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暗槍 >第15章 胡鬧
    高非慢慢舉起手:“閣下認錯人了吧”

    “別廢話,進去”身後的人故意暗啞着嗓音說話,伸手推了一把高非的後背,讓高非走到茶肆的後牆。

    此時的街上細雨紛飛,行人着實不多,而且看來這個人也很會選地方。這個茶肆剛好是一個拐角,就算有行人經過,也不太可能注意到這邊兩個人推推搡搡在做什麼。

    高非心裏盤算着,會是什麼人是特工總部的特務不太可能。如果是他們來抓捕,這會兒自己身後至少也得三四個人,而且也不會這麼客氣,自己早就被按在地上,甚至銬子都戴上了。

    所以更可能是打悶棍的黑道人物,可能是身上缺錢了,趁着惡劣天氣的掩護,青天白日的就出來搶劫。

    茶肆的後牆有一個很大的垃圾桶,連着茶肆的後門,應該是茶肆傾倒垃圾用的。雖然是冬季,垃圾桶的味道也很嗆人。高非倒是沒什麼,當兵的時候,比這更加惡劣的環境他都遇到過,何況是一個垃圾桶。

    可是身後的人顯然是有些受不了,高非感覺一直推搡着自己的手縮了回去,然後傳來一個更加沉悶的聲音:“不許回頭,把手放到牆上”

    高非心裏一動,身後的這個人一定是在用一隻手掩住自己的鼻子,纔會發出這樣沉悶的聲音。

    這可是天賜的良機,高非的手假裝要放到牆上,忽然順勢反手一掌切在對方頂在自己腰上的武器上,啪嗒一聲,對方的武器被切掉在地上,再順勢一個擒拿手,只聽見咔嚓一聲,對方的手臂已經被高非扭的脫臼。

    “哎呦。”一個熟悉的女聲讓高非及時收了勁道,身後的人夏菊痛的眼淚都流了下來,蹲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呻吟着。

    “夏菊你這是在搞什麼名堂”高非簡直是哭笑不得,要不是及時收勁,夏菊這條胳膊恐怕都要廢了。

    夏菊:“我是,哎呦,我是試試,看你能不能分辨出我的聲音,誰知道你下手這麼重哎呦,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好像是被你扭斷了。”

    高非扶起夏菊,端起她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擡,咔嚓一輕響,胳膊復了原位:“好了。胳膊要是斷了就不是這個疼法。”

    夏菊試着甩了幾下胳膊,果然是跟好的時候一樣,除了有點痠麻,一點痛感也沒有。

    “以後可別這麼玩,很容易造成誤傷,幸虧我收手收的早”高非用腳踢了一下掉在地上夏菊的所謂武器一塊不知道在哪撿來的半截劈材。

    “都怪這垃圾桶,要不然你也不敢動手反擊我”夏菊捂着鼻子當先往外走。

    高非跟在她身後,打趣道:“地點難道是我選的”

    夏菊抱怨着:“一路上我也沒看見合適的地方,就這裏還算僻靜,誰想到牆後面有這個”

    高非奇怪的說道:“你一直在跟着我”

    夏菊:“我剛好在書店裏看見你路過,就跟出來。”

    高非:“這麼冷的天氣,你不回家,跟着我做什麼”

    “我家的門打不開,你忘記了嗎我不跟着你怎麼開門”夏菊理直氣壯的說道。

    高非有點無奈:“門打不開,你應該去換一個門鎖,難道我還能天天都去給你開鎖”

    夏菊:“你跟我去把鑰匙找回來我自己不敢去那個地方。”

    高非忽然明白一個道理,和一個存心找茬的女孩子講理,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於是,高非閉了嘴,跟着夏菊去找她遺失的鑰匙。

    這時候已經是飯點的時間,街邊一家掛着“美味鮮魚館”招牌的飯館裏,飄出了鮮魚的香味。

    夏菊站在飯館門口呆呆的發着愣,高非以爲夏菊是餓了,就說:“要不,我們先喫飯再去找鑰匙反正鑰匙沒長胳膊沒長腿,它也跑不掉。”

    夏菊搖搖頭,慢慢從飯館門口走過去,一分鐘之前還很活潑的姑娘,忽然就變得說不出的消沉。

    高非看着夏菊落寞的神情,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這是剛剛不還當劫匪當的挺開心的嗎眨麼眼功夫就心情不好了”

    夏菊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從前我爸爸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我做一碗鮮魚湯,湯汁酸甜可口,魚湯的顏色都是白白的,爸爸說熬魚湯一定要熬上一個小時以上,才熬得好一碗味道鮮美的魚湯”

    淅瀝瀝的小雨這時候雨勢也漸漸大了起來,夏菊也不去躲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訴說着自己的哀傷。

    她也不是刻意的對高非說,不是對任何人說,她是在對自己訴說。她在冷冷的冬雨中,訴說着自己的哀思,雨水混着淚水在臉上在心裏恣意流淌。

    頭上忽然不再淋雨,多了一把油紙傘,高非不知道什麼時候買來的傘,手上也多了一尾活蹦亂跳的鮮魚,拎起來晃了一晃,說道:“走吧,我今天就展示一下我的手藝給你做一碗絕世鮮魚湯”

    “你還會燒菜”這樣意外的情況讓夏菊都忘記了悲傷,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是無所不能,沒有什麼是他不能解決的一樣。

    高非一本正經的說道:“別的不會做,還就會做鮮魚湯,當年人稱天津衛第一鮮魚湯,王”

    夏菊有些半信半疑:“你是在糊弄我是吧”

    高非:“是不是糊弄你,一會兒就見分曉。”

    兩個人走到上次夏菊遭劫的巷子口,高非把雨傘和鮮魚交給夏菊,說道:“我進去找就行了,你就別進去,這巷子裏可能會有不乾淨的東西。”

    夏菊被他唬的也沒敢進去,站在巷子口等着他,高非沒費什麼勁兒就找到了夏菊的鑰匙。

    回到了夏菊家裏,高非就開始張羅着殺魚。

    他殺人在行,殺魚可就沒那麼容易,刀刃剛一觸到魚的身子,魚受驚躍起來險些竄到了地上。高非手忙腳亂的按住的魚頭,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你往哪跑乖乖受死吧”

    夏菊站在一旁看着,更加的疑心:“你到底會不會呀,我爸爸殺魚都是幾分鐘就收拾好了,你這哪是在殺魚,分明是在殺一頭豬”

    高非似乎是在和那條魚搏鬥一般,忙亂的有些氣急敗壞:“簡直比殺豬還費勁這魚也太滑了”

    在弄了一臉的魚血和魚鱗之後,高非總算是把這尾魚成功的殺死。掏掉魚的內臟,再用清水洗乾淨,這一套程序他在家裏見過媽媽做過,所以倒也學的像模像樣。

    然後點燃煤油爐子,把鐵鍋坐在火上,接下來再怎麼做,可就讓高非犯了難,燒菜可不是看一遍就能學得會。

    “放油呀。”眼看着鐵鍋都要燒的冒煙,夏菊趕忙提醒着高非。

    高非彷彿從夢中驚醒過來一樣:“哦,對對對,瞧我這記性這,哪個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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