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暗槍 >第501章 一個被你們害慘的人
    這裏是繁華路段,三三兩兩的乞丐,在街上四處遊蕩。

    高非剛上車,一名乞丐湊過來:“先生,可憐可憐我吧,家裏遭了災,給一點零錢”

    高非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鈔票,順着車窗遞出去。

    “謝謝,謝謝。”乞丐轉身離開。

    十幾秒鐘後,蜂擁着圍上來一羣乞丐,他們圍堵在車窗旁,七嘴八舌哀求着高非施捨。

    “先生,發發善心,我家裏還有兩歲的孩子等着喫飯”

    “我兩天沒喫東西了”

    “先生,你是大好人,行行好吧”

    看着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胳膊都像麻桿一樣粗細,有幾個嚴重營養不良的人,像是要隨時都會倒下。

    高非在心裏嘆息着,他無法無視他們,一張張鈔票順着車窗遞出去,乞丐們不停的鞠躬致謝。

    附近有十幾個乞丐,差不多都被吸引過來,高非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按了一下車喇叭,開車慢慢向前駛去。

    “咳咳咳咳咳”

    街邊一個乞丐劇烈的咳嗽聲引起了高非的注意,那個人頭上戴着氈帽,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本來面目,低着頭坐在街角。

    高非心裏一動,這個人他有印象,昨天還在吳淞路,今天居然跑到這來了

    偌大的上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在不同的地方遇到同一個陌生人,這種機率實在是太小了。這不由得讓高非起了疑心,難道是跟蹤自己的特務

    兩天後。

    傍晚。

    元寶街馨雅咖啡館,一間包間內。

    簡森少校倨傲的看着高非,說道:“高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美國軍艦不是來替商人運送違禁的物資英語”

    王翻譯翻譯了一遍。

    高非笑了笑,說道:“我只知道,簡森少校既然來到這裏,就說明一切都好商量。”

    簡森:“你是一個狡猾的傢伙。英語”

    王翻譯沒有翻譯,直接對高非說道:“別聽他胡扯,美國佬就是這樣,明明是在做齷蹉事,也要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高非:“簡森少校,你們的軍艦貨艙有那麼多地方閒置,爲什麼不能利用起來,做一些適合的生意呢”

    簡森:“說說價錢吧。英語”

    王翻譯:“他讓你開價。”

    高非伸出五根手指,說道:“五根金條”

    簡森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最少要十根金條。英語”

    高非伸出一個手指,說道:“六根不能再加了,我們賺不了那麼多錢,如果你還是不滿意,那我也沒有辦法”

    簡森沉思了一會,說道:“七跟,不能再少了,否則,我會認爲你毫無誠意。英語”

    高非彷彿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輕輕一拍桌子,說道:“好吧,七根金條,成交”

    其實只要能把這批棉花運出上海,就算十根二十根金條,組織上也會同意。高非儘量壓價,是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太過於急迫,那樣的話會讓簡森心生警惕。

    簡森:“這批貨屬於哪家公司”

    高非:“華成實業公司。”

    簡森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很好,那是一家很有信譽的公司。”

    用軍艦搭載私人貨物,是駐上海美軍斂財手段之一,反正也是順路又不佔用軍事資源,上面對這種違規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

    簡森少校負責物資週轉,他也本身就是主官,在閒置的貨艙安排一些貨物,沒有人因爲這種事會調查他。

    如何裝船,在哪兒卸貨,這些細節問題談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晚上七點多鐘,雙方纔握手告別。

    簡森安排的軍艦,在三天後起航,這是替國軍運送補充兵前往河北,所以棉花只能在河北卸貨。

    裝船的時候,高非不方便再出現,所有的事均由馮一凡出面交涉,因爲他有華成公司經理的身份,這能讓簡森更加放心。

    清晨。

    高非打開車門上了車,剛掏出車鑰匙,目光落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一個信封,這應該是被人從沒關嚴的玻璃窗縫隙中塞進來。

    他四處觀察着,沒發現什麼異常,伸手拿起信封,上面只有四個字:高非親啓。

    高非撕開封口,抽出一頁信箋,字跡歪歪扭扭,不知道是故意爲之,還是本來就是這個水平。

    高先生,我知道你是共產黨,別問我怎麼知道。如果不想我去保密局揭發你,準備好三十根金條,來換取我保守祕密時間再定留意你的信箱。

    落款是:一個被你們害慘的人

    高非反覆看了兩遍這封信,他有些不確定這到底是惡作劇,還是敵人使的新花樣。無論是哪一種,都沒什麼,自己以不變應萬變就好了,根本不予理會。

    最可怕的就是這兩者都不是,就是說有一個人確實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他要挾自己的口吻來看,這個人不太可能是保密局的人。

    做潛伏工作,就是要把事情考慮到最壞的情況,如果這個人真實存在,怎麼辦

    一整天,高非都在惴惴不安中渡過,但是他不能表現出焦慮情緒,萬一這是徐正勇或是別的什麼人,在故意試探自己而設下的一局,過度慌張會坐實自己的共黨身份。

    第三天。

    高非回到家裏,打開門上的信箱,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不管真假,總得看一看纔行,兩三天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他一度懷疑是什麼人搞的惡作劇。

    但是,今天信箱裏多了一封信,信封上同樣是四個大字:高非親啓。

    高先生,明天下午四點鐘,請把三十根金條裝進一個手提箱,到永安百貨對面的電話亭等我。

    落款人:一個被你們害慘的人

    高非凝神沉思着,這個人反覆強調自己是一個被你們害慘了的人,這似乎真不像是恐嚇,或者自己以爲的那種惡作劇。

    曲麻子監視了高非一段時間,在悅來茶館那次,他就不敢再跟的太近,因爲他感覺到了高非的疑心。

    事實上,如果再有第三次遇見曲麻子,高非一定會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是保密局的人監視自己,他反而很放心,那只是徐正勇疑心不減,他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曲麻子只是一個黑市商人,他沒有能力全天監視一個專業的特工,最大的困難來自於溫飽問題,現在天氣寒冷,每天忍飢受凍的滋味兒並不好過。

    權衡利弊之下,他乾脆直接挑明,向高非索要自己被肖文虎拿走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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