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娟放在一旁手機座裏的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 拿起來一看發現亮着梁平的名字, 瞬間她就蔫了下去。
“哈哈, 梁哥”
梁平的怒吼差點沒把程娟耳膜震破, 她苦着臉把手機拿遠,可憐兮兮地說:“梁哥我錯了”
“你現在知道錯了你看看現在網絡上,全炸翻天了慈善夜的直播網頁都被你們擠跨了”梁平怒氣衝衝地說。
“這也不是我們的錯啊,明明是時守桐”程娟想辯解,梁平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你閉嘴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爲你惹出來的事擦屁股吧”
梁平命令了幾句後,啪地掛斷了電話。
程娟撇撇嘴, 按照梁平所說的打開了微博, 用她自己的個人賬號發了一條新微博:
“呵呵,你把我們小熒當什麼了,小熒在連續三十小時的拍攝後又巴巴地坐了四個小時長途回上京, 圖什麼不就是想要陪你走紅毯,結果呢要不是遇見了朋友, 我們小熒就成了今晚最大的笑話敬告某些女人,白澤和喜歡戴綠色高禮帽我管不着, 你想給我們小熒加冕,不好意思,我們小熒不約”
她看着這條新微博下開始慢慢增加的評論數和轉發量,默默計算着時間, 等到過了二十分鐘後, 程娟在八卦小組和兔區轉了一圈。
都截圖了吧都保存了吧
發現已經有人開樓貼出她的微博截圖後, 她回到微博,滿意地刪除了剛剛發的微博。
走完紅毯後,薄熒鬆開了程遐的手臂:“謝謝。”
程遐面無波瀾地看着她:“你最好不要讓我幫太多忙,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你欠得多了,總有一天要拿東西來還。”
他理了理領結,留下薄熒一人站在玄關處,獨自走進了晚會大廳。
薄熒轉身走進一旁的緊急通道,給程娟打了個電話讓她來地下停車場接人後,一步未停地走下了步行樓梯。
另一邊,程遐走進宴會大廳後,立即就被來勢不善的時守桐堵住了。
“她在哪兒”時守桐盯着程遐身後。
程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走了。”
時守桐剛要衝出大廳,程遐在他身後說道:“如果你不知道怎麼保護,就趁早放手。”
時守桐猛地停下腳步,臉色陰沉地轉過身來: “你什麼意思”
“酒量尚且有大有小,更不要說人心對傷害的承受能力。”面對時守桐神色裏危險的怒意,程遐那雙冷峻的眼睛沒有絲毫變化,他看着時守桐,聲音一如既往的從容冷漠:“因爲生長環境的不同,有的人養成了健康強健的心靈,有的人卻養成了單薄孱弱的心靈,在你眼中不算什麼的一擊,落在單薄孱弱的心靈上卻有可能會成爲致命一擊。”
“如果你秉着這樣有借有還的態度繼續下去,”程遐看着他:“你會親手殺死她。”
“你以爲自己是誰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外人在旁邊指手畫腳”時守桐額頭的青筋迸露,他緊握着拳頭,目露兇光,彷彿一隻隨時會暴起攻擊的野狼。
程遐沒有說話,彷彿是認爲他不再值得他說話,程遐冷漠的眼神從他臉上移走,轉身走向了廳內。
薄熒坐上保姆車時,時守桐正正從步行樓梯裏衝出。
程娟忙取了車鑰匙。保姆車靜靜地呆在車海里,僞裝一輛平凡無奇的無人車輛。
薄熒隔着一層灰黑色的貼膜靜靜看着時守桐瘋了似的在停車場車道里奔走四顧,她的心情也像這灰黑色的視野一樣,緩慢、粘稠、平靜。
她和時守桐之間的那種脆弱的聯繫,在一開始裂出絲絲細紋後,終於在今天徹底斷裂了。
她爲什麼會這麼懦弱呢
因爲她的每一次勇敢,最後得到的都是傷害。
小白鼠如果在進食的時候每次都遭受電擊,那麼即使把它放進糧倉,它也會餓死在糧食上面。
薄熒就是那隻被困在牢籠裏,時不時被命運電擊一下的白鼠。
薄熒以爲會受到梁平的斥責,畢竟這場風波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從前因爲cp粉而凝聚起來的人氣,很有可能在分手後如同手捧的流沙,一個眨眼就從指縫裏盡數流走。
然而梁平來到扁舟臺的時候,不僅臉色和緩,甚至還給她帶了日料外賣。
“我猜你沒喫晚飯”梁平坐到了沙發上,把日料盒子放到了茶几上。
薄熒拿着盒子去廚房,把喫食騰出來裝在了乾淨的碗碟裏,再用托盤帶出。
她坐到了梁平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遞了一套碗筷給他:“現在輿論是什麼情況”
“有說你攀高枝甩了時守桐的,有說時守桐先出軌的不管怎麼樣,那個安安已經被打成第三者了,你去她的微博下看看應該會心情好一點。”梁平幸災樂禍地說:“她把評論都關了,沒辦法呀,下面全是謾罵。”
“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叫熊凱的獨立狗仔忽然爆料安安被q姓富二代包養了兩年,證據確鑿,安安這回翻不了身了,從玉女變慾女,不知道她現在心
情如何。”梁平說。他審視地看着薄熒,“這料是你放的”
“你有意見”薄熒擡眸靜靜看着他。
“不,我只是在喫驚你從哪裏找到這麼一個人才。”梁平夾起一塊壽司,嚼了幾下就吞入了腹中:“什麼雙龍戲珠、仙女插花這些詞在網上已經變成熱詞了,從今往後安安只要被人提起,那都是和性經大典聯繫在一起的。”
薄熒夾起一塊玉子壽司,機械地咀嚼着。
“你是打算和時守桐分手了”梁平問。
薄熒沒說話。
“我就當你默認了。公關的事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擔心。”梁平說。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梁平一直看着她木然地進食,半晌後忽然說道:“程遐就是鍾嫺寧的兒子。”
薄熒進食的動作一頓,她擡起頭來,手中的筷子不知不覺放下了。
“爲什麼告訴我”薄熒問。
梁平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你總會知道的。”
“他爲什麼不姓秦”
“十二歲之前都是姓秦的,爲什麼改姓你得去問本人了。”梁平說:“鍾嫺寧的原名是程嫺寧,鍾嫺寧只是藝名。”
薄熒沒說話了。
“你的兩部戲下個月都能殺青,拍完了我給你放半個月的假。”梁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別想太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