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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燕語眼睛微轉, 莫非錢美華因爲昨天的事讓花巖這兩天跟蹤自己

    她環視四面, 暫時未見花巖的蹤影,不過因爲昨天錢美華一鬧,她也沒想着要去釣魚,今天本意是要是去跟趙越說一下, 但現在爲了安全起見,還是算了。

    “今兒不捉麻雀。”花燕語道,她想着讓花永生幫忙跑去找趙越, 可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便打消了念頭。

    “我去找野菜。”她說着,帶着籮筐往山上走。

    “我跟你去。”花永生拎着自己那早被磨爛的包跟在她身後,“這山上危險得很。”

    花燕語無奈回頭, 看着他脣色發白,那一身全是補丁的衣服有些髒了,腳下的黃膠鞋面早就爛了幾個大洞也無人補。

    她嘆道:“你生着病, 不回去呆着, 跟着我幹啥”

    我只是不小心幫了你兩下,真不用變成我的小跟幫, 我有大事要幹啊, 你跟着我, 我還怎麼幹

    花永生看她一臉沉色, 忙道:“那你知道山上哪裏東西能拿嗎”

    據他所知, 花翠玲以前都不能出門呢,自己去山上找野菜怕是不行吧。

    花燕語瞪着他,心想我又不是真的去打野菜,我是去算了,不想了

    “你要是不暈着,那你跟着好了。”她道。

    花永生高興的點頭,提着包走在了她前方。

    山脈很多,二人繞路,選了座深山。

    初春,綠樹紅花,青芽嫩草,佈滿在山間,微風拂過,滿滿都是香草的味道。

    花永生順着小道往上走,花燕語緊跟在他身後。

    到了半山腰,小道消失,前方都是高樹叢林,煙霧縈繞,有縷縷陰風在直竄。

    花永生環視了一圈,將手裏的包扔下,直道:“裏面不能進去了,咱們就在這附近轉轉看,應該能找着不少。”

    此處山勢較高,幾乎無人往來,所以不愁沒找到野菜。

    “行,讓我先歇會。”花燕語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氣,這上山可真不是玩的

    “那我先就近看看。”花永生抹了一把汗,剛纔上山出了不少汗,現在他感覺頭沒那麼重了。

    花燕語點頭,看着他拿了籮筐邁步離開,她身子往後一躺,身下都是不知名的草,不遠處,有幾點紅。

    花永生說過這東西叫山莓,可以喫。

    現在已經開始進入四月,山上這東西還不是很多,她起身走過去摘了直接入口。

    天然無污染,味道還不錯。

    山莓枝有刺,花燕語舔了脣,小心翼翼的又伸了手摘了幾個,卻不料收手時,刷一下,掉了。

    “不能浪費。”她扒開莓叢,伸手往下一撿,碰觸有些冰涼,滑滑的。

    啥東西花燕語定眼一看臥槽,是蛇,綠色的蛇,盤繞成一坨,那些山莓正好落在它當中。

    “花永生。”她尖叫一聲,立刻收手後退,媽呀,嚇死寶寶了。

    淒厲的尖叫,迴盪在山林,特別的刺耳。

    花永生心頭慌了一下,玲玲不會出事吧他原路返回,就看到花燕語一臉驚慌迎面跑來。

    “咋了啊”他忙問。

    “有蛇啊。”花燕語心神未定,只覺得手上還是冰涼一片,太嚇人了,她還說弄個蛇羹呢,看來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莫怕,我在這。”花永生趕到她前面,“你沒被它咬吧”

    “沒有。”花燕語吐了氣,往那邊看了一眼,“沒想到這麼快就讓我給碰上了。”

    “我去看看。”

    “就在那山莓堆裏。”安靜下來後,花燕語發現自己又沒那麼害怕了,“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毒”

    花永生朝她指的方向走去扒開一看,那蛇早就沒影子了,“不見了。”

    “那蛇長啥樣子”他又問。

    花燕語一想剛纔看到的情景,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一身的綠,滑滑的。”

    花永生臉色微白,忙問:“那它眼睛是黑色的還是黃色的”

    “好像黑色的吧。”

    花永生鬆了一口氣,眼下常有翠青蛇出沒,翠青蛇無毒,可它跟有毒的青竹蛇長得很像,“那應該是翠青蛇,無毒的,比較溫順。”

    花燕語眼睛一亮,這蛇溫順無毒要不弄兩條送給花巖

    想到這,她低頭四處找了找。

    “你找啥”花永生看着她的動作不解,“東西掉了”

    “沒有,我隨便看看。”花燕語看了一會,決定什麼時候碰上了再說。

    “你跟着我吧,那邊有好多東西。”花永生道,他剛纔在那邊看到有野菇了,正準備摘着,卻聽到她的驚叫,便連扔着籮筐就直接跑過來。

    “足夠咱們在這忙活些時間了。”

    “真的”花燕語驚喜道,“那快點看看去。”

    順着剛纔花永生走的路,不多時,二人就到了他說的地方。

    眼前,大樹殘枝橫斷交錯,樹皮腐爛後自然長出的香菇,宛如一張張小棕傘,挺立在眼前。

    “這能喫嗎”花燕語問,都說這山裏有好東西,可也有些不少帶毒的,萬一拿回家一喫全嗝斃了,那就悲劇了。

    花永生點頭,“能,咱們把這裏你都摘了,能頂上兩頓呢。”

    花燕語點頭,兩人奮力作戰,沒多久,就已經把帶來的小籮筐裝滿,花永生從自己的包裏拿出衣服,又把剩餘的都摘着裝滿了,二人才停手。

    花燕語頭一次幹活,不過摘了野香菇,就幹不動了,花永生見此,便讓她坐着休息,自己又繞着附近,採了些野菜。

    待事畢,二人滿載下山。

    花燕語看着懷裏的山貨,腦子飛快翻轉,然後問花永生,“咱們村裏離這市集遠不遠”

    正值春分,空氣中還帶了幾分陰冷,有些破敗的瓦屋,前後都是山,山澗裏,濛濛的霧氣繚繞。

    花燕語拉攏着髒兮兮的碎花襖子,從堂屋裏端了個板凳擱在籬笆院前坐下,看着前方山頭,她深深嘆氣。

    她曾經是王者,可最後卻意外死在了擂臺上,眼睛再一睜,就魂穿花家村。

    一九七零年啊,想想還是不錯的。

    花燕語想着,她那爸媽現在應該正爭執着如何瓜分她的賠償金,她覺得有點可惜,自己卻沒辦法拿到。

    “一天到晚啥也不幹,就知道裝那嬌小姐,十指不沾泥”

    屋內傳來低低的訓斥聲,花燕語就知道,是那見不得人閒的老祖宗在罵她二姐。

    原主花翠玲,今年十歲,上頭兩個姐姐,大姐已經出嫁,二姐被退婚,底下還有一個三歲的妹妹。

    她是個可憐的,大概是她娘生她的時候憋太久,她腦子似乎不太靈光,反應都比別人慢半拍,喫食有限,最後這一家子把十歲都原主養成七歲模樣的個子。

    靠着低矮的籬笆,肚子幾聲咕咚的響,花燕語摸了摸空癟的肚子,下意識的想從腦海裏的超市裏拿些喫的,才記得這破超市自打她來到這裏就沒拿出過東西。

    看得見卻拿不出,纔是最折磨的,最後她給這超市取名抽抽。

    她舔了下脣,狠狠的罵了幾聲,說好的帶空間就能上天,怎麼到了她這就不太管用了

    “就你娘那個狐狸精,害的我們家緊巴巴的過日子”

    楊秀美這樣罵是有原因的,因爲她娘跟他爹結婚都時候,還帶了兩個拖油瓶。

    在這個年代,無疑就是累贅,不僅要多分兩份口糧,還得受人熱眼。

    “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做飯,想餓死你大伯他們嗎”

    屋內的聲音越來越高,花燕語有些煩躁,恨不得拿個東西直接塞那人嘴裏。

    她拎着板凳,走進堂屋,轉去廚房,楊秀美叉着腰,站在門口,破口大罵。

    “奶奶。”花燕語軟軟的叫了一聲,天真憨厚。

    楊秀美回頭,看着這個有點傻愣的孫女,氣不打一處來,“幹什麼。”

    花燕語用全身力氣,將手裏的小板凳扔了過去,“奶奶坐啊。”

    楊秀美嚇了一跳,那小板凳差一點就扔到了自己身上,“哎喲,我這是造孽啊,老三家怎麼出了這麼個愣子。”

    花燕語覺得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了,可能是太餓了,使不上勁,要不然她一個散打冠軍,還扔不了一個小板凳

    “娘,你別老在孩子面前說這個。”花海從臥房裏出來,“孩子大了,聽得懂意思。”

    “我不管了,就你們一家子都在喫閒食。”楊秀美看着自己的兒子,撩下話就直接出了堂屋。

    花燕語看着花海,他的腿還纏着厚厚的紗布,半個月前,他在地裏幹活,運氣差了點,有塊石頭突然從山上滾了下來,把他腿給砸中了。

    眼下,春分下地,花家三房人,他們這一房,只有他娘出力掙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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