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個開着奔馳轎車過來接應我的人是誰

    不是別人,正是天龍保安公司四大教官之一、我的小師妹喬靈。

    我不知道喬靈和飛虎哥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思慮着剛纔所遭遇的一切,衆多的疑問終於有了一些眉目。很明顯,飛虎哥應該也和天龍保安公司有着密切的聯繫。

    而飛虎哥在樓頂上表現出來的衆多舉動,應該算得上是老謀深算了。

    卻說喬靈的駕駛技能絕對一流,被她超了多少車已經數不清了,只覺得行車道上,奔馳車像是一支利箭一樣,疾風而馳,一直沉默地駛出了十幾公里。

    喬靈再通過後視鏡瞧了瞧,然後緩緩地放慢速度,車子經過一個高架橋的時候,喬靈纔開口問道:“師兄,你受傷了”

    我不失時機地叼燃了一支菸,開玩笑地道:“傷都寫在臉上了,你知道還問”

    喬靈豁然一笑,倒是遞給我一隻帕子,關切地幫我擦拭了一下臉頰,我臉上有些通紅,趕快催促道:“開車,注意開車。”

    喬靈道:“師妹的開車技術,師兄儘管放心。”喬靈一邊說着,仍然騰出一隻右手幫我擦拭着臉頰,再輕聲道:“那個程飛虎下手還真夠狠的,哼,師兄,以後會有機會報仇的”

    我頓時一愣,反問道:“你和程飛虎認識”

    喬靈神祕地將手帕收了起來,倒是將我了一軍:“今天要不是程飛虎,你能逃出幾百人的追殺”

    我明知故問:“這麼說,程飛虎也是你們天龍的人,對嗎”

    喬靈模棱兩可地道:“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她說着說着便止住了,轉而道:“以後也許也許你就會知道了。”

    我再吸了一口煙,目不斜視地問道:“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嗎。”

    喬靈追問:“你想要什麼理由”

    我道:“比如說,你出現的時機,等等等等。”

    喬靈撲哧一笑,打開了半扇車窗,用一隻手扶着方向盤,一隻手在我面前比劃了起來,香風四溢,手指上的金戒指晃了一下我的眼睛。喬靈一邊比劃一邊道:“付時昆把事情鬧的那麼大,整個北京來說,就連小地皮上的混混都知道了。更別說是我們天龍公司。說實話,比如說,就拿師妹我來說吧,我肯定不希望師兄你出事。而且,而且我們天龍董事長對師兄也是百聞終想一見,想借這個機會拉攏一下你。嘿嘿,所以當我們聽說你被付時昆困在心源茶樓的時候,就讓飛虎哥演了這麼一場戲。怎麼樣,很仿真吧”

    我嘴角處溢出一絲苦笑,使勁兒地吸了一口煙,連連點頭道:“仿真太仿真了”心裏卻是萬千種滋味兒。

    喬靈斜眼瞧了一下我臉上的傷勢,道:“不過這個這個程飛虎出手是有些重了。重了點兒。”

    我摸了一下臉頰,自嘲地道:“我估計自己現在這副尊容,連我父母見了都不認識我了”我感覺的出來,自己的臉頰已經有些浮腫,那都是拜飛虎哥所賜。

    但是說實話,我能理解飛虎哥這一切行爲的無奈之處。且不說他救我的動機如何,單說是站在樓頂之上,尤如兩軍對壘,被幾百人盯着,那種感覺那種氣勢之下,飛虎哥倒也表現的相當從容。確切地說,他這場戲演的相當真實,甚至沒有絲毫破綻。他與我之間的戰鬥,沒有一絲手下留情的痕跡,這就爲我後來從樓後逃走埋下重要的伏筆。再者言,爲了讓付時昆等人喪失警惕,飛虎哥這種做法也是合情合理的。因此,沒有人會懷疑飛虎哥會成爲我的幫手,幫助我逃離現場而且,飛虎哥處事也相當謹慎,即使是在樓頂上,與樓下的幾百名惡徒相距甚遠,飛虎哥還是選擇了一種比較穩妥的方式向我傳遞逃離信息:他用相對比較朦朧的暗示,促使我故意輸給他,然後在與他貼身搏鬥的時候,他利用抱肩膝頂的機會,將逃離出口簡短地告訴了我,可謂是疏而不漏。至少,他不會引起同道中人的懷疑,這也許正是他的一種自我保護吧。

    趁喬靈輕笑的工夫,我再試探地追問了一句:“依飛虎哥這樣的威望,還用得着用這種方式幫我”

    喬靈輕晃着腦袋道:“師兄,那你覺得應該用什麼方式呢難道讓飛虎哥站在樓頂上大喊:我和趙龍是一夥的,你們趁早都死了這條心,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那樣的話飛虎哥會被亂刀砍死,相信你的處境會更加危險。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則,爬的越高,做事就得越謹慎。我們好不容易在”喬靈這次又是說着說着支吾了起來,迅速改變話題道:“師兄,說真的,你今後打算怎麼辦現在付時昆可真是下了老本兒,大街小巷,現在都是他的人,你太危險了。”

    我裝作無奈地道:“我不怕危險。無所謂了,就當是拍場電影。”我總覺得這個飛虎哥和天龍保安公司之間的關係,應該很密切,甚至很複雜。喬靈的支吾,使我忍不住對此進行了反覆的猜測和論證。而這些猜測,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意義,只覺得有些感興趣。

    喬靈苦笑地衝我伸出大拇指,寓意深刻地貶讚道:“你的心理素質,真好。就是不知道運氣好不好。珍愛生命,其實其實比什麼都重要。”喬靈不失時機地提醒了一句。

    我叼着煙道:“我命硬。”

    喬靈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接了一個電話,徑直駛出了高架橋。

    高架橋下,喬靈將車子停住,突然對我說了一句:“下車,換車走。”

    我反問了一句:“車壞了”

    喬靈道:“明知故問吧你師妹我好人做到家,送佛送到家,這輛車肯定不能再開了,再開的話,很容易被付時昆追蹤。”

    我笑道:“你想的真夠周到的”然後倒也果真下了車,跟隨喬靈警惕地移上了一輛本田雅閣轎車。

    看的出來,這輛本田雅閣,是剛剛有人停過來的,由此可見,喬靈這些人行事真夠警惕的,爲防萬一,他們採用了防追蹤的慣用伎倆換車。

    坐上本田雅閣,喬靈深深地鬆了一口氣,道:“現在你安全了。”

    我道:“這麼確定換了車就安全了”

    喬靈望着我笑道:“不要老將我的軍,師兄。”

    我望了望車內,以及方向盤上那一個嶄新的本田標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坐日本車,我覺得還不如被人追殺,更安全。至少,追殺我的人是中國人。而我現在坐的,是日本車。”

    喬靈差點兒被雷暈,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虛張聲勢地道:“師兄你你是不是被國家教育的衝暈了腦子了”

    我道:“我腦子挺清醒的,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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