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不同的房間時,第一件事就是站在窗邊觀望風景。
之前在傅天昊那裏的如此,現在在賓館也是如此。
也許和穆子琛在一起的時光,令她感覺太過壓抑,一心想要獲得自由。
從窗子裏朝窗子外望去,好像正是自己現在所期望的。
人生,說是漫長又何其短暫。
看似每一天都是一樣的,重複着,重複着,然後渾然不覺間驀然揮回首,時間長河早已奔騰出去好遠,想要追上,望塵莫及。
似乎不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天氣入秋,整整一年晃了過去,冬日來臨。
大學生們這個時候忙着不掛科,高中生忙着高考,同事們也應該在焦頭爛額着,但葉晴對此則不以爲意。
她現在負面新聞纏身,卻有種債多不怕愁的感覺。
或許她是看透了什麼,放棄了吧。
又或者一切都只是意外罷了。
穆子琛像是貓,他不過放自己出來一段時間,瞧瞧外面的世界而已。
“米雪,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米雪坐在葉晴對面興致勃勃的剝着桔子皮:“怎麼問這樣的話我們纔多大”
“可我以爲,結婚是種保障”
“不。”米雪一本正經將桔子塞入口中:“結婚是一種負累,它會可怕的,一點點,慢條斯理將愛情磨沒。”
“看你這模樣,好像是經過多少滄桑似的。”葉晴忍不住小小白眼,同時自己也抄起一個桔子剝來喫。
“這都是真理啊,你以爲平時我跟我老媽看那麼多八點檔,爲的是什麼”
“這也可以”
“少說我了,你呢你跟寧總怎麼樣了”
“沒有,其實兩個星期前我就給他發了信息,說了一句含糊其辭的祝福,我不想再假扮他女友了。”
“我說葉晴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難道你看出不來,寧總是喜歡你的”
“就因爲知道,現在就因爲已經有些懷疑,所以他給我打了好多電環,我都沒有接。”
“嗯,後來你打算怎麼辦辭職這種老套的戲碼”
“沒辦法,畢竟是一個地方上班的,擡頭不見低頭見,最後我不還是要離開,與其等着開除,到不如讓自己自在主動一些。”
“你都交代了你和穆子琛的事”
“我把穆子琛給坑了,毫不留情的。”葉晴抿脣笑笑:“當時我就想不明白,像穆子琛這種人,怎麼可能有人得罪呢那些媒體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怎麼幹亂播放新聞。”
“該不會是”米雪八卦的湊了上來“他該不會是”
葉晴似乎知道米雪要說什麼,故而點了點頭:“沒錯,他這是想要藉着媒體的宣傳力度,將我推開吧,我很果斷的說他打算移情別戀。”
“那,你什麼反應”米雪上下打量葉晴一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失戀的樣子。
“我能有什麼反應他現在爲了公司的名聲不仁不義,我能怎麼樣”
“就這樣”米雪不禁揚起眉尖,批評道:“分手也鬧得這麼大,要是一般人的話,這人就該爲了展現個人魅力,做出把你堵牆角這種事情啊他就應該給你一個強吻,實在不行都直接強上了這樣生米成熟飯,看你怎麼辦”
“米雪,你越來越邪惡了,但很抱歉,穆子琛是一個很驕傲的人,驕傲到他人生不該出現一丁點錯處。”
“嗯,最近我看了很多關於暴力的書籍,這樣要求完美的男人,會不會有什麼關於心理變態的傾向”
“如果過度要求完美也算是一種疾病,他是。”
米雪聳肩:“我也是如此想,有些人的氣質,你從他一舉一動就能看出來,就比如你,今天是不是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
葉晴沒有想到米雪的觀察力這麼入微,頓時愣住片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米雪伸了懶腰:“愛情這種事,旁觀者清,但我們說好,你卻未必認爲是好,真正快樂不快樂是你自己感受到。”
想了想,最後倒在牀上,補充了一句:“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不是你,對於你的決定,不會做出任何對錯的判斷。”
葉晴勾了勾脣角,忽然覺得這樣的米雪,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空明感覺。
大概是晚上的時候,茶水喝了太多,葉晴後半夜去洗手間比較頻繁。
這裏的旅館房間又沒有洗手間,葉晴只好墨黑來到走廊盡頭。
正要開燈進洗手間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身。
nbsp;葉晴原本還是迷迷糊糊的,但對方的腳步聲顯然是在刻意放輕,令葉晴頓時起疑。
還不等她回頭,或者質問一聲對方是誰時,一棒子已經驀然砸了下來。
葉晴眼前世界原本就是黑暗的,被這麼一敲之後,徹底陷入了昏迷。
轉醒時,人似乎已不再青山綠樹環保的旅館中。
人手腳被綁着,眼簾,是一層白布。
看來這打劫自己之人是很細心。
不管不顧胡亂爬了起來,葉晴憑藉只能感受到光線的眼睛,直直撲向類似於門口的地方。
卻是門板這一刻“吱呀”一聲被打開,繼而迎面撞來一豐盈少女。
葉晴因眼不能視物,直直撲向門板之後,再聽到變動想要收腳已是來不及,又顧忌着不能撞傷人,只能一個吸氣強行站住,而後由着慣力前撲直直摔倒下去。
“噗通”一聲撲到那來者腳邊,葉晴不顧疼痛連忙爬起身來,想要躲開,倒是那人先問話出來。
“葉晴大小姐。”
“叫什麼名字哪條道上的”
“喲喝,口氣倒很嚇人嘛。”
聲線或許不夠清脆,但明顯是屬於一女子。
“”
“你們綁我作什麼要錢嗎”
大腦高速運轉起來,回想的,屆時些什麼反劫手冊什麼自救三百招可平日裏雖是看的興致勃勃,今天事情真真落到自己頭上,卻不再是那麼一回事。
這邊葉晴尚未說話,對方便已上上下下將她打量個通透,不削揚起鼻孔。
“別想逃跑了,就你一個女人能幹什麼事,走路都是個問題。居然還想妄想從我這溜走,如意算盤打的倒是噼啪響,你當本姑奶奶傻啊”
聽這姑娘的語氣,似乎帶着個人的怨懟,令葉晴稍稍起疑。
她詫異:“那你綁架我究竟是爲了什麼不爲錢財,那就是個人恩怨了”
葉晴仔細回想一下自己最近招惹的人,悲催發現還真不少。
“寶珠,寶珠”
一聲焦急呼喚,緊接着門外又響起一略有倉皇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葉晴側耳去聽,來者腳步甚爲輕盈,步伐細碎,想來應是名少女。
“寶珠媽媽在前院正四處找你”
果然,那清亮聲音驗證葉晴猜測無差。
被稱爲寶珠的女孩微詫暗含不滿“今天不是誰值班怎麼媽媽又來找我煩死了。”
“你知道新來的那丫頭還有很多不服氣,笨手笨腳,年紀又小,做什麼都是不周全的這不”
那聲線清亮的小丫頭似要說道什麼重要的事,故而警惕看了看跌坐在地面的葉晴,顰眉。
寶珠亦是看出那下對方遲疑原因,當下擺手勸慰:“沒事,一個撿來的瞎子罷了,你沒看見她眼睛上帶着布呢嗎有話直說。”
“她是誰我剛纔沒有注意到,怎麼好像是生面孔”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以後估計她就是我們的好姐妹了。”
這一聲好姐妹說的,叫葉晴渾身起了冷汗。
加上聽剛剛兩人的對話,好像自己倒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還從沒有聽說過,哪裏正常人,會好幾個女孩叫一個人媽媽的。
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沒有得到證實。
葉晴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溺出薄汗。
這次事情鬧得大了,也不知道是誰想要報復自己,竟然上演了綁架的戲碼。
居然還不要自己性命,只是要侮辱自己而已。
如果此刻自己能摘掉眼前的布條,她應該能看見一羣豐盈濃妝的女孩子。
思索片刻,後來的女孩到底伏在寶珠耳側輕聲:“這不是城裏來了大官仗着勢力,正四處吵嚷要見龍小姐呢,剛纔道上也來了位,龍小姐正在他的房中,脫不開身這不兩人撞到一塊去了嗎”
“那叫都是快叫那姓龍的趕緊出來見一面哪,媽媽不是說這官咱們得罪不起”
“可不是,可兩位大人都是勢力旗鼓相當,得罪了誰不都是”
“笨死那還不先去給這位大人安排酒拖延下時間”
名喚寶珠的女孩地位不凡,舉手投足有着些許事能力,當下遇到棘手之事,登時再顧小黑屋裏的葉晴。
二人說話輕聲雖是仔細,但葉晴此刻高度緊張,耳力異常敏銳,二人之語卻依舊一字不落進入耳中。
聽兩人的對話內容,如果自己判斷沒錯的話,自己現在應該是在一處落後的失足女處。
僱傭他們綁架自己的人,顯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