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輕輕的開口,那金色的面具下,如同鮮紅染成的紅脣輕動,卻顯得是那麼的遲疑。
“如果一個男子,在看見一個女子受傷的時候,會感覺到心痛。心痛的如同針刺一般強烈,且綿延不絕。如果一個男子,在想到那女子和其他男子在一起的曾經,感覺到嫉妒。嫉妒如火焰一般蔓延,難以熄滅。這,又是爲什麼”
名叫蜜兒的那個女孩,在聽見鳳羽如此說之後,又是微微愣神。
不知道爲何,她聽着閣主的聲音,怎麼沒由來的感覺到一股壓抑。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泡菜罈子,被巨石生生的壓在下面。隱忍,壓抑,有種快要透不過氣的感覺。
但是,閣主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好聽。
她忽略了那種想法,歪着腦袋,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是這樣,恐怕那個男子已經愛上了那個女子。愛的很深”
這話一出,鳳羽直接手指間的酒杯應聲而裂。
這酒杯,不是他用內力捏碎的。而是用自己手指的力氣,所以,那破碎的瓷杯,也同樣的將他的手指劃破。
白色的瓷杯,透明的清酒,加上那鮮紅色的血液,混合出一種決裂一般的美麗。
那些女子,早就被鳳羽此刻的舉動給嚇到了。有很多,都下意識的蹲了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那個名叫蜜兒的女孩,更是害怕。她害怕是因爲自己的話,將鳳羽惹惱了。
她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腦袋說道:“閣主饒命,閣主饒命”
她不是不知道,鳳羽的脾氣。這百花樓不對,應該是整個天機閣。誰人不知閣主閣鳳羽,脾氣古怪,爲人嗜血。往往揮手間,隨時取人性命。
此時此刻,誰人不知道閣主依然生氣,且似乎氣的還不輕。
所有人,都噤聲,完全不敢幫助剛剛那個女孩求情。
就在這個時候,鳳羽再開口:“你說,爲什麼說那個男人愛上了那個女人,你若是信口胡說,本閣主絕對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聲音魅惑,只是此刻的音調異常殘忍,就好像只是那話語,便可以生生將人的身體撕裂一般。
“飛機場”抖了一下,在沈天嫿的調理之下。
她的身體的某個部分,也算是有點料了,也能夠抖上一抖了。
儘管她現在很害怕,甚至有點快要暈厥的感覺,但是,她必須開口答話。不然,她就不用暈倒了,可以直接被閣主送去閻王殿了。
“閣,閣主。蜜兒說的都是實話。若是沒有愛,怎麼會在乎;若是沒有愛,如何會憐惜,沒有憐惜,如何會心痛;若是沒有愛,更無從嫉妒”
這話,說的有些斷斷續續。但是乍一聽,頗具詩意。這不是蜜兒的本心,她完全是被嚇成了這個樣子。說話,只能儘量的斷短一點的句子。
但是,意思也表達的比較清楚。
那些複雜的情緒,憐憫、心痛、嫉妒都是源於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愛。
愛鳳羽有些茫然,那琉璃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困惑。但是那種困惑,只是一閃而過。
既然說那男子愛那個女子,除卻我剛剛說的那些,那男子還會有什麼樣的反映”
鳳羽突然開口,蜜兒始料未及。
不過,鳳羽的臉上的顏色已經稍稍緩和,所以,她也算是稍微鬆了那麼一小口氣。
她怎麼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映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還有,閣主,你剛剛說好是最後一個問題的。現在都又問了兩個問題了怎麼能這樣欺騙人呢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說好的信任呢
但是,偏偏的,這話,她還不能不回答。
她遲疑了一下,膽戰心驚的說道:“他可能會迎合她的喜好,對自己的外形做一點改變。他可能想要進一步接近她,但是卻又害怕傷害她,而變得小心翼翼。他可能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即便這要求顯得有些無理”
蜜兒皺着眉頭,絞盡腦汁的想着。
她幾乎已經將能夠想到的問題都說出來了,也不知道閣主覺得夠了沒。
不過還好,鳳羽給了回答。
“夠了”
隨着這個聲音,蜜兒如釋重負,只覺得自己有種快要虛脫的感覺。
鳳羽沉默了一會,那眼睛裏,是一種難言的複雜。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彷彿是一把錘子敲打在他的心上。原本,他的心,裹着一層石頭做的外殼。冰冷,堅硬,卻在這一錘一錘之下,慢慢的被剝落。
石層剝落,露出一顆跳躍的心。
他,真的愛上沈天嫿了
不行,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鳳羽擡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蜜兒道:“蜜兒是嗎我記住了這個月發例物的似乎,你可以領五倍的首飾”
他說完話,便大步的離開了。紅色的衣衫,墨色的長髮,金色的面具,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蜜兒依舊跪在地上,腳有些發軟。
五倍的首飾
哇,那不是多的不得了。而且,閣主,剛剛說,記住她了
旁邊的女子,紛紛對她投來羨慕的目光。
鳳羽一走出百花樓,便轉身去了幽殿。
幽殿內,一片漆黑。只有兩個房間的燈還微微亮着。一個是他的書房,一個便是沈天嫿的臥房。
自從沈天嫿開始休息沐青雲交給她的內功心法,還有他“無意中”教給她的幻香。她便經常睡的很晚。
看着屋內,佳人在牀上盤腿而坐,鳳羽就這樣默默的看了一會。看着那身影,目光變得柔和了些許。突然間,他眉頭一擰,眼神再出變得凌烈,甚至比剛剛更加凌烈。
他,要將她送走
送出天機閣,送到玄王府,還給秦霄他,不能將她繼續留在這裏。
如果他愛上了她,那就讓這份愛,徹底的扼殺在這裏便好
想到這裏,鳳羽直接推門而入。
沈天嫿原本在運功,聽見那推門而入的聲音,嚇了個半死。
擡頭一看,那紅色的衣衫,金色的面具,原來是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