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無以復加,肺裏悶脹的似乎要炸掉,這一刻,愉悅的死亡距離她如此之近。
“咚咚咚”
“小晴,睡了麼媽媽希望再跟你談談。”
門外傳來母親柔和滴水的聲音。
這似乎像是一聲召喚“嘩啦”一聲,葉晴支撐起手臂冒出水面。
大口大口的呼吸,葉晴從來沒有感覺空氣如此重要。
她閉着眼睛,任眼眶酸澀淚水澎湃。
“媽媽,我在洗澡,你不要進來了。”
努力平穩一下呼吸,葉晴抹去臉上的水漬披上浴巾,光腳走出浴室。
被拒絕在外的母親,正要重新敲門的動作一滯。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他眨眼重新凝問。
“小晴,你說什麼”
葉晴隨手翻出吹風機開始吹頭髮,她坐在牀頭,保持着背對門口的姿態位置,目光悠遠空洞望向窗外,手指機械木訥整理烏髮。
聽到母親的詢問,半響,似乎經過大腦遲緩整理,她才能徹底理解母親的語義。
“我說,媽媽,我剛洗完澡,要睡了,你不要進來了如果你是來說,想讓我回到穆子琛身邊的事情,我想沒必要。真的,我不要去。”
毋庸置疑。
葉穆孤身站在門外,她明知道葉晴在家有不鎖門的習慣,只要他一個用力,這扇阻隔她腳步的門板將會應聲而開,她纖長的手指幾乎已經搭在手柄上。
但是葉晴,她從小疼愛的女兒。
如果她不願意讓自己介入她現在的世界,她絕不會去打攪。
葉晴並不知道門外母親有多糾結。
等了半晌,葉母思忖,沒有見上葉晴一面,直接轉身離開。
房間內,葉晴望着自己久違的房間,手指細緻拂過桌面,好像看到了曾經純真的自己。
半晌後,葉晴將自己像布偶一般仍在牀上。
擡眼望着天花板,恣意舒展着四肢半響,她彎起脣角掃視一眼,那角落是陪伴她十多年的泰迪熊。
“嗨,只有還像當初一樣,縱使外貌已經破敗,但你的姿態不變坐在那裏,似乎是永遠微笑等着我歸來。”
因爲你沒有心,你只是一個玩具。
葉晴深深呼吸,一刻滾燙灼灼沿着眼角跌落
漆黑的夜幕,涼風徐徐席捲過境,似乎不會爲任何人停留駐足,它穿過樹梢,穿過各地各色屋檐,越過人羣,飄向高空。
那姿態自由似乎一如既往,又像是,隨着某些地形轉變,發生了不爲人知的路線變化。
在家裏待了三天後,葉晴覺得愧疚寧致遠,但忽然休假這麼久,貿然回去似乎不好。
換做任何一家公司,像自己這麼曠工,估計早已將自己開除。
爲了以防萬一並且道歉,葉晴早上和家裏打了招呼後,直接打車到了公司。
寧致遠正在辦公室訓人,葉晴一身便衣站在門口,等寧致遠將所有人都清出辦公室時,葉晴方纔含笑叩門。
“寧總。”
寧致遠一開始還以爲是自己身邊的祕書,沒有當做一回事。
後來左右一思忖聲音不對,擡起頭來,見是葉晴,態度顯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彎。
“葉晴你什麼時候出院的”
“已經有兩天了,我今天來,是想問問關於工作的事。”
“快進來坐。”
葉晴毫不客氣,順了一下裙襬,直接矮身坐到休息椅上。
因爲出來時匆忙,葉晴的衣服又都在穆家公寓,現在葉晴身上穿的,都是葉母親自挑選。
葉母從小便想將葉晴養成名門閨秀,在衣着品味上,自然精細不凡。
水藍色雪紡長裙,正將葉晴空靈的氣質委婉襯托。
白嫩如蓮藕的小腿露在裙襬外,明晃如稀世珍珠般細膩白皙。
裸露在外的小腿一連到盈盈不可一握的玉足,她赤着腳,只穿了幾近透明的涼拖,那小巧精緻的拖鞋,微微有一小寸鞋跟,晶瑩着銀光,越發襯得她小腳美豔動人。
許是不知道自己渾然天成的豔麗,玩味晃盪着小腳,葉晴眨着大眼擡頭望寧致遠。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他站在她椅子旁邊,像是優雅的騎士一般垂頭看她。
純和的視線一掃而過,狀似不經意,實則葉晴所有美好,他早已盡收眼底。
“你最近很忙麼打算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微微側身,將雙臂疊加放在桌面上,下巴又枕上手背,葉晴整體姿態慵懶如貓兒,嬌美清麗而動人。
“馬上,我是想越快越好的,不過聽說你又招聘了一位助理”
“呵呵,哪來的消息。”
寧致遠坐在葉晴身邊的椅子上,微微側臉,目光悠悠望向窗外。
“確切消息。”
葉晴半爲玩笑。
“如果你身體已經恢復大好的話,明天就可以回來。”
“真的”
“什麼時候騙過你。”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總裁辦公室門被叩響。
進來的正是米雪。
“葉晴,你回來啦。”
“嗯。”
米雪眼神滴流瞄了一眼寧致遠,跟着扭頭對葉晴做口型,邀請她一起喝咖啡。
葉晴與米雪私教不錯,當然不會拒絕。
葉晴原以爲,依照米雪的品位,既然說請自己喝咖啡,再不濟也要去樓下的星巴克。
結果兩人繞了一圈,米雪直接將她帶到休息去,衝了一杯速溶咖啡。
葉晴捧着杯子,身子有些幽怨。
“就只是這樣嗎”
“這已經很好了,一般人我都不給她衝。”
自從葉晴住院之後,兩人許久未見。
不知不覺,便已經聊了半個小時。
正話頭起興時,遠處新來的員工爲了打通人際關係,捧着一堆書籍來到米雪面前。
後者含笑挑選一本時尚雜誌,等那人走後,與葉晴竊竊私語。
“你看看現在的孩子都多聰明,哪像你剛入職的時候,全都是工作硬抗。”
“我怎麼了”
米雪將雜誌在葉晴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