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頓時讓全場一片譁然。包括齊大隊長,也顯得有些失望。

    他們肯定在想:拿一塊磚頭能表演出什麼絕技來

    碎磚碎瓦的把戲,對於這些身經百練的特警隊員們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雕蟲小技而已。我選擇了這樣一種表演方式,理所當然會讓大家感到由衷的失望。

    但是劉大隊長還是差人找來了一塊磚頭。

    林部長似乎看出了一些門道,湊近我輕聲問道:“趙兄弟,你不會真的表演開磚吧”

    我知道林部長也有些心有餘悸,畢竟,他這麼費勁甚至是趁火打劫般地將我請到訓練場,剛纔他的海口都誇下了,如果我給大家表演一個開磚的雕蟲小技,那林部長肯定會感到異常失望。

    我淡然對林部長道:“不錯,我是想表演開磚。”

    林部長差點兒暈倒。臉上的失望之情被強擠出的笑意掩飾着,他皺眉道:“能不能換個表演方式”

    我道:“不用吧。開磚挺好啊”這樣說着,心裏卻差點兒笑出聲來。

    一塊磚,不一定非得玩兒老把戲

    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我豈能拿一塊磚頭來敷衍大家

    只是,我沒有公佈自己具體的表演方式,對於這一百多名特警隊員的失望,以及林部長的擔憂,我也只是泰然視之。

    磚頭被一位隊員奉上,這一刻,在特警隊員之中,開始產生了版本不一的議論。雖然聲音很小,卻被我聽的一清二楚。

    “還中央特衛局的呢,就這玩意兒也是絕技啊”

    “就是就是,純粹是糊弄人玩兒這磚頭我用腦袋一口氣就能破個百兒八十的。”

    “看來這中央特衛局也是浪得虛名啊,虛名而已。”

    “在世界警衛交流會上拿過亞軍的人,就這水平啊”

    “”

    衆議紛紜,雖然聲音細微,卻讓這一百多人的浩瀚隊伍,彷彿變得格外有活力。

    明察秋毫的我還發現,就連一直對我存有敬慕之情的劉大隊長,此時也從嘴角處崩發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嘲笑。

    當我讓站在旁邊的隊員將磚頭握緊,立於胸前的時候,我聽到了隊伍裏發出幾聲失望的嘆息。

    但是我沒加理會,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因爲我知道,我所表演的這個小把戲,肯定會給震驚在場的所有人

    我伸開胳膊,在空中活動了兩下,然後一攥拳頭,發出一陣咯咯的骨節響聲。我將拳頭置於磚頭前一寸半處,凝神,提氣。

    所有人都驚詫地望着我,似乎由剛纔的失望,轉化成了一種置疑。

    沒有任何引拳,也沒有任何誇張的輔助動作,拳頭瞬間出擊,在一寸距離的方位擊向磚頭。

    磚啪地碎了。碎成了三四五六塊,咔咔地跌落在了這位舉磚隊員的腳下。

    如果這時候,再無人震驚,再無喝彩,那麼就是一個奇蹟了

    雷鳴般的掌聲瞬間響起,這一百多人的隊伍,頓時由剛纔的集體失望,變成了集體震驚

    就連剛剛對我施以嘲笑眼神的劉大隊長,也瞪大了驚訝的目光,注視於我,嘴巴半天沒有合攏。

    確切地說,這種方式的表演,對於我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今年3月份,在世界警衛交流會上,我就隨機表演了這樣一個節目,讓華盛頓迷爾尼體育中心的上萬名不同膚色的觀衆震驚。

    懂一些武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我所表演的,是一種難度極高的拳種。

    這種拳叫做寸拳。

    寸拳的精髓,就是寸勁。主要表現方式就是以最短的距離,展示出最強的殺傷力

    稍微有點兒力學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平時用掌或者拳頭擊碎一塊磚頭並非難事,只要你不怕手疼,或者掌握了一定的技巧懂一點兒氣功,誰都能成爲開磚破石的高手。但是寸拳則不同,它是在距離目標剛剛一寸遠的地方發力,瞬間將目標擊碎――不用引拳,不用有意地虛張聲勢,一瞬間,磚頭碎成碎片兒

    掌聲雷動。

    整個特警大隊沸騰了,他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詫聲連成一片,就連我身邊的林部長,也是驚的愣在了原地。

    劉大隊長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衝上面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寸拳,詠春的寸拳”

    我微微一笑,表演算是結束。

    但是當我重新面向隊伍的時候,整個特警隊仍然在沸騰,掌聲仍然沒有停止。

    我客套地道:“獻醜了”然後望着身邊的林部長,向他傳遞着某種暗示。

    林部長兩手後背,微微地了點了點頭,衝隊員們喊道:“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感謝趙祕書的精彩表演”

    掌聲再一次響起,依稀夾雜着些許吶喊聲在裏面。

    然而正當大家興致勃勃地望着我,發出陣陣讚歎的時候,在裏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聲音很小,但是卻讓人聽的清晰:“花架子純粹是花架子”

    這一聲評價,頓時讓現場安靜了許多。

    也許那位牢騷者並非有心,只是自言自語了一句,但是卻讓所有的隊員聽的清楚,包括我心裏也有些不爽,但又只能裝作沒聽見。

    倒是劉大隊長是個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角色,重新拍屁股站了起來,衝隊伍裏厲聲問道:“誰說的站出來”

    果然有一位身着迷彩服的隊員堅定地站了起來,他看起來大約有二十七八歲,身材中等,雖然穿着迷彩服,但是身上的肌肉仍然能依稀看的清晰,突顯的格外硬朗有型。

    只是,齊大隊長見到這個隊員,神情立刻緩和了不少,衝他問道:“肖隊,你是不是不服”

    這位被稱爲肖隊的壯男望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字句:“不服。”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連公安系統裏也有這麼好勝求強的人。我衝身邊的林部長看了一眼,他似乎也顯得有些生氣,以一種半柔和半具殺氣的眼神望着這位肖隊長。但是明察秋毫的我發現,這眼神裏,似乎蘊含着某種特殊的元素。

    如果不是林部長在場,我真想自顧自地離開現場。

    本來,這就算是一個意外。自己來公安部取經,反而被林部長帶到特警局訓練場上,做什麼表演。

    確切地說,我真有些不耐煩了,心裏萌生了一些小牢騷,埋怨林部長作爲自己的忘年之交,不應該這樣爲難自己,耽擱時間。

    但是轉而一想,倒也豁然開朗,林部長這樣做,也是對我的一種認可和信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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