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非拿起電話:“喂”
電話另一端是馬超羣急促的聲音:“處長,我是馬超羣,醫院這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丁帆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你是幹什麼喫的那麼多人看不住一個病人”
“不不不,處長,雖然暫時被救走了,但是丁帆和救他的人,現在都還在醫院樓頂。一會咱們的增援趕到,我就可以一舉把他們拿下”
“警察局的人到了嗎”
“他們剛到。”
“以軍統站的名義,命令他們立刻在醫院附近實施戒嚴我馬上就到”
“是”
放下電話,高非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十點半鐘。他知道按照預先的計劃,這個時間丁帆他們應該已經安全撤退了。
蕭寧寧:“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
“我去一趟聯勤二院,那邊出了點事。”
“那我怎麼辦”
“你在家看看書。”高非隨手把一本書遞給她。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讀書”蕭寧寧嘟着嘴,把書扔在一邊。
“那你就收拾收拾房間。”
“我還沒學會呢。”
“白天的時候,梁媽不是教你怎麼做了嗎”
“我明天再收拾”
“隨便你吧,我走了”說話間,高非已經換好了衣服,蹬蹬蹬走下樓。
一個小時之後,他的車駛入聯勤二院。
馬超羣垂頭喪氣的迎過來:“處長,是我的失職,請您處分”
“怎麼回事不是說丁帆被困在樓頂嗎”
“被他們跑了。”
“跑了怎麼跑的”
“卑職愚鈍,還沒有查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附近都搜過了嗎”
“都搜過了,沒發現他們的蹤跡。”
“嘀嘀嘀嘀”
車燈一晃,一輛轎車在他們身邊停下,丁凱文從車上走下來:“高處長,情況怎麼樣了我聽說醫院出事了,就趕緊過來看看。”
高非佯裝着一臉怒色,說道:“丁帆已經跑了我們的心血都白費了”
丁凱文轉臉去看馬超羣,問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馬超羣就把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當時不知道共黨來了多少人,就沒敢輕舉妄動,心想守住樓下,他們不可能始終待在樓頂。沒想到,等增援來了以後,我帶人衝上樓頂,上面卻是空無一人”
丁凱文打斷他的話,說道:“走,帶我們去現場看看。”
馬超羣頭前帶路,高非和丁凱文跟在後面,先來到四樓7號病房。
馬超羣:“共黨的人假扮醫生,以給丁帆換藥爲名混進病房。”
丁凱文:“你們不檢查醫生的證件嗎”
跟在一旁的韓三說道:“檢查了,證件是真的。持有證件的醫生被塞住嘴綁在廁所裏,剛剛纔被發現。”
高非看了一眼地上的鐵錘,說道:“韓三,阿偉怎麼樣了”
韓三低下頭,說道:“頭骨都被砸碎了,還在搶救,但是醫生說基本是活不成了”
高非認識那個叫阿偉的人,性格外向開朗,對任何事都不斤斤計較,拋開軍統特工的身份,他是一個讓人很願意親近的人。只是生錯年代,恰巧又趕上了厄運當頭。
馬超羣:“丁科長,我有些不明白,共黨爲什麼不直接把人放到地面,反而要拽到樓頂”
丁凱文走到窗前,向下看了看,說道:“樓下就是警衛室,他們要是下到地面,以丁帆的身體狀況,根本跑不多遠,很快就會被擒獲”
高非嘆道:“本來還指望從丁帆嘴裏問出共黨的重要情報,抓到馮一凡想不到又是白費一場”
丁凱文笑道:“高處長不必太泄氣,說不定咱們可以依據他們逃走的路線,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高非點點頭,說道:“韓三,帶我們去樓頂看看”
韓三:“是”
馬超羣:“處長,我”
高非:“你帶着其他人繼續在附近搜索”
馬超羣:“是。”
在韓三的引領下,高非和丁凱文沿着樓梯走到最高層,那扇鐵門已經被打開,從鐵門鑽出去就是聯勤二院的樓頂。
現在正值半夜,北風吹過,只在樓頂站幾分鐘,都能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丁凱文裹緊風衣,說道:“正常人都受不了樓頂的氣溫,像丁帆那樣虛弱的病人,不可能在這上面待的太久。”
高非:“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上來不長時間,就離開了樓頂”
丁凱文:“沒錯。”
一旁的韓三忍不住說道:“可是樓下警戒佈置的很及時,並沒有看到樓頂有人下去。”
丁凱文拿着手電在四處照着,在煙囪旁蹲下身,仔細的查看了一番,說道:“祕密原來在這”
高非心裏暗暗喫驚他的觀察力,邁步走過去,說道:“丁科長有什麼新發現”
丁凱文用手電照着煙囪的邊緣,說道:“看到這幾道白印了吧這很像是飛爪留下來的痕跡。”
韓三:“飛爪是什麼”
丁凱文:“一種古老的暗器。”
高非也不能一味裝傻,那樣的話,很容易讓這個精明的傢伙看出問題來。
他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說道:“你是說救丁帆的人,利用飛爪固定在煙囪邊緣,然後順着煙道下到了最底層”
丁凱文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們的人全部去樓外警戒,反而忽視了樓內。而且廚房又是最不被人留意的地方,尤其是到了晚上,這裏沒有任何工作人員,共黨可以從容的把臉擦洗乾淨,在設卡盤查之前混出醫院”
他們從樓頂下來,直接來到醫院廚房。
廚房內漆黑一片,門上掛着鎖頭。丁凱文撿起一根鐵絲,在鎖眼內捅了幾下,“咔噠”一聲,門鎖被打開。
韓三找到電燈拉繩輕輕一拽,屋內頓時一片明亮。高非仔細的在四處查看着,他也擔心參加行動的人留下什麼線索,如果被自己先發現,能夠遮掩就儘量遮掩。
廚房面積很大,所有排風排煙都走這一條煙道,如果是在白天,這個營救計劃根本不可行,因爲煙道內溫度會很高,很容易讓人窒息。
煙道最底層也有一個鐵門,這應該是維修用的通道。丁凱文打開鐵門,拿起手電向裏面照了一會,忽然一矮身鑽了進去。
爬出來的時候,他笑道:“我就是說嘛,怎麼可能會一點線索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