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動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低頭看書。
蘇白美鈴很敷衍地迴應了我的問候,然後坐在沙發的另一角,倒了一杯果汁,兀自地飲了起來。
蘇白美鈴翹起了二郎腿,撫了撫略有些凌亂的頭髮,突然輕聲地問了一句:“趙祕書看的是什麼書”
我將書的封皮向外一展,解釋道:“是李小龍的<截拳道之道>,一本講搏擊與格鬥的書。”
蘇白美鈴微微點頭道:“聽伊塔芬麗說你的功夫很不錯,看來,你很喜歡學習。都到了這種境界了,你仍然很用功。”
我笑道:“馬馬虎虎吧。我要學習的,還很多很多。”
蘇白美鈴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如果讓你和凱瑟夫對打,你們誰更厲害”
我愣了一下,覺得蘇白美鈴是在故意戳我的傷處。凱瑟夫在世界警衛交流會的成績,蘇白美鈴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卻明知故問地提及此事,這不明顯是在諷刺於我嗎
因此我不置可否,只是繼續看自己的書。
且聽蘇白美鈴接着道:“趙祕書好像不怎麼喜歡言談吧”
我將書半合上,擡頭對蘇白美鈴道:“美鈴小姐,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休息”
這樣說着,其實心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蘇白美鈴不自然地一笑,道:“我睡不着啊。沒想到剛來中國,就被”後面的話沒繼續說下來,她只是拿一副異樣的眼神望着我,似乎蘊含着無限的祕密。
我追問了一句:“剛來中國怎麼了請美鈴小姐說明白一些好嗎”
蘇白美鈴又是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編貝牙齒。她用一隻手輕巧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用舌尖舔了一下杯壁後,才道:“怎麼說呢,我也算是半個中國人。我爺爺哦,不,是我曾祖父那輩兒去了y國,加入了y國國籍,從此之後我們成了y籍華人。但是我們很想念中國,一直想回中國老家看看,我等了二十幾年,纔等來了這次機會。”蘇白美鈴說完後,又是意味深長地一笑,然後接着道:“這次來中國我帶着很深的希望,繁華的北京城也讓我感覺到了祖國的強大和繁榮,而且,我覺得中國人都很善良很友好”
蘇白美鈴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倒是令我十分詫異,她好像是在通過這些拉家常的方式,進一步引開另外一個話題。
我道:“美鈴小姐的中文講的很流利啊。”
蘇白美鈴笑道:“我家上下老小都會講中國話,雖然我們身在y國,也加入了y國國籍,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忘本啊。”
蘇白美鈴這話說的挺是挺令人感動,她道出了一個在外華人的心聲。
但其實蘇白美鈴的本意並不在此,在簡單地交談了幾句之後,她思忖片刻,突然問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你覈實一下,可以嗎”
我愣道:“當然可以。什麼事情”
蘇白美鈴眼神閃爍地道:“聽說你懷疑我是塔利亞組織的,有沒有這回事兒”
我頓時一驚,趕快解釋道:“沒有啊。我沒有懷疑過。”這樣說着,心裏卻在琢磨開了:這個蘇白美鈴怎麼會知道昨天我們開會的內容是誰將此泄露給了她
我平定了一下憤怒的心情,且聽蘇白美鈴接着道:“趙祕書沒必要掩飾。我都知道了,你在開會的時候,曾經向凱瑟夫要過我的資料。你懷疑我是塔利亞組織潛入y國的臥底,我說的對嗎趙祕書”
我頓時有些尷尬,繼續辯解道:“我想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在討論的時候,的確向凱瑟夫要過你的詳細資料,但是我這是遵守了警衛工作中的一個相關規定罷了。我並沒有懷疑你就是塔利亞組織的什麼臥底,我希望你能諒解”
蘇白美鈴笑道:“我沒有怪你,我只是覺得,你很負責任。”
她雖然這樣說,但我已經在她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些許責怪。
我還是問了一句:“能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些的嗎”
蘇白美鈴倒是也沒做掩飾:“是凱瑟夫。趙祕書,你不要有什麼想法,我找你覈實一下,只不過是想證實一下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會更加覺得,你對工作方面很嚴謹很認真。”
我淡然道:“謝謝理解。”
其實心裏恨不得將凱瑟夫碎屍萬段這傢伙實在是太不講規矩了,竟然隨意將我們警衛人員之間的討論,告知了外人。可以想象的出來,凱瑟夫在向蘇白美鈴告密的時候,肯定會添油加醋地歪曲了不少事實。只是我覺得這樣做對他來說實在沒什麼好處,頂多就是讓我被蘇白美鈴誤解甚至是憤恨。除此之外,他能有什麼實惠
他無非是想通過各種手段,打壓我、甚至是孤立我罷了。
小人的伎倆
蘇白美鈴隨即與我侃侃而談,她告訴我她的老家在中國東北,她一直很想回老家看看。
但是說實話,我不想與她過多的交談,畢竟是在深夜,影響不好。而且,我越來越感覺到,這個蘇白美鈴對我談話有些動機不純。
於是我再次勸道:“美鈴小姐,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兒休息吧。”
這次她沒有再拒絕,而是站起身,扭着纖細的腰枝,返回了宿舍。
我望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對凱瑟夫再次產生了極大的憎恨。
早上六點鐘,我結束了夜值,回到臥室,我脫光了上衣,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後趴到地上做起了俯臥撐。
一口氣做了七八百個,臉上已經有了微汗,身體算是活動開了,我便開始憑空練起了拳腳。
正練的起勁兒,有人敲門。
憑藉敲門的力度和聲響,我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正是伊塔芬麗小姐。
開門。見伊塔芬麗穿着一身時尚的短袖短褲運動套裝,一臉的蓬勃朝氣。她衝我笑道:“師父,這麼早就起牀了”很顯然,她還不知道我晚上值了一夜的班。
我一邊穿上衣一邊道:“嗯,我一般都是六點起牀,很準時。”
伊塔芬麗蹦跳着進了屋,道:“師父,那以後每天早上六點鐘,我準備過來找你學拳,好不好”
我道:“這恐怕不太可能吧。”
伊塔芬麗愣道:“爲什麼呀師父”
我笑道:“我還要擔負正常的警衛值班,也就是說,每兩天只能抽出一天時間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