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內。
驚小心的敲了敲鳳羽的門:“閣主。”
屋內,一片安靜。
驚遲疑了一下,又再次敲響了房門:“閣主,玄王殿下已經將玄王妃帶走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房間裏傳來了一聲輕緩的聲音:“進來吧。”
那語調淡漠,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那聲音原本是繾綣魅惑,微微帶勾的,卻在這一刻有些空靈的縹緲。
驚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去輕輕的推開了門。
門在推開的一瞬間,房間內一片昏暗幽靜
房間的一切,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絲毫沒有錯亂的樣子。按照鳳羽以前的習慣,若是心情不好,一準會摔的滿屋狼藉,但是這一次,卻沒有。
鳳羽此刻,正安靜的坐在牀上,一隻手輕巧的拿着自己的金色面具,姿態妖嬈。他傾城絕色的臉被紅色的牀幔將遮擋住,若隱若現,斂去風華。
儘管如此,驚還是發現了一個問題。
此刻坐在牀上的鳳羽,一頭墨色的長髮,竟然依然變成了白色。
“閣主”
驚,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叫了鳳羽一聲閣主之後,又將後面的話全數嚥進了肚子裏。
鳳羽卻慢悠悠的從牀幔之中走出,讓驚徹底看清了他。
鳳羽的頭髮,竟然真的從墨色,全部轉變成了銀白。那銀白的髮絲沒有任何束縛,鋪散在了他的肩膀上,流瀉而下,直直垂落至腰際。
房內,沒有燭光,那銀白的發,仿若能與天空中那皓白的月光爭輝。
這發,不僅沒有折損他的傾世容顏,反而將他整個人襯托的越發邪魅誘惑。
驚看着鳳羽,不自覺的張大了眼睛,瞳孔劇烈皺縮起來。那眼中,絕對是一種驚豔,一種帶着幾分癡迷於陶醉的驚豔。
火紅的衣衫,妖豔魅惑;銀色的髮絲,在安靜的夜裏,散發着皓潔的光芒;一面金色的面具,在那白皙的手指之間,輕輕晃動,帶着幾分明麗的光芒。那視覺感官,絕對擁有十足的震撼力
在配上,鳳羽那驚世的容顏,和嘴角一抹淺淺的微笑。
這樣的畫面,足以讓人迷了心智,神魂顛倒。
那精妙絕倫的鳳眸,帶着幾分微微的上挑,有些慵懶的意味,卻讓人感覺到一絲迷離的優雅;清秀的眉,若遠山,帶着幾分難言的清麗;高挺的鼻樑,尖俏的下巴,無一不能凸顯出那面容的精緻。
最最顯眼的,永遠是他那雙如同鮮血染就的紅脣。
只不過,此刻,那紅脣確實是染了鮮血。那鮮血,似乎就在脣間,微微流轉,將整個脣變得更加耀眼,帶着幾分嗜血與決裂的魅惑。
“她走了”
鳳羽輕輕開口,也將驚拉回到了現實。
驚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刻意的迴避去看鳳羽的那張臉。因爲此刻的鳳羽所擁有的那種美麗,已經美到時刻都有可能讓人忘記了其他,忘記了所有其他的事情。
“是的,玄王殿下已經將她抱走了。”
一夜華髮,原
可見,閣主對天嫿姑娘的心,有多真;情,有多深
有的時候,看似多情之人,卻最是無情,傷人至深而有的時候,那些看似無情之人,用情起來,卻是那麼的深刻
看到鳳羽這樣,驚確實感覺到心痛,但是卻很無力。情這個劫難,真的只能自己面對。
鳳羽聽着他的話,眼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停頓了片刻,道了一聲:“好。”
驚再次開口:“那關押在地牢裏的那些人,該怎麼辦”
鳳羽沉默了一會,紅脣微微張開道:“放了吧。”
他說完這話以後,眼神卻突然變得凌冽:“雨蝶也在地牢之中”
驚點點頭。
他確是不應該因爲沈天嫿去殺掉那些人,因爲這樣,會玷污了她的聖潔。他們這樣的螻蟻,怎麼配讓沈天嫿因爲沾染了他們的血氣。
但是雨蝶那個賤人
鳳羽的笑容,在脣邊再次綻放擴大。那雙魅惑的眼睛裏,嗜血的味道越來越重;但是,那雙眼睛卻因爲這嗜血的味道,變得愈發美麗,璀璨。只要深深看一眼,就有種快要被它吞噬掉心智的錯覺。
“帶我去地牢”
驚:“是”
地牢之中,燈光昏暗,四處潮溼粘膩。黑色的磚牆,木質的牢門,看上去,分外滲人。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的皮鞭與哀嚎之聲。
鳳羽一步一步往前走,所有護衛都是一片肅穆。那刺眼的紅衣,耀眼的金色面具,還有妖嬈的銀髮,在這個地牢之中顯得異常突兀。
他們驚異於鳳羽的頭髮,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去詢問,或者是好奇的擡頭去看。因爲,此刻閣主的身上,那嗜血的味道,已經蔓延到了他們的身旁。
似乎只要有人膽敢造次,他們便不是這地牢的守衛,也不是這地牢的犯人,而是這地牢裏的屍體
上次抓來的人,都關押在最裏面。
鳳羽的到來,是意外的。他的到來,讓那些人無意不瞪大了眼睛。
當然,第一眼都是驚異於他已經改變的髮色。
但是,第二眼,卻是各種完全不相同的情緒。
有的人是恐懼,鳳羽到來,是不是會動手殺了他們有的人是欣喜,覺得鳳羽到來,會將她們從牢獄之中放出去。
顯然,第一種,要比第二種人聰明的多
當日,在荷花池邊,鳳羽就已經揚言說要殺掉他們。那麼,他們的命,他還會在乎嗎
可惜,聰明的人畢竟有限。
眼前,就有一個愚蠢到了極點的女人。
當日,鳳羽說要殺掉所有人,卻說要將雨蝶留下。
雨蝶便以爲,鳳羽是念着那份情。
他看見鳳羽的頭髮變了眼神,當然也很喫驚,但是,現在她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閣主,閣主,你來看蝶兒了。蝶兒也是爲你好,沈天嫿那個小賤人,明明是玄王的妃子,卻在這裏煙視媚行誘惑閣主。我只是想要讓閣主看清事實,看清楚,誰纔是閣主最值得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