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小區裏的業主買東西回來,非要讓我幫他提到樓上去,我以不能脫崗爲由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

    誰知這位業主惱羞成怒,竟然到保安部把我給投訴了。

    我的班長李羣濤對此異常氣憤,跑到崗上差點兒要動手打我。

    下崗之後,李羣濤帶隊回地下室,講評的時候還意猶未盡地當衆對我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我的行爲,被慣以重大過失的罪名,由李羣濤開具了五十元的罰款單,拿到了中隊長那裏簽字生效。

    我真是哭笑不得,心想:這剛上班第一天還沒掙錢,就被罰了五十,到哪兒說理去

    晚上喫過飯,回到宿舍,班長李羣濤正光着膀子戴着拳擊手套瘋狂地練着拳擊,他身上的肌肉塊兒非常明顯,而且出拳速度很快,看起來有點兒專業。

    李羣濤見我們陸續喫飯回來,收了架勢,衝我和劉朋道:“劉朋留下跟我練拳擊,趙龍過去站崗”

    我一臉的茫然,疑惑道:“班長,咱們不是剛下班嗎,怎麼又要站崗”

    李羣濤罵道:“媽的,你傻啊我讓你去給女保安們站崗,他們正要去開水房洗澡,你現在馬上去找一下女兵班長”注:保安公司也習慣把保安稱之爲兵

    暈,女保安怎麼會到開水房去洗澡而且還得有人站崗

    這就要說到這些保安們的生活環境了,保安住的地下室沒有洗澡間,只有一個開水房可以利用,保安部就把開水房改造成了一個簡單的洗澡間,開水房的門很破舊,年久失修,根本無法插門,再說了,這開水房也不止保安們用,在地下室住的保潔、電工等也共用,女保安比較愛乾淨,因此洗澡的次數比較多,而每次洗澡都要有一名男保安把門,以免其他人員誤入開水房接水。

    我的差事算是不錯的了,那劉朋可算是倒了老黴了,戴上拳擊手套陪班長對練李羣濤每天晚上有練拳擊的習慣,這可能與他當兵時的習慣分不開,不過在保安隊,他這個習慣更是變本加厲,每天都要找個保安當陪練,其實那是找陪練嗎那純粹是在練習別人的抗擊打能力因此劉朋得知班長的安排後,極爲害怕地說:“班長,要不,要不咱不練了,俺給你洗一個星期襪子行不”劉朋央求地道,眼睛叭拉着成了一道細縫,一副可憐至極的樣子

    李羣濤狠狠地揮着拳頭道:“扯淡沒有商量的餘地,你要打輸了,就給我洗一星期衣服包括襪子褲頭”

    對此,我看在眼裏怒在心裏,真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保安班長竟然能這樣霸道無理,不過我還是忍了。

    一轉身,去幹自己那神聖的工作去了

    我傻乎乎地跟在幾個女保安身後,去了開水房,女保安班長李雲蕾警告我道:“我告訴你,不許偷看不然有你好受的”雖然是一句玩笑話,卻足以體現出女班長的威懾力。

    我笑道:“放心吧,偷看你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說實話,就這破舊的開水房,幫她們站崗放哨的保安想偷看的話,那簡直是輕而易舉,門上就有兩個很明顯的花生米大的窟窿,想偷看女保安洗澡,那還不是一念之差的事情

    開水房裏響起了陣陣脫衣服脫鞋襪和解腰帶的雜亂聲音,咔咔咔

    之後,水聲漸漸響起,裏面又傳來了一通嘻笑聲。

    女保安們洗完澡陸續地走出來,身上也換上了千嬌百豔的便裝,溼潤的頭髮散發着香氣,臉上浸着幾滴水珠,臉盆裏各端着自己的保安服,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我禁不住有些感慨,她們本有着花一樣的年齡和青春,但迫於生計,穿上了這身並不受人尊重的保安服,象男保安一樣站崗巡邏,實在是不容易啊

    保安班長李雲蕾經過我的身邊,壞壞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調戲似地道:“剛纔你沒偷看吧”

    一個羞答答的保安隊員衝李雲蕾埋怨道:“班長,你調戲人家幹嘛,人家老實巴交的”這個女保安輕輕地挽了挽李雲蕾的胳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正發呆的我。

    我只是對這些身處逆境的女保安們,深表同情。

    回到宿舍門口,我就聽到裏面傳來了一陣呻吟叫喊聲,那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朋。

    推門而入,見李羣濤仍然光着膀子戴着拳擊手套,身上已經微微出汗,健壯的肌肉塊已經開始泛紅,而那劉朋也光着膀子,戴着拳擊手套謹慎地跟李羣濤對戰着,李羣濤的出手很狠,劉朋的臉上、胳膊上和身上都已經有些紅腫,可以看的出,劉朋現在被打的粗喘着氣,面部表情極爲可憐。其他的幾個保安也心驚膽戰地看着這實力懸殊的對練,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班長,您饒了俺吧,俺實在不行了,身上老疼老疼的,俺明天再陪你練,中不俺可以給你洗一星期襪子和衣服”劉朋胳膊上捱了一重拳後,後退在牆根一角乞求着,眼淚都快急出來了,畢竟,他還只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

    李羣濤嘴巴一撇,怒道:“放屁我還沒練夠呢今天你陪我練過癮了,明天我再換人”

    我見此情景,也幫劉朋說好話道:“班長,劉朋他現在身上都青了,你就饒了他吧,練拳擊也不一定非得找人練啊”

    我的話讓劉朋感動一陣暖流,恨不得衝到我身邊親我兩口,但是李羣濤卻被氣的咬牙切齒,轉頭對我罵道:“不找人對練能爽嗎能有實戰的感覺嗎你小子是不是也想練練”李羣濤兩個拳頭輕輕地對撞着,像是在示威。

    劉朋在一旁小聲地埋怨道:“你是爽了,可我們呢,天天被打的渾身酸脹”

    聲音雖小,卻被李羣濤聽到了,朝他吼道:“你剛纔說什麼”

    我替劉朋打圓場道:“班長,他剛纔是誇你拳頭厲害呢”

    這句話倒是讓李羣濤愛聽,至少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不過他還是衝已經被打的躲在牆角處的劉朋喊道:“來來來,別浪費時間,再陪我練個十幾二十分鐘就完了,咱們班十幾個人,兩週才輪到一回,你要珍惜啊”李羣濤晃動着自己的拳擊手套,左右揮舞着,活象是一個拳擊高手。

    劉朋面露難色,支吾地道:“班長,別,別了行不你是當過兵的出身,俺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娃,能受的了你那一拳啊再陪你練下去俺非得骨折了不可”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站在李羣濤面前,央求道:“班長,算了吧,我看他真的受不了了,你看他身上的那些傷,再陪你練下去還怎麼上崗啊”

    李羣濤瞟了瞟我,冷笑道:“怎麼你想替他陪我練是不是”

    我趕快擺手搖頭道:“不不不,班長這麼厲害,我害怕,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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