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反派他過分美麗[穿書] >第43章 利誘威脅
    話說到這個地步,周北南的好奇反倒壓過了憤怒:“你爲何對徐行之意見這麼大?他可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徐平生一張俊美面目微微扭曲。他寒聲道:“周公子這般追根究底,就着實沒意思了。”

    周北南家境優渥,自幼養成了一張不肯饒人的利嘴,又極憎此類在背後搬弄是非、說人長短的人,因此也不給他留什麼面子,徑直道:“行之若是當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還不得嚷嚷給所有人聽?你口口聲聲不願與他比較,不過是自知比不過他而已。”

    徐平生面色難看到無以復加:“是他叫你來對我說這些的嗎?”

    周北南沒想到徐平生竟用這般惡意來揣度徐行之,語塞片刻,隱約覺得自己這次跑來責問徐平生的事情做得並不漂亮。

    徐平生見周北南無言以對,便昂起頭來,冷笑連連:“請周公子回去轉告他,我徐平生既自知比不過他,已是委曲求全、避君三舍;也請他不要隨便告知別人我與他的關係,給我徒增麻煩。”

    周北南鐵青了一張臉,見徐平生半點悔意都無,竟是要走,暴躁的氣性又衝了上來。

    “虧得行之還想着你喜歡元師妹,一味相讓與你。”周北南挖空心思,用能想象到的最刻薄的語氣道,“如今看來真是大大的沒必要。”

    徐平生猛然站住,背肌緊繃了好一陣才勉強鬆弛下來。

    他冷笑一聲,不再多言,自行離去。

    走到拐角處,他從懷裏掏出了一瓶繪着風陵山特有云紋的丹瓶。

    這是他剛纔向廣府君求了許久才求來的。

    但在他謝過廣府君,準備出門前,廣府君在他背後突兀地開口道:“我並不愛背後嚼舌、搬弄是非之人。”

    徐平生足步一僵,感覺胸口被人硬生生戳了一槍,把他的心肝肚肺全部挑了出來,曝露在炎炎天日下暴曬。

    徐平生蒼白地分辯道:“師父,我……我並非……我本以爲……”

    “你本以爲我對徐行之申斥兩句便能罷休?”廣府君神情冷淡又嚴肅,“徐行之……他與旁人不同。只有徐行之絕對不可與邪魔外道扯上任何關係。”

    ……只有徐行之是絕對不可與邪魔外道扯上關係的。

    只有徐行之是特殊的。

    儘管這話已經聽到起膩,但徐平生胸腔裏仍是疙疙瘩瘩結成一片,不暢快得緊。

    “看得出來,你並不喜他。”廣府君聲調平涼,“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盯緊他,假如你發現他與邪道之人過從甚密,就來稟告於我。”

    徐平生拳頭在袖內收得更緊。

    ——廣府君憎惡訐告他人之人,徐平生何嘗不憎惡,只是做了這一回,他便噁心得渾身發抖,再不想做這樣的事情。

    然而廣府君卻給了他一個正大光明的藉口,叫他繼續去做這樣的齷齪事情。

    ……他能拒絕嗎?

    徐平生遲疑許久,答道:“是。”

    ……他不能。

    他在風陵山中除了師父廣府君已經無所依靠,至今仍是侍君,與凡世間那些伺候人的僕役並無甚區別。

    在他百味雜陳之時,廣府君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我聽說,徐行之與你是同胞兄弟。”

    徐平生脣色發白,說出的話卻決然無比:“不是,我們兩人只是來自同一個村落。大抵是因爲同姓,纔有此妄傳吧。”

    廣府君看起來也並不信二人真是兄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你下去吧。”

    在徐平生出門後,他便遇上了周北南,平白受了一頓氣。

    他將手裏的丹瓶捏緊。

    片刻之後,他一轉身,將丹瓶狠狠投擲入水。

    瓶子輕巧,落水聲亦不刺耳,漣漪徐徐蕩起,又漸漸消失。

    另一邊,周北南也給徐平生氣得不輕,一腳踢上石階,不慎用力過猛,疼得蹦了好幾下,捂着腳踝一個勁兒吸氣。

    身後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你去管他作甚。”

    周北南嚇了一跳,等回頭看清是溫雪塵,纔沒好氣道:“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溫雪塵輪椅碾過鵝卵石的小徑,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你這樣同他爭吵,他必然要把帳全算在行之身上。”

    周北南不可思議地:“他腦袋有病吧?行之怎麼會叫我來說這樣的話?”

    “他既是行之的哥哥,說不定比你要更瞭解行之。”溫雪塵語氣平緩,“但在常人眼中,你是行之的摯友,那麼你對他的態度,便必然是行之私底下對他的態度。……這事你做得太沖動了。”

    周北南一時間無言以對,有點煩躁地擼了擼頭髮:“……叫他離行之遠點纔好。這樣鼠肚雞腸的人,保不齊哪一天逮到機會就能狠狠咬行之一口。”

    溫雪塵望着徐平生背影消失的迴廊拐角,倒是對周北南這句話深以爲然。

    周北南緩過那陣氣性,指了一指溫雪塵手上所持的藥瓶:“你要去找行之?”

    “回房內整理物件時,偶然發現多帶了幾服丹藥。”溫雪塵輕描淡寫道,“順道給他送過去。”

    周北南把短槍納入槍套:“我跟你一起去。”

    周北南把溫雪塵推出幾步遠後,溫雪塵方纔懷疑地問道:“……徐平生真是行之的兄長?”

    “不像吧?”既然已經被溫雪塵撞破,再隱瞞也是無用,周北南索性不忿地抱怨道,“當初我知道此事時根本不信。這兩人外表、性情,就沒有一樣相似的。”

    溫雪塵將徐平生的言辭回味一番,搖頭道:“……實在不像。”

    他們本打算結伴去探望受傷在牀的徐行之,誰想來到徐行之下榻的指南館,二人卻見徐行之已經披衣起牀,怒氣衝衝地站在門口。

    “指南館”三字門匾下,跪着兩個頂着水桶的青年。

    孟重光和九枝燈兩人臉上均是青青紅紅,頗爲狼狽。九枝燈嘴角破了一道口子,孟重光的左臉腫了老大一片,樣子有點滑稽,像是藏了顆栗子到嗉囊裏的小松鼠。

    徐行之只穿了褲子,連裏衣都沒穿,只囫圇披了件雲紋白袍在背上,腹部漂亮的溝線輪廓和勁瘦的腰身相得益彰地融合在一起,臉龐蒼白,嘴脣殷紅。他背靠着門,略帶疲憊虛弱地用手背搭在額頭上,像是在試自己的體溫。

    徐行之向來疼寵這兩人,現在竟然能瞧到徐行之罰他們跪,周北南覺得新鮮不已,上去詢問:“幹嘛呢這是?不好好休息,跑出來吹風,嫌命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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