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橫生枝節,瞄準器無法準確地鎖定目標,陸航團數百號戰士傻眼了。
利用這短暫的愣神的時間,四連已經向前推進了一段好長的距離。於此同時,五連不甘寂寞,作爲輔助進攻位置,迅速向陸航團發起攻擊。
如果這樣陸航團的人手還處於可以招架的狀態,可是還有一個六連,默默地繞着河岸迅速轉移到了陸航團主攻單位的身後。
猛喫一記千年殺,陸航團才遲鈍地進行反擊,但這種事情,分秒都能決定很多人的生死,如果從合成營的裝甲炮膛裏射出的是真的炮彈,單純炮彈的衝擊波都能讓他們暈一陣子,更不要提反擊了。
十二集團軍研討室內站着的高級軍官們一直關注着戰場上的動向。
經歷和談嘯和宋明生一場長達兩小時的沙盤演武,即便過程中對於合成營和陸航團的各種數據不斷進行修正,可是最後得出的最好結果就是平手。
從概率學的角度來說,有八成的可能合成營會贏,而且會贏的非常徹底。
所以演武結束,它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用來跟現實對應。
可是看到陸航團出了昏招迫不及待要打合成營的措手不及,談嘯就知道這場對抗依舊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我說,這場對抗,是不是可以終止了。繼續下去,還不如讓他們過來在這沙盤上鬥一番。”
叫停對抗,可循的先例太少。
可是在場的軍官們並沒有因此就反對談嘯的意見。
沉默了不到一分鐘,韓尚清就率先點頭:“我原則上同意停止對抗,兩支部隊的普通戰士回去休息,讓他們的主要軍官來集團軍開會。”
一把手既然發話了,其他人也沒有表示反對。
一分鐘後,停戰的命令同時下達到了兩方指揮所。聽到集團軍參謀有些謹慎的通知,周舜緊緊地捏住了拳頭。
“怎麼感覺就這麼憋屈呢。”
年逾四十的他本來應該是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如他平時所表現的一樣睿智精明,可是這通知忽然就讓他如鯁在喉偏偏又吐不出來。
郝強之前強行振作的精神,此時也一泄如注。
臉上的疲態讓他看起來似乎老了幾歲,步履緩慢地來到周舜面前,擡起手,似乎想要拍拍周舜的後背略作安慰,只是擡起來的瞬間,卻又頹然地放下去。
“唉。下命令吧。”
從指揮所到前線,中間經歷了什麼,遠在指揮所的指揮官們不知道。
或許,他們真的不願意知道。因爲戰士們臉上那種錯愕中帶着隱隱的放鬆,以及哭喪着臉不甘不願的表情,很有可能會在他們的心裏鎖上一道沉重的枷鎖。
而作爲這盤大棋的棋手之一,沈耘接到夏銳的通報之後,卻並沒有太過驚訝。
從今天早上他就非常清楚,只要雙方的指揮官不是豬油蒙心下了什麼奇葩的命令,這次對抗註定會成爲一場漫長的消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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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知道宋明生的身份之後,沈耘很清楚這場對抗絕對不允許綿延太久的時間。
不過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
沈耘這會兒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驅車回到營地祭出他在合成營獨自呆了大半年的手速,把一身的臭汗洗掉,然後換一套乾淨衣服前往集團軍軍部。
雖然比不上單身漢的手速,但是沈耘洗換衣服之後匆匆驅車前往軍部時,夏銳也不過晃悠着來到大門口。
兩人隔着車窗相視一笑,驗證過身份之後將車輛駛進大門,待車輛停下,下車後的夏銳這才笑道:“趕緊上樓,我感覺咱倆再不出現,首長們可就發火了。”
沈耘嘿嘿一笑,緊跟着夏銳的腳步:
“估計談參謀長這回就開始罵了,稍微有點成績咱倆就上天了,呆會兒肯定要給咱們念念緊箍咒。”
該嚴肅的時候嚴肅的生人勿進,該活潑的時候跟個逗比似的,沈耘這種轉換自如的性格讓夏銳都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別貧了,趕緊走。”
兩人來到會議室門口的時候,包括陸航團首要軍官在內,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就等他倆了。
雖然沈耘在上樓的時候說的輕巧,可是面對這麼多高級軍官,尤其還都是軍區首長,頭皮也有些發麻。
“報告,對不起,我們遲到了,請各位首長批評。”
“行了行了,別玩那套虛的,當我們不知道沈耘這小子去營地換了身衣服似的。趕緊坐下,準備開會。”
觀察對抗的時候,談嘯恨不得在沙盤上把合成營虐得跟孫子似的。可是對抗結束,換了心態之後,他就把合成營當成了親孫子,是打也捨不得打,罵也捨不得罵。
迅速給了夏銳和沈耘一個臺階,笑眯眯地看着兩人就坐之後,談嘯這纔看了看韓尚清。
對自己這位老戰友的暗示,韓尚清哪裏能不明白。
“同志們,經過這不到兩天的對抗,相信你們已經能夠充分認識到各自的不足。之所以終止對抗呢,也是出於戰況逐漸進入膠着態勢,依照你們雙方的指揮和戰鬥能力,短時間內無法得出勝負,本着以學習爲目的的原則,我們做了這樣的決定,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今天叫你們來呢,是希望在一場大戰之後,你們能夠根據自己的隊伍表現出來的能力,詳細介紹一下軍改以來你們的成績。”
提及“成績”二字,周舜和郝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敗兵之將,何足言勇,雖然表面上現在還沒有分出勝負,可是對抗中斷前是個什麼狀況兩人心裏還是有數的。
至於沈耘和夏銳,則是一臉茫然。
本來以爲過來是要聽什麼指示的,結果這會兒需要自己誇自己,這完全不是他們擅長的事情啊。
在某一個時刻,沈耘真想說:“首長,要不,我給您把我們教導員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