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這不怪你。你放心,既然這樣,我肯定不會讓你爲難的。”
宋四春連連抱拳向我致謝道:“趙祕書理解萬歲,理解萬歲啊。”
我淡然地點了點頭,心裏雖然失望,卻又不能繼續堅持。看來,由夢是見不成了,我們之間的冷戰,就這樣開始了。
我想由夢什麼時候心眼兒能大點兒啊,怎麼這麼不經風雨
再一想,又覺得不能全怪由夢,怪只怪我當時不該一時僥倖把瑪瑞詩亞領進屋,從而造成了由夢的誤會。
由夢能不誤會嗎
此時的腦袋,真是很亂很亂。
宋四春道:“趙祕書,這樣吧,我知道你現在心裏肯定挺煩的,也挺孤單,要不,這幾天晚上,我有時間找你喝酒去”宋四春故意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各分隊的戰士聽到似的。
我倒是對這種酒場來者不拒。畢竟,自己現在正在停職候審,出去喝個小酒散散心什麼的,沒有人會管我。更重要的是,處於這種狀態,借酒消愁倒也不失爲一種苦中作樂的消遣。
於是我點頭道:“那倒挺好,我現在還真有些想酒喝了。”
宋四春笑道:“那咱們一言爲定。我有時間就去招待所找你。”
我道:“好。我等你。”
就這樣,我辭別了宋四春,開始步行往招待所趕。
我這次來到警衛區門前,其最大的收穫,便是預定了這麼一個酒場。
真是充滿戲劇性啊。誰會想到,我趙龍現在已經到了依靠借酒澆愁來日子的人了
回到招待所,我又試着給由夢撥了幾次電話,但是仍然沒有迴應。
發短信,也仍然沒回復。
迫不得已,我打通了c首長處警衛值班室的電話,當時值班人員是劉參謀,劉參謀問道:“趙祕書打電話來有什麼指示”
我苦笑道:“我現在都成孤家寡人了,能給你有什麼指示我就是想問問由夢現在在不在,你能不能讓她過來接個電話”
劉參謀道:“你怎麼不直接打她手機”
我解釋道:“打了,她不接。估計現在在生我的氣。”
劉參謀道:“對不起趙祕書,這電話是值班電話,你說到時候我把由參謀找來,你倆情意綿綿一聊老長時間,電話老佔線,萬一上頭來什麼通知咱們收不到,那不壞菜了”
我不禁有些生氣:“值班室不是有三部電話嗎佔一部怎麼還接不到通知呢再說了,我不用佔用太多時間,就三兩分鐘。”
劉參謀堅定地道:“那也不行。趙祕書,我記得你經常教育我們,不要爲了自己的利益而損害公家的利益,你難道忘記了你現在反而想開個先例,用首長處的警衛值班電話打私話”
我一陣無語。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人走茶涼四個字的深刻含義。
但是說實話,我心裏仍然很納悶。我只可以自信地說,我在c首長的威信還算不錯,與其他的工作人員之間的關係也相當融洽。雖然我現在正在停職期間,但是c首長處的其他人對我仍然禮貌有加,怎麼唯獨這個劉參謀好像醜女大翻身似的,故意指桑罵槐地諷刺我
我突然又意識到了一件真相:這個劉參謀,應該是電腦失竊事件的第一過失人,我這個負連帶責任的,都被領導這樣處理了,他怎麼會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無從而論。
總是隱隱地覺得,這裏面彷彿有蹊蹺
這條路沒走通,我兀自地掛斷了電話。
我本想再打黃參謀手機,然後讓黃參謀找由夢轉接,但是仔細一想,覺得這樣做仍然不妥,於是作罷。
我早早地洗澡上了牀,躺在牀上,卻難入睡,腦子裏總在思索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不覺間酸楚與傷感將我層層籠罩,無法擺脫。
進入夢鄉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以後了,朦朦朧朧地,我夢到了由夢。
我夢到了由夢竟然跟齊處長在一起了,他們有說有笑,樣子好生親密――
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臉上已經盡是冷汗,回想起夜裏的惡夢,更是讓我心裏難安。
我來不及洗臉刷牙,從牀上坐起來後,便再一次撥通了由夢的電話。
但是等到的卻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
由夢照舊不接我的電話
如是再三,仍然不接。
我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和由夢的愛情,已經瀕臨着歷史上最嚴重的信任危機了。
我該怎麼辦
我到底該怎麼辦
這天上午,我完全是靠着聽歌過日子,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幾首傷感的情歌,尤其是那首黑龍的<回心轉意>,我竟然足足播放了四五十遍
“曾是你陪我度過漫長的那麼多天,是你對我說還有真愛而我卻不懂如何呵護你,愛你傷了你的心.就在我的心剛要融化的時候,而你卻悄悄的離去.我多希望你希望你回心轉意,因爲我將會把你珍惜.還有什麼話要說~還有多少淚要流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愛還有什麼話要說~還有多少淚要流有一天我會讓你回心轉意如果一切可以再重來,我將用生命去珍惜她,如果一切可以再重來,我將用生命去等待她.我將忘掉那昨天的昨天,讓生命去愛你直到永遠”
這首歌,如今卻成了我心情的真實寫照。
我一遍一遍地跟唱,就像是一箇中了愛情詛咒的癡情王子,在期盼着愛人的理解和迴歸。
回想起與由夢之間的愛情歷程,我覺得由夢不會就這樣離我而去,從此對我置之不理,她也許只是暫時生氣而已
當天下午兩點鐘,正當我繼續被這首<回心轉意>所陶醉的時候,手機鈴聲意外地響起。
打開一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由夢打來的。
這一刻,我情不自禁地笑了。我就知道由夢不會這樣離我而去,我就知道由夢還會主動聯繫我,我就知道由夢不會不再搭理我,我就知道由夢
一萬種語言也描述不了我此時的開心,按接聽鍵之前的0.1秒鐘內,
我開始醞釀了好幾個曖昧的認錯版本,我想如果由夢能與我重歸於好的話,我甚至在她面前跪搓衣板兒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