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開始猜測着這句話的暗示,單單從表面上來看,它似乎是顯得有些不符合邏輯。

    從我的角度上來考慮,的確是有公安臥底這個說法,但是我假想中的公安臥底,是喬靈想着想着,我覺得腦袋有點兒發暈。

    再高的智商,也讀不懂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但是我又不得不去解讀因爲在我看來,這則消息雖然隱諱,但是卻絕對夠份量。毫無疑問,如果聖鳳能遞給我這樣一個字條,那她肯定對我的真實身份有些瞭解,那麼,最佳的解釋就是:聖鳳就是那個真正的公安臥底

    站在這個立場上考慮的話,事情就顯得有些簡單了。

    聖鳳無非是在向我傳達一個信息:天龍公司也許會用一個冒牌的公安臥底對我進行試探,而且這個試探所下的賭注,應該還不小,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急出了一身冷汗。表面上看起來和煦無比的陳先生,實際上並沒有相信我現在的身份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他正要策劃一些騙局,試圖對我進行試探

    那我的處境,是何其的危險

    也許危險倒不算什麼,我潛伏進入保安公司,就從來沒想過安穩逍遙的生活。

    只是,這一張簡單的字條,卻突然之間將我的內心打亂,我嘗試着自己把大腦運算推測的速度,加快,再加快。各種各樣的猜測不由得在腦海裏清晰了起來。

    假設一:這個聖鳳就是公安派出來潛伏在天龍公司內部的臥底

    按照這個假設來考慮這張字條的含義,那麼,這張字條無非是聖鳳與我取得聯繫的見證,是在暗中幫我度過天龍保安公司的考察和試探。根據字條的訊息可以初步判定,天龍公司正在策劃一起陰謀,也許會有一個冒牌的公安臥底跟我進行聯繫,或者是通過其它方式試探我。如果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聖鳳的處境,以及我的處境,都會是相當危險。因爲不管聖鳳的身份如何,這張字條已經說明,天龍公司已經知道,公安部在他們內部安排了臥底也許他們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正在處心積慮地挖出這顆插在他們心臟的釘子。但是也有可能,他們已經知道甚至是把這個公安臥底爭取成了自己人,共同策劃對我進行試探

    假設二:這個聖鳳不是公安部派出來潛伏在天龍公司的臥底

    按照這個假設來分析這張字條的含義,就顯得有些匪夷所思了。那麼,也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張字條本身,就是一次試探,一個大騙局

    想到這些,我不由得萬分焦急

    我甚至開始懷疑,這次接風宴本身,就是一次精心策劃的試探

    陳富生,這隻老狐狸,果真是工於心計,疏而不漏啊

    而我,又該怎樣跟他鬥下去,讓他徹底相信我

    也許是這種情況出現的太急了,讓我不知道怎麼應對是好。

    不知不覺間,我在大便坑裏已經足足地蹲了二十分鐘。如果條件允許,我倒是甘願在裏面呆着,什麼時候把答案想出來以後,再出去。

    但是那可能嗎

    危險無處不在,我沒有過多的考慮時間。

    但是我又該怎樣去看待這件事情如果把聖鳳假想爲真正的公安臥底,按照這個思路去做事,那麼萬一聖鳳不是,我將會釀成大錯,進而陷入對方爲我佈置好的陷阱;反之,如果把聖鳳的字條當成是一種試探,她根本不是什麼公安臥底,那樣的話,萬一她是,我也會醉成大錯

    因此,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趕快確定聖鳳的真實身份她的身份一旦得到覈實,那有些事情處理起來,就相對簡單了我們裏應外合,完成任務指日可待。

    但是實際上,我總覺得這個聖鳳有問題憑藉直覺來看,我肯定不會相信,她能是公安部的臥底

    是她這個臥底演的太逼真,抑或還是其它原因

    萬般無奈之餘,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那就是趕快聯繫由局長,讓由局長幫忙覈實此事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實施起來,卻是何等的困難天龍公司既然要對我進行試探,那肯定在嚴密地監視着我,萬一我與由局長的聯繫,被他們竊聽到,那我之前所付諸的努力,都會成爲浮雲;我的生命,也會隨之煙消雲散。

    現實是殘酷的,我必須面對

    思慮再三,我取出打火機,點燃,將那張紙條焚屍滅跡,然後再次對廁所進行了全方位的觀察。

    表面上看,廁所的確是安全的。至少,在可視的部位,沒有發現攝相頭,或者是監聽器材。

    但是有些時候,不要過於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爲你的眼睛會欺騙你

    因此,儘管我確定了在可視的範圍內,沒有潛在的危險,但我還是收斂了一下,沒有在這裏跟由局長取得聯繫。

    畢竟,我上廁所已經上了這麼久,再耽擱下去,他們肯定會更加懷疑。

    沒辦法處在這樣一種環境當中,任何細節,任何情況,都要考慮到。

    否則,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於是,我用手颳了一下自己的臉面,儘管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些,再平靜些。

    內心的起伏,卻早已如同波濤翻滾,無法褪去。

    我懷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廁所。

    這時候喬靈突然小跑着迎了過來,見我後才放慢了腳步,衝我喊道:“師兄,大家都等你呢你怎麼上廁所上了這麼半天”

    我皺緊眉頭,故意將兩腿叉開,衝喬靈苦笑道:“別提了肚子不得勁兒”

    喬靈關切地問:“怎麼,着涼了”

    我搪塞道:“可能是喫那些壽司喫的,哎喲,不習慣日本的那些食品。”

    喬靈糾正道:“那些日本壽司很補的”

    我苦笑道:“壽司,壽司,吃了受不了下次再也不喫這種鬼東西了日本貨,全是他媽的殘害中國人的”

    喬靈撲哧笑了起來,但是她突然臉色一紅,不敢對視我的目光。

    沉默了半天,喬靈才支支吾吾地道:“那個,那個誰,那個李樹田說你說你在廁所裏那樣是不是真的啊”

    問這句話的時候,喬靈的臉上通紅通紅的,她甚至是低下頭,看着自己腳下。

    我的臉更紅雖然喬靈沒有直說,但是我能聽出她此言何意。很明顯,李樹田那個醉鬼從廁所裏出來後,就藉着酒勁兒開始在別人面前糟蹋我誹謗我,說我在廁所裏自慰

    我壓抑住心裏的怒火,仍然是裝糊塗地問道:“什麼那樣李樹田說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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