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團當了三年的政委,他是第一次遇到像沈耘這麼厚道的下級。履新的第一天敢跟級提要求,還真如他自己所說,確實是個刺兒頭。
沈耘當然知道藺向輝是怎麼想的。
說完這些之後,咧嘴一笑:“您也知道,我曾經幹過一段時間的作訓參謀,雖然是機步團,但某些東西都是相通的。”
“我需要的東西也不會太多,二營現有的計劃配額的基礎,團裏能夠特別照顧五成,我想足夠將這場訓練維持下去了。”
藺向輝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的答應沈耘的要求。
“照顧,我跟團長可以合計合計。但是,你總需要給我一個同意的理由吧。咱們團四個營,你二營特殊了,其他營長鬧起來怎麼辦?”
本來一場好好的職談話,瞬間變成了討價還價。
不得不說沈耘當真是有一種能夠隨時將天給聊死的本能。
聽到藺向輝的話,沈耘明白,這是要他交個底,通過這場訓練,二營到底能夠蛻變成什麼樣子。
“按照我的計劃,通過這場訓練,二營全體官兵的業務水平必須要達到任何一人都能精熟操縱裝甲,單兵能夠處理簡單的機械故障,班級能夠迅速修復裝甲並重新投入戰鬥,排級單位必須能夠獨立作戰……”
一連串的標準說出來,藺向輝差點沒張大嘴巴。
這樣的標準別說他們六團了,算是全軍區最爲精銳的裝甲部隊,也很難達到吧。
沈耘很清楚藺向輝此時的想法,其實這個要求,對於現在的二營來說確實難度很大。
但爲了到達沈耘心裏的那個目的,這樣的要求必須要做到。即便困難,也要排除萬難。
“您可能覺得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政委,您應該很清楚,在此之前,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特種部隊,那是一個訓練極其艱苦的地方。
相對於那些艱苦的訓練,沈耘用半年時間讓二營改頭換面,可以說非常寬容了。
藺向輝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給沈耘一個答案。
“你說的事情,團長回來之後我會跟他商量。這會兒我先讓人帶你去休息。我會盡快通知團長回來召開黨支部會議,對你正式進行任命。”
聽到藺向輝的安排,沈耘點點頭。
一個電話過後,團部的通信兵便來到了藺向輝的辦公室,帶着沈耘到一個單獨的房間,讓他進行短暫休息。
午後四點鐘,通信員匆匆趕來。
“報告首長,政委讓我帶您現在立刻前往會議室。”
沈耘知道,團長已經回來,同時各營主官此時肯定已經被藺向輝叫來。懷着一種期待的,沈耘跟隨通信員趕赴會議室。
會議室內此時已經是濟濟一堂,包括副團長,參謀長,副政委,政治處主任以及各營的營長和教導員,下下十多號人看着沈耘打報告進來,目光都帶着幾分好。
坐在最首的,除了藺向輝之外,還有一位鬢角已然帶着幾絲白髮的校。
看到沈耘,樂呵呵地點頭:“趕緊進來吧,大家都等你好久了。政委,這主角都來了,是不是該開會了。”
能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大方地說話,此人的身份正如沈耘內心之猜測——他便是團長季永民。
季永民從當兵起在六團,可說是在座這麼多人裏邊對六團感情最深也最有威信的人。有他這麼說,藺向輝自然笑着點頭。
“沈耘,那個座位。”
看沈耘坐定之後,這次再度開口:“好了,今天會議的主題,是對沈耘同志的任命。”
“沈耘同志出生于軍人世家,軍事素質紮實,思想過硬,更是經歷過不少實戰。毫不過譽地說,是軍區年輕一代的標杆。”
似乎爲了驗證自己所說的沒有謬讚,藺向輝開始歷數沈耘過往獲取的榮譽和功績。別的不說,一個一等功勳章,足夠讓在座所有人汗顏了。
個人一等功,當下六團下下,還真是沒有一個人得到過。
更不要說連藺向輝都不得不含糊其辭地解釋的沈耘在特戰大隊執行的那些任務了。
輝煌的履歷下,沈耘神色如常。
坐在他身邊的少校眼神帶着幾分好和敬佩,不時看着他,直到藺向輝正式宣讀任命。
“經軍區黨委研究決定,特任命沈耘同志爲我團二營營長,負責主持二營的各項軍事工作。任命宣讀完畢,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沈耘同志的到來。”
其實不用藺向輝說,掌聲便已經足夠熱烈了。
面對這樣的掌聲,沈耘不得不起身向四周敬禮,而後在藺向輝的點名下,開始自己在六團的第一次公開發言。
“感謝各位首長,各位同志。”
“我很開心,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將正式成爲一支歷史悠久作風優良的老部隊的其一員。”
小小地誇讚了六團一番,看大家都較滿意這樣的讚揚,沈耘才繼續說道:
“感謝政委和團長對我過往成績的肯定。過去的榮譽,並不能作爲我紮根六團的基礎。所以從這一刻開始,我將用自己的努力,在六團實現更高的價值。”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裝甲部隊,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全新的。我希望各位首長和同志能夠忘卻我的過去,將我當做一個新人,給予幫助和支持。”
“而我,也將不負六團七十五年的光榮歷史,通過大家的幫助和自身的努力,將二營打造成首長手的利刃。”
“在未來複雜多元的戰爭局勢下,我與二營,將更加勇往直前,不忘老傳統,多學新技術,承前啓後,繼往開來。”
沈耘要非常感謝這些年在各種件的浸潤。
一番履新的演講不僅照顧到了六團的光輝歷史,消除了因爲藺向輝介紹帶來的疏離感,更是低調地點到自己需要一些幫助。
迎着新一輪的掌聲,沈耘看到季永民和藺向輝兩人都帶着淺淺的笑意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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