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局長滔滔不絕地講了一通,我終於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前幾天,美國前總統老布什再次來中國度假,老布什身邊的兩位貼身警衛,公開與中國警衛叫板,揚言中國警衛不如美國警衛。於是雙方在中南海籃球場上進行了一場比武切磋,結果中方警衛慘敗。本來兩國警衛之間切磋技藝算是常事,但是這件事情偏偏驚動了軍委首長甚至是國家領導人,b首長親自向由局長指示,一定要想辦法壓一壓美國警衛的囂張氣焰對此由局長頗爲苦惱,畢竟,陪同老布什來中國的貼身警衛當中,其中有一位是在世界警衛交流會上取得過季軍的美國拳王――――邁克。本來,在中國警衛當中,尚有兩名警衛人員有實力邁克,但是這二位警衛人員偏偏不在北京,而是陪伴各自的警衛目標,分別出訪他國去了。

    由局長的意思很明顯,迫於中央首長的指示壓力,他想讓我前去,代表中國警衛出戰。對此,中方已經與美方協商妥當,今天下午將繼續進行一場競技較量,地點仍然是中南海一大隊籃球場。

    聽完由局長的講述,我突然覺得這個安排很荒唐,也很令人無奈。

    不過事情也很明顯,美國警衛公然與中國警衛叫板,不單單是警衛人員之間的競技,這裏面肯定還映射着一些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爭端事宜,抑或還有其它。雖然我與美國拳王警衛邁克曾經有過較量,也很有信心贏他,但是這次如果貿然出現在中南海,勢必會讓我的潛伏身份引起別人的懷疑,甚至導致功虧一簣。如此衡量,實在是得不償失。但是眼看着美國警衛在中國囂張跋扈,我又豈能坐視不理更何況,這件事情驚動了中央首長和軍委首長,首長的指示很明確,也肯定蘊含着一定的道理,我也能體諒由局長的難處,但是此時此刻,我又能如何

    於是,我皺着眉頭問由局長道:“由局長,我去一趟中南海倒沒什麼不妥,但是我這一現身,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讓我們這次計劃功虧一簣”

    由局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所擔心的也是這個。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已經再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剛纔說了,你可以以一名保安的身份出現,保安也隸屬於中國公安、警衛力量的輔助,我們完全可以變通一下,既有利於隱藏身份,又可以通過你的力量打敗美國警衛,讓首長們喫一顆定心丸。你應該知道,咱們是領導人身邊的貼身警衛,中央首長們不希望中國警衛如此落敗,我們必須奮力一搏,抱定勝券。”

    我覺得由局長這個理由太過於牽強,於是直接問道:“對方是和中國警衛較勁兒,我們派保安出場,對方會接受嗎”

    由局長道:“這個你不用多慮,我會讓他們接受的。你來的時候,穿上保安制服,這樣,不至於讓特衛局的領導們懷疑你的身份。這樣吧,要不我派人去接你”

    我想了想,道:“不用。那樣會更浪費時間。我直接坐地鐵去,會節省很多時間。”

    由局長道:“這樣也好。千萬要記住,一定要穿上保安制服”

    我苦笑道:“遵命。”

    掛斷電話後,我快步趕往保安隊,讓副隊長李羣濤幫我找了一套保安制服。好長時間沒穿保安制服了,乍一換上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李羣濤不解地問我:“趙隊長,這是幹什麼去啊,穿的這麼正規”

    我皺眉埋怨道:“不該問的別瞎問幹什麼去還得向你彙報”

    李羣濤吃了閉門羹,倒也沒再追問,而是幫我整理了一下裝束,翻翻衣領拽拽衣角,直至收拾利索後,李羣濤才主動請纓道:“趙隊長放心,你走了,我們會帶好隊,要不要我派人送送你”

    我笑着拍了一下李羣濤的腦袋,道:“你以爲我幹什麼去告訴你,我出去辦點兒事兒,下午就接着回來了”

    李羣濤哦了一聲,雖然心中不解,卻也沒再說話。

    我懷着無比複雜的心情,離開地下室,徑直去了望京地鐵站。

    乘坐的地鐵的時候,我對這件事情前前後後地思索了半天,覺得自己肩上的責任重於泰山。這次去中南海,我既要代表中國警衛與美國警衛決戰,又要面對那麼多熟悉的戰友,當他們追問時,我該如何回答在這種情況下,其實我不應該再在特衛局以及敏感地帶露面,那樣也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但是重任壓身,我能體諒由局長的難處,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會請我出山,去接受這樣一項臨時任務

    細細想一想,自己從軍數年,也參與了大大小小几十場警衛之間的交流競技,雖然說不會怯場,但是我心裏的苦楚,又有誰會理解

    這次去中南海,我的心情,是萬分複雜的。

    我很希望見一個人,又怕見到她會產生誤會。我的愛人,我最思念的人,她會出現在中南海嗎

    中途轉乘2號線,我在地鐵天安門站下車,從地鐵出口出來,望了望四周。

    熟悉的天安門、大會堂,一一映入眼簾,有種故友重逢的感覺。曾經,我無數次穿着軍裝或西裝,英姿颯爽地在天安門廣場上留影,在大會堂裏執行警衛任務。但是當我再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卻是穿了一身保安制服。

    可笑嗎

    誰能想到,一個並不被人看好的保安,還能進得了中南海的大門嗎

    理所當然地,我在中南海東門被哨兵攔了下來。那個哨兵倒是認識我,但是他也聽說了我退役的消息,於是很有禮貌地將我擋在門外,禮貌地道:“對不起趙祕書,請問你要找誰”

    我只是苦笑,回道:“不找誰。接到由局長的邀請,他讓我過來辦點兒事。”

    哨兵道:“對不起趙祕書,請允許我打電話覈實一下。”

    我點了點頭,在門外叼了一支菸,狠狠地吸了一口。確切地說,我心裏發起了一陣牢騷,按照常理來說,由局長既然將我召來,應該提前派人通知門衛纔對,但是他沒有,是他一時疏忽,還是故意如此

    一分鐘後,哨兵從崗樓裏出來,對我說道:“趙祕書稍等,一會兒齊處長出來接你。”

    我愣了一下:“齊處長”

    哨兵道:“是的。由局長讓齊處長過來接你。”

    我淡然一笑,卻也自顧自地抽了幾口煙,靜待齊處長來接。

    五分鐘後,齊處長匆匆而來,一見面他就伸手欲跟我握手,我倒也伸手與他一握,見他正拿一雙奇異的眼神望着我,問了一句:“怎麼穿保安制服來了”

    幾個月不見,齊處長似乎變得成熟了一些,舉止之間也顯得更具領導威懾力。他穿着筆挺的軍裝,肩膀上的一排星星異常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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