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還在繼續。
宮爺藉着一開場便造就的優勢,衝到我身邊準備繼續猛烈攻擊。
我見他來勢洶洶,突然一個撤步,身體迅速騰空,騰空的同時轉體、擺腿,宮爺用有力的胳膊攔住了我的快腿,但是幾乎同時,我的另一隻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中了宮爺的下巴。
這讓宮爺始料不及,正想反擊時,我又施展了一個騰空擺腳,接連擊中了他的太陽穴和右臉頰。
動作一氣呵成,
之後,宮爺不堪重擊,倒在了地上。
他很利落地施展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我的格鬥姿勢不敢私自放鬆,始終盯着他,唯恐他會對我進行偷襲。
孫濤見我瞬間扭轉了局面,不由得興奮地鼓起掌來,連聲喊道:“趙龍,有你的你很厲害喲”
我怎麼越聽這話,越覺得逆耳呢
宮爺徑直朝我走出一步,兩個黑衣男子不失時機地湊上來,幫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微塵,宮爺一擺手道:“拍什麼拍,地板上又不髒”
兩個黑衣人立馬退去,呆在一旁靜待指示。
宮爺舒展了一下情緒,將目光瞧向我,連聲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年輕人,不錯,不錯。很彪悍嘛”
孺子可教―――這個詞用在這裏,好像不怎麼合適吧
他又不是我師父,怎出此言
我略微客套地道:“見笑了,宮老闆。”
宮爺笑道:“好了,這件事就先到此爲止了,你們,你們可以回去了”
孫濤頗有狐假虎威氣勢地道:“什麼,就這麼回去了你剛纔答應的條件呢”
宮爺皺眉道:“放心,我會兌現的能夠交到這樣一位朋友,值了”他很瀟灑地一揮手,一位黑衣男子迎了上來。
宮爺衝他囑咐道:“去,拿張支票過來”
那男子愣了一下,倒也遵命。
我和孫濤面面相覷,彷彿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我本想衝宮爺再客套幾句,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於是轉而笑道:“宮老闆果然一言九鼎那今天,我們謝過了對於給你們ktv造成的影響,我們深深地致歉”
宮爺笑道:“免了若不是今天有興致跟你過了兩招,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了結的都是習武之人,彼此之間賣個面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留一下聯繫方式,不時我將會登門拜訪,以示友好,以武會友嘛”
我以笑代答。宮爺又揮手召了個人過來,乾脆利落地囑咐道:“快,把這位先生的聯繫方式給我記下來,放我辦公室”
我突然有一種想了解這位神祕的宮爺的想法了
好在不是很強烈
孫濤捅了捅我的胳膊,突然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趙龍,你好像是被繞進去了”
我頓時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孫濤輕聲道:“剛纔,他跟你承諾過,要跟我們賠禮道歉的”
我問:“不是已經道了嗎”
孫濤道:“趙龍你這腦子咋還不好使了呢,是你道的,他們並沒道”
我輕輕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盯着對面的宮爺,卻不知道如何再開口。畢竟,以武會友之後,宮爺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倘若我再進行刁難,未免顯得有些不盡人情了。而且很容易激怒對方,造成難料的災難。
我和孫濤面面相覷。
宮爺拍了拍,召來了一個黑衣男子,衝他囑咐道:“馬上召集不值班的全部員工,我要――”
孫濤倒是打斷了宮爺的話,道:“免了免了既然宮爺這麼痛快,那我也不是一個抓着別人小辮子不撒手的人今天的事,暫時告一段落”
宮爺試探地追問:“你真的想好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
孫濤道:“想好了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比較現實的不打不相識,希望我們以後能――――能成爲朋友”
孫濤的這番表現,倒是讓我也矇住了
他變得好快啊堪稱變色龍
但我沒有提出異議,畢竟,這也正是我所期待的
孫濤主動湊上前去,與宮爺握手言和。宮爺看起來也顯得有些詫異,但還是欣然地與孫濤示好,並客套了幾句
這戲劇性的矛盾,潛移默化地化解掉了
那麼不可思議
宮爺的人,將我們的聯繫方式記了一份,宮爺將我們請到他的辦公室。
談文論武,宮爺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聽的我連連點頭。
宮爺提出要帶我們進包廂k歌,被我婉拒。恢復了和平狀態的孫濤,倒是頗懂見風使舵,他與宮爺竟然還能談笑風生,談天說地。
這世道,這人,這關係―――
時間一分一秒逝去,轉眼之間已經是凌晨。
有個工作人員拿了一張支票進了辦公室,遞到了宮爺的手中。
宮爺將這張價值五萬元的支票轉給孫濤,孫濤一瞧上面的數字,嘿嘿地笑道:“其實,這錢不該收。”
宮爺笑道:“這是付你的醫藥費和誤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
孫濤以笑代答。
笑容背後,是對金錢的貪婪和慾念。
二
12點十分,我和孫濤離開了ktv,準備啓程回返。
在ktv走向停車場上那輛路虎的過程中,孫濤一直緊緊地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帶着溫度,而這種溫度,恰如一種感激之情幻化成的情愫,詮釋出孫濤內心深處的告白。
幾位同學,早已各自駕駛着自己的車子,回了各家。孫濤望着那輛孤獨停泊的路虎,不失時機地遞給我一支玉溪香菸,感慨地道:“沒想到,最後留下來幫我的,竟然是你”他深深地注視着我,主動幫我打開副駕駛車門。
我坐了上去,待他坐上駕駛位置,纔回復他的話道:“怎麼,這很值得驚訝嗎”
孫濤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道:“我對你這麼有偏見,你爲什麼還要幫我”
我笑道:“你說過的,都是同學,都是同鄉。”
孫濤持煙點划着我道:“這句話,經典我會銘記一輩子”
我道:“沒那麼誇張”
孫濤遲遲沒有啓動車子,而是若有所思地吸着煙,一邊皺眉思慮一邊跟我攀談:“我怎麼總覺得,那個宮老闆,很奇怪,很奇怪。他的做事,他的思維。”