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松下純一表面上看着比較強悍,但是實際的身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精絕。

    一開場我就不斷以組合拳對松下純一的頭部進行猛烈攻擊,在我的信念中,夾雜着對日本人的國仇家恨,確切地說,我竟然沒有將與松下純一的競技當成是比賽,而是一種盲目的泄憤。也許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但是在當時這種情況下,我確切無法剋制自己的衝動,我的組合拳瞬間在松下純一頭上開了花,他還沒等到進攻就連防守的能力也沒有了,只是抱頭忍打。臺下傳來了劇烈的吶喊聲和助威聲,我聽到了很多用漢語說了一些過激的話,比如說把小日本打殘之類的,但是此時我不可能冷靜下來,我的血液在沸騰,我更是將觀衆們的吶喊聲當成是一種超能的動力,促使我不斷地施加拳力,剎那間將松下純一打的狼狽不堪,抱頭呻吟。

    直到裁判叫停,我纔不忍地停止了對松下純一的廝打。

    確切地說,很過癮。毆打日本人讓我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感。對於自己的野蠻行爲,我只能說,我不是得道高僧,也並非修行道人,我也有情有愛更有恨。作爲一箇中國人尤其是中國軍人,我無法忘記日本人對中國所犯下的罪行,因此,這位松下純一,必須要承受我所有的不滿和偏見。

    擂臺如戰場,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是自上而下不變的定律。

    除非你比我強,否則我就要削你,讓你也嚐嚐被人欺負的滋味兒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單純,單純的像是剛剛看過抗日影片的孩子一樣。

    接下來,松下純一吸取了教訓,開始以自身的素質和技巧對我猛烈的連環拳進入規避,但是實力的落差註定了他的劣勢,我稍加力度便破開了他以手腳並舉構成的防線,劈里啪拉又是一陣猛烈的攻擊,直將松下純一打的七縈八素,狼狽不堪。

    第二局,我更是沒有給松下純一任何扳回劣勢的機會,繼續以組合拳攻擊他的頭部。沒出幾個回合,松下純一已經被打的神智不清了。

    我見他的敗局已定,稍微鬆了口氣,然後開始施展連環三腳,啪啪啪,右腿三擊瞬間擊中他的膝、腹和下巴。

    松下純一踉蹌倒地。

    裁判跑過去給他數秒,三,二,剛剛要數一的時候,松下純一艱難地用手支撐着,氣喘吁吁地站了起來。

    但是剛剛勉強站住,雙腿猛地一酸,又是一個踉蹌。

    他拿一種可憐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求饒,又似乎是想繼續積攢力氣跟我決鬥。

    但是他哪裏還有機會啊

    他現在已經宛如是一隻得了瘟疫的公雞,沒有了任何的趾高氣昂,沒有了任何的蔑視和傲慢。

    他簡直如同是風中的野草,風一吹,身體便劇烈的飄搖。

    或許是武士道精神在作怪,這位松下純一仍然沒有死心,彷彿想繼續打下去。他擡起拳頭,柔弱無力地指向我,要繼續跟我戰鬥。

    確切地說,我對他的這種精神有所感動。如果不是他這種執着不認輸的精神觸動了我,我想我還會繼續在他身上發起猛烈進攻,我連打殘他的心,都有。

    於是,我在潛意識裏決定,不能將他趕盡殺絕。我要給這個可憐的日本武士保留一點尊嚴。

    然而,就在這時候,擂臺下面,一個穿着空手道道服的日本人突然間抽出一條白毛巾,朝着擂臺上扔了過來。而且口裏用不太流利的英語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們認輸,我們認輸”

    這個日本人看似要比松下純一年齡稍大一些,估計應該是松下的教練,或者是同事,或者只是一個參賽小姐的臨時負責人。

    這場比賽就因此告停,但是卻遭到了媒體和觀衆們的衆多置疑。

    事後有交流會專欄記者採訪這位扔白毛巾的日本教練,問他爲什麼要在中途扔白毛巾,這是不是與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不符。這位日本教練不無感慨地道:“我不能因爲一場比賽,失去了天皇閣下的一個得意警衛。那個中國警衛太野蠻了,他簡直不像是在比賽,而像是在廝殺,在要人命。”

    理所當然地,我以絕對的優勢,晉級八強。

    比賽過後,返回公寓的路上,由夢忍不住問道:“趙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野蠻了,剛纔你和那個日本警衛的比賽,簡直勝過美國摔角一樣殘酷。”

    所謂美國摔角,並不是摔跤,這裏的“角”包括拳打、腳踢、肘擊、拋摔等幾乎所有徒手格鬥技法,比賽場地允許延伸到看臺上甚至休息室內。因此,摔角當屬更原始、隨意、火爆、刺激的自由搏擊。摔角與摔跤在比賽形式上也有很大區別,比如最受歡迎的地獄鐵籠大賽、活埋大賽、可以使用兇器的硬核大賽、皇家30人大戰等等,這在摔跤運動中是不可能出現的比賽形式。摔角運動被很多人稱爲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格鬥比賽。以殘忍、兇狠著稱於世。

    由夢竟然拿我跟摔角相提並論,可見我當時確實對松下純一下手有些殘酷了。

    確切地說,現在平靜了一些,我的確還在爲剛纔自己的激動,感到震撼。

    我從來沒有那樣去攻擊一個人,更何況是比武競技中的同行人士。

    由夢接着道:“我在你身上,又發現了一種野性之美。這種野性之美,很讓人崇拜。”

    我趕快擺手笑道:“別介,別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套用了一句流行的時尚臺詞,倒也覺得大氣凜然,心生激昂。

    由夢噘嘴笑罵道:“小樣兒,看把你得瑟的。”

    我改變話題道:“賽了這麼多場,身體有些發酸,由夢,回去以後幫我按摩一下,行不行”

    由夢憤憤地道:“趙龍,你把我當按摩小姐了,是吧”

    我道:“哪能啊。不是你的技術好嘛。你那小手往身上一擱,特別舒服。”

    由夢轉而笑了,面帶羞澀地道:“真的呀”

    我讚美說:“那可不。你的按摩手法剛中有柔,柔中帶剛,比那些專業的按摩師水平還要高很多,很多。”

    由夢嘿嘿一笑:“你要這樣說的話,本姑娘倒是願意效勞。回去以後我幫你活動活動肌肉。都賽了這麼多場了,肯定得累了。”

    我壞笑道:“那太好了。聽你這麼一說,我身體的疲憊都減輕了好多好多了。”

    回到公寓,由夢果然沒有食言,主動地跟我進了臥室。

    我平扒在牀上,由夢坐在牀沿上,纖纖雙手由頭到腳,一寸一寸

    地幫我舒活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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