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快止住金鈴的開車動作,仔細朝這輛奧迪a8瞄去,片刻之間,從車裏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徑直站在了俱樂部門口。而幾乎同時,眉姐從俱樂部裏迎了出來,一見這個男子,就張開雙臂迎了過來,嘴裏親密地喊道:“老公―――”

    那男子對眉姐說道:“玩夠了沒有,玩夠了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眉姐衝上來,偎依在男子懷裏,嬌滴滴地說道:“老公,今天老鬱悶了。”

    男子笑問:“誰敢惹我們家眉眉,告訴我,我收拾他”

    眉姐道:“李樹田打輸了,而且輸給了一個保安。”

    男子愣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李樹田怎麼可能輸難道是遇到了高人”

    眉姐道:“反正就是輸給了一個保安。不信的話呆會兒他過來你親口問他”

    男子神情顯得多了幾分凝重,他擡起一隻手,將夾在手指中間的香菸遞進嘴裏抽了一口,說道:“那肯定是遇到高人了,一般人不可能打敗李樹田的,他可是我手裏的一張王牌。”

    透過俱樂部門口的燈光,我清晰地看到,這個男子的手指上,戴了一枚蠻大蠻漂亮的玉扳指。

    金鈴也似看的入了神,不由得脫口說道:“真是不容易,眉姐的老公竟然現身了看起來長的挺帥嘛”

    眼見着那男人帶着眉姐上了車,朝北方駛去。

    我和金鈴也不再久留,驅車駛出了俱樂部的大門。

    此時已是深夜,繁星點點,月亮躲進了雲層裏,不肯露面。但是黑夜掩飾不住大都市的繁華,交錯閃耀的霓虹燈,已經將這座古都照耀的燈火通明,路上行人車輛雖少,但卻仍然不覺得過於冷清。

    車子穿過了幾條街道,徑直駛到了清河。我懷疑是金鈴走錯路了,正要問她,金鈴卻主動開口說了一句:“帶你去個地方。”

    我問:“什麼地方這麼晚了,金總不想回去休息”

    金鈴笑道:“回到望京也睡不了幾個小時了,倒不如今晚在清河過夜。咱們現在去炫酷。”

    我疑惑道:“炫酷是什麼地方”

    金鈴脫口道:“歌舞廳。應該算得上清河最大的歌舞廳。”

    我望着金鈴,心想這位神祕的金總又要搞什麼名堂,難道深更半夜的要帶我去k歌

    不至於吧

    正思慮間,只覺得車子放緩了速度,拐進了一處設有金屬攔杆的小院裏。擡頭看去,霓虹燈交錯閃爍,一個巨大的娛樂大樓展現在面前。大樓前側兩個亮光大字:炫酷。

    剛勁的音樂聲隱約地傳了出來,我甚至能想像到裏面的火爆場面。但是心裏的疑惑卻無法釋解,我怎會想到,金鈴竟然還有興致帶我來這種地方。

    待車子停穩後,我又問了一句:“金總,我們要到哪兒去”

    金鈴神祕地道:“蹦地唄。”

    我整蠱般地搖頭道:“我不會。我可是良民,金總別把我帶壞了。”笑望着金鈴,她卻一臉的平靜,忙取下車鑰匙,一副急着要去辦什麼事的樣子。

    金鈴變戲法似的從車裏拿出了一頂摩登白色鴨舌帽,本來就穿着很嬌豔顯眼兒的她,此時顯得更具魅力指數,鴨舌帽掩飾不住她的美麗,反而平添了幾分神祕,幾分脫俗之美。

    我們下車後,從門口進去,順着燈火輝煌的大廳往裏走,震耳欲聾的強勁音樂從四面八方的每個角落震撼而來,甚至還夾雜着爆強的歡呼聲。

    這個迪廳面積極大,佔地挺廣。寬闊的大廳裏,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巨大的中心舞池,近千名時尚男女隨着強勁的音樂,伴着閃爍的燈光正在狂舞亂扭。東西南北中各有一座高臺,每個高臺上都有一位衣着暴露的領舞女郎在賣力地帶動現場的氣氛,屁股狂扭,眼睛放電,身體如蛇。有個負責主持的小夥子用強勁的東北話,與大家互動着,口裏盡是騷情的語句。

    金鈴一聽音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身體竟然饒有興趣地扭動了兩下,很合拍,也很俏豔。我心事重重地走在她的身後,不自覺間被這種過於震撼的音樂弄的極爲不爽。

    燈光閃爍,大廳裏忽明忽暗,強勁的音樂讓這些瘋狂的男女,勁爆地扭動着身軀,也有很多成對成雙的,擁攬着,大膽地親吻甚至是撫摸,完全不顧忌別人的視線。這音樂這氣氛,似是具有強悍的催情效果。

    人太多,金鈴害怕我走丟,拉着我的手往裏走,雖然大廳裏的燈光極不穩定,但我能清晰地發現,在人羣中,有一些穿着黑色西裝的猛男,還有一些穿着藍色制服的保安。穿着黑色西裝的,應該是舞廳的內保,俗稱看場子的,在很多人心目中,有點兒黑社會性質的嫌疑。

    擠了半天,我們終於找到一處空位,坐下。

    一個身穿金光閃閃的制服的侍者湊了過來,禮貌地問:“先生小姐,想喝點兒什麼”

    金鈴望了我一眼,我說了句隨便,金鈴對侍者道:“上點兒水果,四瓶啤酒。”

    侍者禮貌而去。

    我苦笑着對金鈴道:“金總,剛纔在貴夫人你還沒喝夠”

    金鈴道:“氣氛不一樣。我來這裏,有事情要處理。處理事情之前,先喝兩杯,算是爲你慶祝一下。”

    我反問道:“慶祝什麼,有什麼值得慶祝的”

    金鈴道:“你打敗了眉姐的保鏢,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我以笑代答,甚是無語。

    突然間,音樂停頓了幾秒鐘,舞池裏的瘋男瘋女們不由得減緩了動作,就連臺上的領舞示範小姐也停止了身體的扭動。

    譁

    一陣更爲勁爆的音樂充斥全場,有些震耳欲聾了,我覺得這聲音的分貝不亞於射擊時槍炮聲的合鳴,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倒是金鈴似乎習以爲常了似的,漂亮的小腦袋配合着音樂的節奏,左右搖擺着,眼睛在燈光的忽明忽暗照耀下,格外具有神采。

    金鈴身體前傾了一下,嘴巴張了張,我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因爲噪音實在是太大了。

    待侍者上了啤酒和水果,金鈴饒有興趣地跟我碰了碰杯,燈光在她臉上不住地閃爍,我突然之間覺得面前的這個金鈴變得陌生了起來。

    也許這種場所並不值得大驚小怪,金鈴身爲堂堂的董事長,偶爾出來釋放一下壓力倒也純屬正常。但是我畢竟是一名剛剛離開部隊的現役軍人,對於社會上的這些生活音符,我還不能完全適應。

    金鈴又開口說了幾句話,但是我仍然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在抖動,卻聽不出她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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