掌。”

    就這樣,原本是打算參加複試,昨晚準備了一晚上的鐘嫋嫋,結果莫名其妙就碰上了厲耀辰,莫名其妙的成了麗人凱歌的男主,莫名其妙的就被他帶去喫飯

    另一邊。

    安書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再次醒來後,入眼的滿是醫院的白色。

    口乾舌燥,渾身痠痛,她掙扎着坐起身,揉捏着太陽穴的位置,有好多錯亂的記憶在腦袋裏上下亂竄。

    好多人,好多事,雜亂無章,可最後,終究沒有在她的心上留下半點記憶。

    正糾結着,突然聽到病房外間傳來鍾天成說話的聲音。

    “手術吧,我不想再拖了,抑制的藥再喫下去我怕她的身份扛不住。”

    有陌生的聲音接話,“天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一命換一命這種事我真的不建議你做,你想要的不就是和她長相廝守嗎再等等,我們可

    以研製出徹底治療的藥物的。”

    鍾天成已經打定了主意,搖頭,“藥是天磊研發的,我雖然沒有全程參與,但是大概程序我都瞭解,如果能研製出解藥我不可能放棄。更何況”

    他語塞道:“阿思等不起了。”

    “可是,”

    “不必可是了,你們也不用爲我惋惜,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阿思成了我妹妹,我本來就已經不想活了。現在能用我自己的命換她餘生平安,我願意。”

    “相愛不一定非要和她在一起,即便你們是兄妹,你們也能一直在一起,你好不容易把她從遲嚴風手裏搶過來。”勸阻的醫生顯然和鍾天成很熟,此刻已是眼含熱淚。

    他實在不想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爲了一個女人走上絕路。

    可顯然,鍾天成已經做好了決定,他的三言兩語,哪怕再真誠,都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這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一命換一命。

    另一邊。

    雲歌從未想過自己的第一聲是以這樣的方式交付出去的。

    她雖然有些心痛,有些不甘心,可她是成年人,她清楚成年人的規則,不會吵不會鬧,更不會爲了爲難冷蕭然什麼。

    不管他採取什麼方式負責,亦或者是壓根只當做一場豔遇並不想負責,雲歌都坦然接受。

    但云歌心中多少還是存有一些幻想,幻想着冷蕭然可能會手拿鮮花,騎着白馬緩緩而來,溫柔的告訴她,他要娶她。

    好在這個想法只在她的腦袋裏存活了一秒鐘,便被閃過來的花姐的臉擊打的粉碎。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李雲歌啊李雲歌,那個再優秀也並不屬於你,別白日做夢了,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沒有什麼比好好搞事情賺大錢脫離李家的掌控更重要。

    說實話,雲歌的生活已經一團糟了。

    這時候,手機響了。

    她換了個坐姿,無聊的接起來。“喂。”

    “喂,雲歌,你這個死丫頭,你跑到哪裏去了爲什麼一直不接電話”

    雲歌拿開電話一看,陌生號碼,可對面傳來的卻是老爸李達山的說話的聲音。

    最近,老爸一直吵着要再婚,娶的還是當年破壞過他和老媽感情的小三,所以雲歌很排斥,因爲這件事和老爸吵的不可開交。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老爸聯繫了。

    本以爲自己的疏離會換來老爸的心疼和回頭,想着只要他不再提再婚的事情,今兒她就原諒他。

    卻聽到李達山急吼吼的說:“老爸和你梅姨已經在舉行婚禮了,你到底要不要過來”

    “什麼”李雲歌不可思議的站起身,“婚禮你要和那個賤女人結婚了”

    “你這孩子,你怎麼說話呢她是你繼母”

    “爸”百毒不侵的雲歌眼眶瞬間紅了,“你真的有把我這個女兒放在心上嗎我還生着氣呢,你怎麼能這樣”

    李達山無奈道:“雲歌,老爸年紀不小了,因爲你,已經把和你梅姨的婚事一推再推,雲聰眼看着就要上小學了,我們不能再推了,你都多大了怎麼就不能理解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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