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實際上,剛纔我是想讓金鈴想辦法關掉自助餐廳的電源,然後趁着黑暗的瞬間對孫玉敏發起攻擊,營救出眉姐。

    只是沒想到孫玉敏的警惕性這麼強,還沒等金鈴出去,他便有了反應。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門口處牆壁的一個電源開關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知道,那正是整個自助餐廳的綜合電源開頭

    一個尚不太成熟的計策頓時在腦海裏清晰了起來。

    爲了取得陳富生和眉姐的信任,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儘管我非常不想傷害到孫玉敏,但是眼下,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的身體稍微後退了一步,靠近了一個餐桌。然後倒揹着手想伸手夠到桌子上的兩雙筷子。

    在關鍵時候,筷子也是我出奇制勝的法寶。

    然而儘管我的舉動相當輕微,卻仍然沒有瞞過孫玉敏的慧眼,他突然衝我大吼了一聲:“趙龍你別給我耍花招把手放前面”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趕緊把手伸出來,對孫玉敏道:“我手裏沒什麼。”

    孫玉敏冷哼道:“你以爲我看不出來想抄東西是吧”

    我沒搭話,耷拉下腦袋,順勢將手伸進了口袋裏。

    我握住了口袋裏的兩張紙牌,心裏暗暗給自己添加了幾分勇氣。

    對於我來說,就連撲克牌也是頗具殺傷力的武器

    孫玉敏挾持着眉姐,一有恃無恐的樣子。眉姐再咳嗽了一聲,孫玉敏微微地一鬆胳膊,衝眉姐道:“放心,我暫時還不想勒死你”

    眉姐反問:“那你想幹什麼”

    孫玉敏道:“不想幹什麼,就是想賭一票。”

    他這句話倒是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們皆是一驚。敏感的金鈴馬上藉着這句話衝孫玉敏央求道:“玉敏,你說說,怎麼個賭法要錢還是要什麼,你說,你說。”

    齊夢燕也隨即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啊。你說。只要你不傷害眉姐,我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都答應”

    孫玉敏連聲冷笑道:“俗俗俗你們眼裏就是錢錢錢的,能不能長點兒出息”

    齊夢燕反問:“那你需要什麼,你倒是說啊。總不能在這裏呆一輩子吧”

    孫玉敏嘖嘖地道:“還沒想好就是想勒着這位眉姐的脖子,這個世界上誰敢勒,我敢我孫玉敏敢”

    衆人一齊汗顏,一齊更焦急。

    金鈴急的原地踱步,女士皮鞋的嗒嗒聲,像是一曲曼妙卻幽怨的旋律,直讓人心底騰出急促的浪花。

    因爲那腳步聲太真實,令人一聽之下,便感覺到現實的緊張氣氛,從而更爲此情此景而焦急萬分。

    我一直盯着孫玉敏,手在口袋裏醞釀着,期待他喪失警惕的片刻,哪怕僅僅是半秒鐘,我也能使出殺手鐗,在瞬間改變局面。

    但是他始終盯着我們,沒有一絲的鬆懈。

    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焦急地期待着機會。

    就這樣僵持着,我們幾人直盯着孫玉敏,他勒着眉姐的脖子,絲毫不敢懈怠。

    我們萬分無奈,萬分焦急。

    正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聽起來像是個男人的皮鞋聲。

    孫玉敏皺眉問了一句:“誰來了讓他走,趕快讓他走”

    金鈴朝外瞧了瞧,衝來人喊道:“史經理,有事兒一會兒再說,你先下去,下去,快下去”

    腳步聲戛然而止,一個男音衝金鈴道:“金總,那誰,迎華集團的白總過來了,說是有事兒找你。正擱你辦公室等着呢。”

    金鈴衝他擠了擠眼睛,道:“走吧走吧,告訴她,我今天有事兒,沒工夫陪她,讓她改天再過來。對了對了,你找一下電工組的張工,讓他檢查一下電路,我總覺得這自助餐廳裏有幾個大燈好像接觸不好,亮度不穩定,你讓他給瞧瞧。”

    那人道:“嗯。我馬上傳達。”

    我心想這金鈴可真夠聰明的,她見沒法兒自己親自去想辦法關掉電源,就間接地通過這個史經理向電工傳達此事。檢查電路嘛,就很可能會開電源關電源。

    說完後金鈴還衝我施以一記高深的暗示。

    然而孫玉敏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當然能聽出一絲貓膩,待那男子的腳步聲重新響起,他便很急促地斜着湊了過去,警惕地衝外面喊了一句:“你給我站住金鈴,你讓他給我站住”

    金鈴的臉色刷地變了

    孫玉敏手下一緊,勒緊了眉姐的脖子,眉姐條件反射地呻吟了一聲。

    金鈴嚇出了一身冷汗,趕快衝那位史經理喊道:“站住,等一等史經理等一下”

    腳步聲戛然再止。

    孫玉敏皺眉罵道:“想耍花招是吧想斷電是吧想製造混亂是吧”

    幾個反問讓金鈴的希望再次破滅,也讓我的希望破滅了一半兒。

    孫玉敏的確很謹慎,他原本就是一個謹慎之人。

    金鈴無言以對,臉色黑了下來。

    孫玉敏衝金鈴狠狠地道:“讓他進來,讓他進來”

    金鈴猶豫了一下,衝史經理招了招手,喊道:“史經理,進來一下,進來一下”

    史經理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果真湊了過來。

    待他走進自助餐廳,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孫玉敏衝狠狠地威脅道:“老老實實地呆着,明白”

    史經理望了一眼金鈴,眼神無辜地掃瞄了一下週圍,支吾地道:“金總,拍電影呢吧這是在這兒拍啊,怎麼沒看見攝相師啊”

    孫玉敏衝他罵道:“拍你媽個頭你看像是在拍電影嗎”

    史經理被孫玉敏的猙獰之色嚇的出了一頭冷汗,他試探地問了一句:“是是是。我老實呆着,我靠牆呆着行不”

    孫玉敏催促道:“靠牆站好,手抱頭”

    史經理乖乖就範

    金鈴用諷刺性的眼神瞟了史經理一眼,嘴脣嘟噥了一下。也許她是在爲史經理的膽怯感到憤怒和失望。

    孫玉敏的過分警惕,讓我無計可施,我幾次想迅速出手,但始終半途而廢。這種事並非兒戲,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我可不敢拿眉姐的生命做賭注。

    二

    孫玉敏也許是一個姿勢累了,迅速地換手,用另外一隻手勒住眉姐的脖子,然後輕輕地後退,坐在了一個凳子上。

    可憐的眉姐,不得不蹲下身子委曲求全。

    陳富生的女人,可曾如此狼狽過

    我們幾個人呆呆地站着,手足無措地望着孫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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