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還年輕,他還有大好的路要走。
我看出了劉玉路的心思,於是我問道:“劉參謀,你是不是擔心我們搞不贏齊處長”
劉玉路擡起頭來,臉上多了幾分蒼白,他雙手撫面,點了點頭,道:“趙龍,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其實我做了那件事之後,一直很懊悔也很自責,更有些擔心。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我覺得這樣做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我又無法背叛齊處長我真的好矛盾好矛盾。我甚至不敢面對你,不敢接你的電話,我心裏就像揣了一個兔子一樣,天天晚上睡不着覺,白天也心神不安似的。既然現在你們已經知道真相了,我也不想在隱瞞了,因爲一直瞞的好苦,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只是,只是我現在其實很想給你澄清真相,但是隻是齊處長在特衛處一手遮天,你們單憑一張照片能證明什麼,你們鬥不過齊處長的,他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根本不會把這些證據放在眼裏。”
我指着由夢道:“劉參謀,說到這裏,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一下由夢的真實身份。”
劉玉路愣了一下:“由參謀會有什麼身份難道他現在這身份是假的”驚訝的神情溢於言表。
我笑道:“可能你現在還不知道,其實由參謀是由局長的女兒。憑她這樣的身份,你還害怕最後會因爲扳不倒齊處長而惹來一身麻煩麼”
劉玉路頓時吃了一驚,眼神異常的驚詫,他細細地望着由夢,嘴巴半天沒有合攏,口裏輕輕地念叨着:“由夢,由局長,由夢,由局長這,這怎麼會”
由夢見他相信,抱起了胳膊笑道:“怎麼,你覺得我會是冒牌的嗎”
劉玉路若有所思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由參謀怎麼可能是由局長的女兒平時由局長來首長處的時候,你從來沒稱呼他爸,他也一直是以由參謀這樣稱呼你,而且,而且齊處長也一直沒跟我提起過。”劉玉路皺緊了眉頭,覺得這件事情似乎顯得不可思議。
由夢笑道:“那是由局長和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爲了更好的工作,也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劉玉路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再一次落在由夢臉上,道:“你這麼一說,我再一想,倒是覺得你和由局長的關係是不一般。”
劉玉路的眉頭還沒有舒展開,但是他的心結,估計已經被打開的差不多了。
我趁機道:“劉參謀,你現在還有什麼顧慮”
劉玉路將嘴中的菸頭取出,丟到地上,然後腳一隻腳猛然踩上去,身體順勢站了起來。
他望着我,突然一把將我抱住了。
“趙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做了一件助紂爲虐的荒唐事,我願意幫你澄清真相,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我都會盡力去做。”劉玉路輕拍我的後背,似是在懺悔,又似在給自己下定決心。
劉玉路半天沒有鬆開對我的摟抱,我能感覺出他的懊悔與心情,更能感受到那身上那股強烈的戰友氣息。
由夢見到這種場面,馬上開口笑了,笑的像花一樣。
劉玉路半天才鬆開我,衝我問道:“趙祕書,我,我做了一件這麼荒唐的事情,你一定會恨我一輩子,對嗎”
我搖了搖頭,會心笑道:“不會。誰能保證一輩子不犯錯誤戰友之間,同事之間,應該多一份寬容。”
劉玉路也綻放出一絲尷尬的笑。
軟硬兼施,終於將劉玉路這座山頭拿下。其實這出乎於我的意料,我本以爲依他的性格,不可能跟我們一起合作,共同去對付齊處長。
但是有些時候,事實總會勝於猜測。
可能是劉玉路心存懊悔,心中的正義感尚未泯滅,他同意站在我們一邊,將功贖罪。
接下來,還是好戰友,還是一條戰線上的兄弟。
其實我之所以拿劉玉路當突破口,也並不是因爲沒有他事情就辦不成。而是我覺得劉玉路還不至於到那種不可救藥的程度,他畢竟也是受了齊處長和指使和矇蔽,即使有過錯也是情有可原。換句話說,他只是齊處長排除異己實現自己目的的一顆棋子,關鍵性的人物是齊處長,而不是劉玉路。確切地說,我之所以先找劉玉路,出發點是想點醒他,給他一次將功贖過的機會。苦心沒有白費,在我和由夢的軟硬兼施下,劉玉路還算是認識和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同意跟我們一起伸張正義。
既然功德圓滿,那麼,這一場鴻門宴,就應該改變一下性質了。
叫來服務員,好好地點了幾個菜,順便上了幾瓶啤酒。
飯桌上,劉參謀將他將電腦帶出首長處的全過程。原來,在此之前,齊處長專程爲此事找了他一趟,兩個人密謀策劃了這一場鬧劇。一開始劉參謀有些心有餘悸,害怕這件事情會過多的牽連自己,但是齊處長一再表態此事萬無一失,即使局裏追查下來,他也有辦法將對劉參謀的影響消滅在萌芽狀態。如此再三劉參謀才迫不得已同意了齊處長的想法。於是,當天晚上,劉參謀趁黃參謀值班時上廁所之際,迅速地將電腦轉移到了車上,然後驅車帶出了警衛區。但是由於時間有限而且做賊心虛,他只是匆忙地將電腦扔在了後排座上,因此在駛出警衛區的時候,被門衛區隊長宋四春發現了。但是宋四春知道劉參謀和齊處長的關係,而且警衛處的幹部驅車出去,一般情況下門衛幹部和值班員也不敢過問。因此,宋四春一直將此事埋在心裏,直到事件鬧的越來越大,他纔在一次醉酒中崩不住了,將事情告訴了我。
此時此刻,劉參謀是坦誠的,經由我和由夢跟他講道理,他似乎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停地與我碰杯表歉。
當然,我也就剛纔對他實施暴力事件表達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